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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思,你坐在我这个位置。”萧臣然指着他自己的座位,我不客气坐下去,他把前一桌同学的椅子反过来,顺势坐下,我们面对面坐着。我把笔记本从书袋里取出,他接过打开快速浏览一遍后,又回到第一道题,重新讲解。

他把笔记本摆正在我面前说:“你说说这第一道题,这道题就一句话,你有哪个词语是不理解的?”

我说:“这个树向东移动,甲车向哪里移动,我不明白?”

他摊开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画着一个十字线,写上东西南北,然后说:“比如说我们人坐在车里这个位置,外面的树向东边移动,就是往这边……”他一边用笔在纸上画一边解释。他解释一遍之后,我就理解了。我说:“哦,原来这么简单。”

他说:“题本来就很简单,只是想不通的人就觉得很深奥。这就是隔行如隔山的道理。”我点头同意。他接着说:“那这第二题,你再看看哪里地方不理解?”

我指着那个v-t图说:“这个是我最头疼的,我是如何都想不通这速度与加速度的关系。”

他先解析一遍:“这速度是指……加速度是指……”我听得有些头晕,频频摇头,他把书本卷成一筒,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敲完之后又重新用更简单更具体的实例给我示范,直到我完全理解之后才进入下一题。我们就这样一题一题攻克,直到太阳升到头顶,肚子咕咕叫,才晓得时间过得这么快,我翻翻后面几页,这难题才完成一半。

他说:“吃了午饭再继续吧。”我伸伸腰,看着一大堆的题,有些泄气的说:“好吧。还有这么多,不知今日能不能做完?”他说:“欲速则不达,这才刚开始。”

我垂头丧气跟在他后面,不知为何他突然停下来,我撞到他的后背上。他的后背还真硬,我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怎么突然不走了?”他笑着说:“我忘记问你,你的餐具没带吧?”我摇摇头,这大老远跑来还要带餐具,我可没那么憨厚。他略想:“那我们出去吃吧。”我点点头。这次我可是准备好钱的,不怕。

附中的校门口前面是一条大道,两旁种满了花树,正值十月,绿化带树上的花瓣纷纷飘落,满地的落叶踩上去发生恰恰的声音。看着纷纷飘扬的花瓣,突然想起风无意说想回山丘那看看那山那花,许是秋意感染,我也想回去看看十月的小黄菊。

萧臣然看我驻足不前,嘿嘿叫了两声,我又继续跟在他后面。穿过大道,再往前走几分钟便来到一市场,市场两边摆满商品,有几间铺面是做吃的,里面坐满了人。他回过头问我:“你想吃什么,有粉有面有快餐。”我想着随意吃些便罢,就粉吧。他又说:“有干捞粉,有桂林米粉,螺丝粉,老友粉,你想吃那种?”我听得目瞪口呆,我在村里生活五年,后虽回了市里,可我从来没在外面吃过正餐。更不知这些为何物?

他见我犹豫不决,又问:“你吃辣或者酸的吗?”我摇摇头,他说:“那就桂林米粉吧。”等那粉店有了空位,我们便挤进去,坐在凳子上等着。他说:“这里的生意还可以,周末很多学生来光顾,不管味道如何,每个店都是满人的。”

我取笑他:“我在市里生活的时间比你久,没想到你才来半年,对周边的环境就这么熟悉。”

他一脸正经对我说:“这不是时间问题,是有没有兴趣的问题。”我点头同意。他又问:“你刚才过马路的时候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风无意写信的事,最后还是理智战胜感情,说:“想刚才的题”。他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老板终于把面端上来,他上筷很快,我却慢悠悠吸着,又因自己欺骗他而感到十分不安,一直不敢直视他,一碗粉到底都是低头吃的。

吃完后,我们又回到他的教室,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吃饱喝足又是凉爽的时节,我伏在桌上看着窗外高大的树上稠密的树叶在阳光下摇曳的阴影,看着看着厚重的眼皮终于撑不住合在了一起。

待我醒来,左右张望,才发现自己睡着了,此刻依旧在附中。我看看墙上的摆钟,才发现自己睡了一个半小时,胳膊都酸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萧臣然怎么还没回来,我走出教室去寻他,却听到从教室外的角落传来貌似吵架声,我止步于前,侧耳倾听,是萧臣然和一女生在说话,不像吵架,声音却很大。

女生说:“臣然,你不知道外校的学生是不能进教室的吗?”

他说:“浅露,她是我的同学。她的为人我很清楚。”

女生说:“她的为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外校的学生。你是班干,这样做很失职。”

他说:“我一直在她身旁,她又能做什么。”

女生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来一次,就会来两次,你每次都能陪在她身旁,寸步不离?”

他说:“浅露,这规定是死的,如果有外校的学生来听我们的课,那他们也不能进来咯。”

女生说:“那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你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降身价。如果你不想让老师知道这件事,就让她早些离开。”

他说:“既然你坚持,便依你吧。”

当萧臣然回到教室,我已经恢复原状态,只假装是刚醒。他脸色很沉郁,看到我醒来,嘴角轻轻上扬道:“你醒了。”我点点头。他翻开我的笔记本,沉默不语。

我说:“老同学,教室太闷了,我们出去走走。”我拎起我的书袋背上画板,假装在教学楼前面走动,最终寻了一石桌石凳坐下。

“这里挺凉快的,不如我们在这里坐坐吧。”我把画板立在一旁,翻开笔记本,继续上午未完成的课题。

他有些内疚,说:“长思,我……”我抢过他的话:“这里挺好的,不比教室差。还是你觉得不好意思?”他摇摇头,笑得很开怀,应是放下了内心的为难。

直到下午五点,他才解析完我的难题,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坐了三个钟不动,屁股有些麻,站起来踢踢腿。萧臣然说:“长思,我带你转转我们的校园。”

我说:“求之不得。”

他帮忙提着画板,我提着书袋,两人并肩一路在他们校园漫步。

我说:“你们附中比我们莲中大很多。”

他说:“人数差不多,每个年级十个班。每个班五十多人。”

我说:“你们老师怎么样?”

他说:“班主任教化学的,好像是出来没几年。语文老师是个男老师,很年轻。数学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很风趣。英语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地理历史老师最有趣,一堂课下来同学都笑个不停。生物老师很斯文是男的,不怎么开玩笑。物理老师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政治老师倒是个爱开玩笑的女老师。”

我说:“那你们班的老师是男老师居多。我们的男女老师各半,语数英化学是女的,其他都是男的。”

他说:“那你在班里还担任班干吗?”我摇摇头。

他说:“不做也好,高中功课这么重,多些时间复习更好。”

我说:“你很忙吗,你不也是班干?”

他说:“刚才我和浅露的话,你听到了?”

我说:“听到了。”

他说:“她那个人就是原则性太强,其实她没什么恶意。”

我说:“遵守纪律,遵守校规很正常,我不会把这种事放心上的,只是连累你被责难。”

他说:“都是同学,说这种话太见外了。”

我说:“你愿意帮我补物理,我已经感谢万分,若再因此违反校规,我良心难安。”

他抢先两步,在我面前反身停下说:“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让你为难。”我看见他眸子里带有坚韧,像是在承诺何事,明明是因为我而让他犯了校规,反而又是他来道歉,天下哪有此理,这态度过于卑微了,我内心瞬时漏了半拍。

我格开他,径直向前走说:“傻瓜,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再不走,天黑前都逛不完附中呢。”

不久,一个干枯的池塘出现在眼前,池塘周围用木围栏围住,这个季节的荷花只剩下干瘪的莲径,还有发黑的莲蓬。池塘中央的水只剩下脚眼高,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淤泥。

我停下来,扶住围栏往下张望:“五六月的荷花一定很漂亮!”他接过我的话:“六月的荷花开满整个荷塘,红白都有,甚是美丽。”

“美丽?”他说出这两个字时,我又想起风无意上次那封信里,也出现这两个字,只不过他是形容我的,而萧臣然是用来形容荷花的。想到自己可以与荷花相比,心里也是甜美无比,便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