“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谈论什么吗？”李令宸有种不好的预感。
“袁公子？”张青疑惑，李令宸这是健忘，还是不相信他的记忆力？
我是不相信你的记忆啊！李令宸沉痛。
“除此之外呢？”她不死心追问。
张青恍然大悟，“你是说昨夜通宵的事情吗？我是该回去补觉了，需要稽查部出面的时候叫我啊。”
李令宸担忧地想到，诡影应该是一直在观察着他们，之前如果她没有意识到异常，诡影是不会修改她的认知，现在只要有人能看到祂，第一步就是修改认知。
张青回去补觉，李令宸看着仍然守在她身边的诡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距离比之前好像远了一步。
诡影也注意到李令宸的注视，这些天第一次与她有了互动，祂挑起嘴角，咧到了耳根的位置，向她没有感情地笑了一下。就好像嘴和脸上其他的肌肉毫不相关一样，只有扯动笑容的那块肌肉有动作，眉眼仍然是雕像一样地固定在原处。
李令宸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可能诡影一直都能跟人互动，是她贸然出口的猜测激怒了祂，还有一个更坏的可能，因为能看到诡影的人越来越多，祂的力量——增强了。
李令宸拿起张青带来的公牍，突然觉得这个班房有些难以呼吸，不如去查一查袁公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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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刚跟父母报过平安，就听门房前来通报，诡事司的人在门口等他。
他出了府门，就看到穿着观察使官服的李令宸骑在一匹黑色的马上，那马没有一根杂色的毛，如果在黑夜能做到近乎隐形的效果。李令宸骑着这样一匹马，英姿飒爽地像是镇守边关的女将军。
唯一奇怪的就是，这位“女将军”戴着一顶皂纱的帷帽，将自己的样貌完全遮挡起来。
“你怎么这幅打扮？在玉京有什么不想见的人吗？”陆安奇怪道。
“不想见的可太多了，但这不是带帷帽的原因，”李令宸催促道，“今日我们要去宝华寺，路上再解释。”
“宝华寺！”陆安震惊，“宝华寺在玉京城郊的望京山上，现在已经过了晌午，到那人家都该闭寺了。”
“诡物有变，事不宜迟。”
陆国公府的管家已经相当有眼色地牵来陆安的马，他家少爷难得有些正经差事，全陆国公府自然是上下一心鼎力支持。
陆安也明白了时间不能耽搁，翻身上马，以玉京城内能允许的最快纵马速度跟在李令宸身后。
有诡事司的令牌，城门立刻放行，两人的行进速度这才正常起来。
路上没有什么人，李令宸这才跟他讲了张青的调查结果，以及自己跟张青的那场实验。
“我猜看到诡影的条件至少有一条是，对视五息时间。”李令宸说出自己的猜测。
陆安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要戴这顶帷帽，“你是怕自己跟人对视后，会让更多的人看到诡影，助长祂的力量？”
“不止如此，诡影的认知修改只针对能看到祂的人，”李令宸对陆安给予厚望，“我需要你来提醒我，认知有没有被修改。”
如果没有时刻开启青铜钟，李令宸也会被诡影的能力影响，认知修改已经发生过了。而她目前还没有能力让青铜钟十二个时辰都保持开启状态，总会给诡影可乘之机，这就需要有一个不会被修改的人来提醒她。
陆安郑重点头，“交给我吧。”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去宝华寺？”陆安还是没有想明白这点。
“袁公子短暂的人生可以分成两部分，前五年是天才围棋少年，未来的棋圣，五岁之后则是被父母控制的傀儡。”李令宸分析道。
“他后半段人生，轨迹其实十分清楚，读书、科举、落榜，他悲剧人生的转折点正是五岁那年放弃围棋开始。
“张青的公牍里提到，他的最后一场棋是跟宝华寺的方丈下的，我想要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纵容孩子学了五年围棋的袁尚书夫妇决定让围棋彻底离开他的人生。”
陆安迟疑，“可，袁公子五岁时，那不是二十年前了？二十年前的方丈，还在宝华寺？”
“他在。”李令宸肯定道，“二十年前的方丈是明广大师，十五年前他将方丈之位传给徒弟之后，一直留在禅林修行。”
“明广大师竟然还没圆寂！”陆安震惊，他刚才说得比较委婉，他当真以为宝华寺换方丈是因为明广大师圆寂了。
李令宸无语，“明广大师佛法有成，成为方丈时才二十岁，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十有三。”
陆安想起自己幼年跟随父母去宝华寺参拜，当时见到的方丈正是明广大师，这么算来他那个时候还不到四十岁。
“明广大师，长得有些着急了......”
就像陆安之前估算的，他们到达宝华寺的时候已经申时，已经到了闭寺的时间。
陆安懊恼，“还是来晚了，怎么办，难道要在这荒郊野岭等到明早开寺？”
宝华寺地位非同一般，是整个华阳的佛教中心，也是皇家的御用寺庙。平时虽然也接受平民参拜，但因为寺内有太多宫禁之物和佛教至宝，到了申时一定严格闭寺。
李令宸直接上前去叩门，陆安慌张，“就算是诡事司有特权，入夜擅闯皇家寺庙，也是要问罪的！”
“谁呀？”一个小沙弥开了门，询问道。
“我想要求见明广大师。”李令宸将自己的令牌递过去，是皇室的那块，而不是属于诡事司的。
小沙弥一看令牌，有些犯困的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施主请稍等，小僧这就去通传。”
“你升职了？”陆安也发现她递出去的那块令牌不是属于诡事司的黄级观察使令牌。
李令宸非常自然的回答道，“不是诡事司的，是宫里的令牌。”
“原来是宫里的令牌，大佬就是大佬，升职这么快！”陆安称赞道，说完才发现不对劲，“宫里的令牌？！”
“你、你怎么会有宫里的令牌？”陆安发现自己对大佬还是不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