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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臣然对水星遇他们说:“你们先过去活动活动筋骨,过会我再过去。”他们嗯嗯两声,三人向球场方向走去。他又回过头来对我说:“长思,你跟我来。”顺手接过我的画板,我小跟上他的大步伐,走了两三分钟,来到一栋小三层的阁楼,未进阁楼已闻琴声。

我问:“这是学艺术科目的地方。”他说:“不错。”

我问:“你带我来这里违反校规吗?”他说:“到了你就知道。”

上了二楼,他打开其中一间房的门,门没锁。“你可以在这里补习,这里是艺术生平常休息的地方,今日周六,没几个人,你放心。隔壁是画室,你想画画可以去那边看看。”

他把画板放在就近一张桌子上,我也顺手把书袋放上去,取出笔记本。他说:“我先帮你补半个钟,待会你自己再重新回顾。”我点点头。

这次他没有预先浏览我的难题笔记本,而是直接看题,从第一道开始慢慢讲解,可以看出他的时间很紧迫,不过在讲解过程还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半个钟过去,我们只过了三道题。他说:“我去去就回。”说完咚咚咚下了楼,没过多久又见他出现在门口,有些微喘。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放在我面前说:“这是我根据你上次的错题做的总结梳理,你自己复习一下看有没有不懂的,我先去球场了。”

我说:“谢谢,你去吧。”

待他走远,我翻开他的笔记本看,每一页都是详详细细写着题目还有解答方法,旁边还有很多红色的勾勾圈圈,比我做的笔记细致很多。我想他一定费了很多心思,这让我想起风无意那时试卷上的旁注,也是画了很多勾勾圈圈。

我逐字逐字看,不敢漏一字,看完这本笔记,还不见萧臣然的身影。想着去篮球场观看一番,出门口被一片木芙蓉吸引眼球,这个季节正是芙蓉的花期,其他花在这个季节都已凋谢,没想到附中还栽这种树,实属少见。

我又转头拎出画板,寻个好角度坐下。取出画笔,一笔一画描绘开来。十月末,天气很凉爽,微风吹过,我闻到了青草的味道,也闻到鲜花的花香味,心情很愉悦。在我巧手的描绘下,一朵朵芙蓉花在画纸上慢慢呈现出来,花样是有形了,总觉得缺少些质感,左描描右绘绘还是不如意,越描越不像,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让我试试。”水星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出来,脸上全是汗水,手上却是干净的,应该是打完球去洗手过来。我不假思索把画笔递给他。他顺势坐下,我便蹲着在一旁看。我注意到他的手生的很漂亮,修长而不过于宽大,比起萧臣然的手掌,小了许多。也许喜欢画画的人都比较注重手的保护,他却不是,手背上的皮肤有些粗糙。

沙沙声在纸上发出来,经过他的加工,花样显得更逼真更有质感。任谁见到美好的事物都忍不住夸赞,我也不例外。

“班长,没想到你的画功这么好,我都觉得我的画功已经很好,没想到你更厉害。”说着说着不知觉往他靠近一些,一阵大风吹过,许是我马尾的发端碰到他的脸庞,他痒得擦擦脸,顺便抬头看向我,这么近距离的对视我才发现他的双目柔而不怯,亮而不俗。

“星遇”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撇过眼,站起来退后两步,免得引起误会。流莎一步一步像闺阁大小姐的轻盈步伐走到我们前面,后面跟着严彬,却不见萧臣然的影子。流莎抢过我的画板上的画,看了一眼说:“星遇你画得真好,送给我吧。”水星遇望着我,我点点头。我拿回画板,拾起笔袋。问严彬:“萧臣然呢?”严彬没好气的说:“他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怎么在这里?还画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又没惹他,不明为何严彬总是对我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水星遇说:“长思,他去找你了。你去找他吧,我们先回去了。”

我还以为他们会在这里待一天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去。便点点头。流莎右手拉起水星遇的左手,拉着他快步往校门口走,严彬在后面瞪我一眼说:“呆子。”我切了一声不理他,走了几步回头觉得不服气,对他大声喊:“电灯泡。”便跑回艺术楼。

回到艺术楼那个房间,果然看到他坐在书袋前面。其实刚才那幕萧臣然明明白白看到的,只是怕尴尬便没有上前,一直在艺术楼上观看。见我回来,假装问:“长思,刚才去哪啦?”

我说:“在下面画画呢。”他问:“画什么,给我看看。”

他那里是想看她的画,而是刚才打篮球休息时刻,水星遇说长思那里画有一张你的画,问他是否知道。他想确认是不是?

我说:“流莎说她很喜欢,送给她了。”他哦了一声不再问下去,我们又继续补我的难题。萧臣然打篮球后心情似乎很好,后面的补习时间一直是笑个不停,想起初中刚认识他那会,看到我就像老虎看到兔子那样,这人与人的缘分还真奇妙。

长华工商学院

“无意,在写信呢?”含颜凑过来,中专的晚自修相对于高中来说很自由,课间时间可以相互串教室。含颜便是趁这个空挡来找风无意。

风无意把一本书盖在信纸上面,嗯了一声。含颜继续问:“是回给灵夏的还是长思的?”他也不避讳说:“是长思的。”含颜哦了一声,有意无意的说:“上次听浅露说你那个表兄弟貌似喜欢上一个外校的女生。”风无意没反应,她继续说:“好像是莲中的。”这次风无意看了她一眼,她见有反应,大胆说出来:“他们是初中同学。”这回风无意知道她想说的是谁。却说了声:“无聊。”生气的出了教室。

含颜与浅露是初中同学也是风无意的同学,含颜见过一次萧臣然,浅露在信中也提到过萧臣然,无意中得到这个信息,对含颜来讲是莫大的喜讯。若萧臣然与楚长思在一起,那风无意自然就成了囊中之物。

含颜跟着风无意走出教室,风无意回过头来对含颜说:“含颜,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心里只有长思,我喜欢他五年了,我会等她等她高中大学毕业。”

含颜被重重打了一击,泪水在眼里滚了又滚。心知风无意喜欢楚长思是一回事,但真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可自己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哭着说:“无意,你和她不是一路人,她念高中,以后还会去念大学,即使你愿意等她,她未必愿意等你。如果她心里有你,又怎么会与萧臣然在一起。”

风无意眼前浮起楚长思脸,儿时的一点一滴重现在脑力一遍又一遍。听到萧臣然的名字反过来又到他受重重一锤,无力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含颜声音沙哑:“浅露亲眼看见的,他们每个周末都在一起。”

风无意不敢确定含颜说的是不是真实的,上次楚长思来信,并没有提到萧臣然的事,那如果浅露说的是真的,就证明楚长思隐欺骗了他。回头一想,说是欺骗有些严重了,自己不也没问她吗?谈不上欺骗吧。

这封信他写了一半便搁置下来,要想写下去,几次提笔都写不出一个字来,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又收到楚长思的另一封信。他拿着那封信久久不敢打开,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信息,直接塞进抽屉,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

秋去冬来,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那天下着毛毛细雨,课间时间他们也不敢出教室吹风,个个坐在座位上瑟瑟发抖。突然有一同学啪一声丢下一封信给他,从字迹上看,就知道是楚长思的,这已经是她的第三封信了。他凝视许久,终于打开了这个信封。入目便是满满的字填满整张纸,看着她的字才发现自己思念她思念得紧,迫不及待念起来:

无意,好久不见你的回信,不知你发生了何事?

我在莲中很好,高一即将结束,我选择了理科,来年高二我就是理科生了,虽然物理是我的短板,但有人帮我补习,我在物理这科还算不错,虽达不到优秀也还算是中上吧。

今年的运动会我也加入了舞蹈队,这个舞蹈队比小学初中的大许多,校运会那日我们这个舞蹈队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我内心很自豪。你呢,你们学校也有校运会吧,你有没有参加什么项目?

校运会那日,我参加了女子三千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女子三千米,迷迷糊糊加入跑步队伍,跑到中途只觉得腿软身重,一时不慎跌倒在地,哎,真的很丢脸,不过,我的短跑还是可以的,我们班女子接力赛还得了第一名呢。

……

祝安好

楚长思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