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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自从成绩公布,女同学都排斥她,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优秀。

男女始终有别,我不能去靠近她,能想到的就是让堂妹帮她一把,不至于让她孤独无助,总是独自一人闷闷不乐。

他合上日记本,站在窗外看向那山丘的方向,又好像看到那个扎着马尾,手执画笔的女孩站在摇曳的洋甘菊中间画呀画。

自从风洛婷与我搭上关系,我的笑容又恢复如初。有时候下课,我去找风洛婷玩,有时候是风洛婷过来找我。

一来二去,我与风洛婷的同学也渐渐熟悉起来,灵夏也放下戒心,不再排斥我。我们又像之前一样上学回家,我的生活空前明亮起来。

元旦即将到来,今天班主任走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交给班委元旦晚会的任务。

“这次元旦晚会,我们班出两个节目,一个舞蹈一个歌唱,舞蹈交给副班长素景,歌唱交给班长振泰去组织,其他同学配合一起完成。”布置完就继续上课。

两天过去,振泰与素景到班主任办公处,说出自己的策划方案。

素景把一张纸递给班主任,说:“老师,这是我选出来的八个同学,这支舞蹈的人数及舞蹈需要的道具,舞蹈让上两届的学姐过来教授。”

班主任看完纸上的字,笑着对素景说:“把长思加进来吧,让新同学也感受一下我们学校的热情。”

素景不敢拒绝,只能说:“好。”

轮到振泰上前报告:“老师,我们选风无意上去独唱。他已经同意。”

“呵呵,好啊。选哪首歌?”老师问。

“少年壮志不言愁”振泰把纸张递过去。

放学后,素景把八个女同学留下,加上她一共九个人。大家围着她站成一圈。

素景说:“还有半个多月就到元旦,从明天开始,放学后我们都要留下来练一个钟的舞,周末也要过来。”

“好”大家齐齐说。

灵夏梅芸都在,我们正好有伴,能参加元旦晚会,我也百倍开心,兴奋了一夜。因为我很喜欢站在聚光灯下表现自己的另一面。

第二天放学,我和八个女同学留在教室里,等待教授舞蹈的学姐。

过了一会,来了一位女生,比我们高一些,瘦瘦的,但打扮上比我们新潮。她就是来教我们跳舞的学姐,她的动作很麻利,一进教室,就与素景直接聊起正题,半分不耽误,看得出她和素景的关系很好。

“你们先排好队,让我看看。”我们排成一排,学姐从矮到高把我们的顺序重新调整,然后又数了数人数,发现多出一个。

“素景,怎么多一个人,不是说要八个就够吗?”学姐问她。

素景说:“我是选了八个,老师又说多加一个。”

学姐说:“这支舞九个不好排,等下结束后你们商量一下哪个退出。”

听到这话,大家都闷闷不乐。排练中间途有同学窃窃私语,说素景本来不选她的,是班主任非让她进来,现在要退出也是她,有什么好商量的。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她们说的那个人是我,虽然我很想加入这支舞蹈组,但强烈的自尊心又使我不得不主动退出来。

次日放学,我找到班主任说明来意,因是我主动退出,班主任没再说什么。

我内心的喜悦不过两日就半路夭折,万分直期待元旦能上台表演,又有电影有晚会看,如今只剩下满腔悲伤。

我伏在书桌偷偷流泪,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脆弱。即使我的成绩再好,面对这种情况也弥补不起失落的内心。

梅芸灵夏不再过来问候我,她们忙着练舞,我又独自一人上学回家。

风洛婷下课后过来找我,见我脸色不好,问“长思,怎么了,元旦快到怎么还不开心呢?”

我把舞蹈这件事告诉她,她嘻嘻笑着说:“真是个傻瓜,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她不是大事,对于我真是件大事。

不过告诉她之后我心情好了很多,她又故意逗我笑,我觉得有这种朋友真好,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候,还有她站在你的身边。

又过两日,放学后班主任找到我,让我去一趟办公室,走进办公室,一眼看到风无意站在那,我走过去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老师看着我笑呵呵,微笑道:“长思,让你和无意同学同台演唱一首歌,你愿意吗?”

“唱歌?”我想都没想过我要唱歌。

“是啊,让无意一人独唱有些单调,两人搭配效果更好,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老师问我。

我憨憨一笑,想答应又觉得和一位男生同台合唱不好意思,但又不舍得拒绝。

沉默五秒,风无意说:“要不换一个女生替我吧?”

听到这话,我马上说:“不用,我愿意。”

这歌原先就是他主唱的,要是因为我,让他退出,我内心必受煎熬。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自己协调时间。歌词在这里,一人一张。”班主任打印好两张歌词给我们。

就这样,我和风无意的合唱就定下局来,周一至周五放学练半个钟,周末练一个钟。

因为教室被素景她们用来排练舞蹈,我们只好另选地方,起先我们在教师办公楼楼梯下练,外面天寒地冻的,班主任建议我们去歌唱室。

就这样每日放学后,学校歌唱室的一角总有我们的身影,风洛婷很够朋友,每天都在外面等我一起回家,周末她起不来,我就独自一人来学校,竟也会每次在分叉路口遇上风无意,有时是他走在前面,有时是我。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是:

看到她郁郁寡欢的样子,我觉得这个冬天更寒冷了。

我想把自己的温暖送她一些,便想到这个办法,给班主任提议我们一起同台合唱,幸好她最后答应下来,不然我又被振泰取笑了。

我们合唱的节目同学也是知道的,背后也有同学议论,下课还拿我们来取笑,给我们配对呢。我们没有争辩,平日里该干嘛干嘛。只是灵夏离我更远,自从她们排练开始,我们再没有一起上过学,梅芸也变得很少话。

这段时间我生活里只剩下风无意与风洛婷,虽然他是男生,但也是除了风洛婷,唯一一个与我说得上话的,即使他只做个聆听者。

刚认识他的时候,总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害羞,在女生面前少话,在男生面前应该很放得开,事实上他真的很少话,多数都是我在说,虽然平日里我也是少话的,但与他比起来,我更像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婆。

“风无意,我迟到了,不好意思。”今日我负责收作业交给老师,在老师那里耽搁些许时间。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她今天排练迟到,向我道歉,她却不知我喜欢等待她的心情。

“风无意,我的歌词忘带来,借你的看看。”我有点像马大哈,丢三落四。

他递给我,安静不语。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今天她忘记带歌词,她伸出双手向我借,我郑重把歌词放在她手里,我喜欢看她双手捧着的样子,好像很神圣。

“风无意,我的手好冷,回教室拿手套先。”我笑嘻嘻的。

他眼角含笑,点点头。

风无意今日的日志写着:

今日她忘记带手套,频频对手哈着气,我的心一直被什么绊着,直到她回去取手套,我才舒出长长的一口气。

这种日子持续半个月,半个月后迎来元旦晚会。

元旦那天下午,我们准时到化妆间,化妆的顺序按照节目的先后顺序安排,总共有二十个节目,我们的节目排在第十,素景她们的舞蹈排在第十六,我们化好妆就坐在一旁等着。

等到素景她们化妆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们的服装看,她们的舞服很好看,发型也可爱,画好妆的脸蛋更漂亮,看着她们脸上洋溢满满的笑容,我内心还是羡慕她们的。

我不是第一次登台演出,但内心依旧紧张激动,手脚有些哆嗦,当听到主持人报下个节目是我们的时候,我的心捣腾如鼓,手脚冰冷,木讷呆滞。

风无意叫了几次我的名字,我才反应过来,他看出我的担忧,便说:

“长思不要怕,第一你都敢抢,还怕个舞台吗,等下上台的时候不要看别人的眼睛,看他们头上的夜空,即使忘记歌词,还有我呢。”那瞬间,风无意更像个父亲,给予我温暖与力量,我的心顿时被他的话安抚下来。

当主持人说:

“下面有请五一班风无意楚长思同学演唱《少年壮志不言愁》,大家鼓掌。”

随着掌声响起,我们拿着话筒,走到聚光灯下,待背景音乐一响,便亮起嗓子。风无意的声音很稳,音字节奏都掐得很准,本来有些破音的我,听到他的声音,心也跟着安静下来,随着他的节奏前进唱出我们最有力的气势。

一曲下来,下面掌声如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们相视一笑,走回幕后。

演唱结束,收拾好服装,我们各去各处。

我跑去球场占个高位置看后面的表演,当主持人报:

“下面是五一班带来的舞蹈《小草》,请大家欣赏。”

我伸长脖子踮起脚尖,看素景她们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舞蹈很美,但我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因为我看到的不是舞蹈,而是我的遗憾。舞曲结束我就溜回家,后面再热闹我也没心思去欣赏。

第二天,班主任拿出两张奖状挂在公告栏里,她们的舞蹈得三等奖,我们的合唱居然得个特等奖,非常意外特别意外。

本年级马上流出一句顺口溜:“五一班,无意出,长思来,鳌头占。”

一时间,我们成了年级的风云人物,到哪都被同学指着,而我在班内的处境更艰难,我越想靠近她们,却被现实拒绝得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