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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问吧。”最后是苏汐开口:“我们刚刚伤过它,它最近应该不敢轻举妄动,明日去乡里打听打听。”

“行。”裴寻收剑,看向因为想不明白而睡着的颜泽,有些无奈。

——

“大婶。”苏汐坐在茶铺的椅子上:“我想打听打听周利家的儿子。”

大婶立马警惕起来:“你打听他们做什么?”

苏汐笑:“小女子出门漂泊,无依无靠,听闻此家在周家村最为富有,就……”

大婶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听完就笑了:“以你的姿色啊,那定是能被周双看中的。”

“周双?”

“对啊。”那大婶表情夸张:“就是周家那独子,那可是位好生好色的主!”

苏汐轻笑:“那小女子还想打听打听喜婆,想让她帮忙牵线。”

“喜婆啊……”大婶想了想:“那倒是用不到了。”

说完,又悄咪咪地补了一句:“那家伙可是抢了不少姿色好的姑娘,可不是好人家……”

“而且搞不好还克妻呢,他那原配发妻,前几日才死,嫁过来还不足十日啊!”

苏汐垂眸,遮住眼底地想法:“大婶不必劝了,小女子漂泊已久,只想寻一庇身之所,如今只想要喜婆牵线。”

大婶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可惜,难得这么美的小姑娘,要活生生地往火坑里跳。

后面偷听的颜泽:……

大师姐她好会装!

“你真不考虑考虑,咱们周家村还有不少好男儿,比如我家阿牛……”

“不了。”苏汐微微笑了笑,表示礼貌。

“行吧,你要是执意要嫁,就去找他们家专门的喜婆吧。”

“那喜婆听说是周利家的亲戚,去年来投奔他们家的,他们家的婚事都由那个喜婆办。”

苏汐笑:“谢谢大婶指点了。”

大婶一脸恨铁不成钢:“去吧去吧,真是不听劝。”

苏汐转身走了,脸色沉下来。

其实苏汐是比较懒的,也惯喜使唤人。

但是这次的人实在不好使唤。

颜泽粗枝大叶,万雪单纯好骗,裴寻话少冷漠。

唯一能去套话的江轻飏,还穿着一身道袍,一看就是不怀好意想要搞人家,到时候走漏了风声反而不好。

所以只有苏汐自己上了。

夜晚,几人聚在一起。

“现在的人,涉及到的有周利,周利之子周双,喜婆,女鬼,女鬼的哥哥。”

“还有……”苏汐侧身躺在榻上,手里轻晃着玉瓶,里面的仙露琼浆叮当作响。

“那个早亡的周双发妻。”

裴寻点点头,在纸上添上:“我们现在知道的,周双喜女色。”

说到这里,想到苏汐早上说的话,裴寻拿着毛笔的手一顿,才继续开口:“而且周双有强抢民女的习惯,其妻嫁于他十日便亡故,后特意娶了厉鬼。”

“喜婆去年才到,村里人了解不多而且喜婆只对周家的喜事负责。”

“还需要搞清楚女鬼和周家到底什么关系。”江轻飏皱眉:“要不然压根没法查。”

“明日去周家看看周双亡妻的画像。”苏汐半眯着眼:“我感觉,有点关系。”

说完,苏汐就直接拂袖离开,上好的酒香从她手里的玉瓶散出,裴寻皱了皱眉。

“今天就到这里吧。”裴寻放下毛笔:“明日我们去周府。”然后他转身离去。

江轻飏嗤笑一声,眼神泛冷。

万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歪着头悄悄地避开颜泽问江轻飏:“你不喜欢他们两个在一起吗?”

江轻飏一顿:“嗯。”

“为什么啊?”万雪疑惑。

江轻飏看着自己手里的乾坤盘:“天命所归,他们没有缘分。一切牵扯,最终都会伤人伤己。”

万雪似乎没有理解,还想要问什么,但是江轻飏不愿意说了。

——

苏汐靠在自己屋子的窗台旁,仰起头赏月。

她好像今天兴致不太高,眯着眼就要拿玉瓶。

手腕被人攥住。

她似乎有些醉了,抬头看着攥着她的裴寻,勾唇笑了笑:“怎么,想我了?”

裴寻没应声。

苏汐看着他攥着她的手,然后慢悠悠地开口:“松开。”

不容置疑的语气。

裴寻没有松:“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苏汐轻笑:“你管的着吗?”

她今天就是心情不好。

裴寻固执地不愿意松开,就这样看着她。

“呵。”苏汐笑了,起身,扯开他的手,靠近他的耳边:“那你这么晚来,是来劝我别喝的吗?”

她喝醉了,凤眸泛着水光,声音都像洗过一样。

裴寻别过头不去看她,不回答她的问题。

“还是说……”那双手不老实,没拿到玉瓶,朝着他的腰封勾去。

裴寻按住她的手,知道今天自己来是个错误。

他不该来的。

她说的对,他管不着。

“还是说……公子看小女子出门漂泊,无依无靠,想要……”

裴寻垂眸,遮住眼里的晦暗和克制,转身离开。

苏汐轻笑,嗓音轻慢而随意:“竟然公子不要,那我给别人了……”

“苏汐。”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克制的怒意和隐忍着的不明的感情。

红纱就是这样被扯下来的,脚腕的铃铛叮当叮当响到了半夜。

他不言语,动作却比往常要用力,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还是吃味了。

苏汐恍然间想起来前世的裴寻。

那个时候,他的少年气已然全部褪去,风霜下的成长起来的青年似乎无悲无喜,永远都是那副样子。

反正在前世,苏汐是从来没见过裴寻有过情绪波动的。

他坐在高高的主位,所有的困难都能一个人挡下,无论受多少伤,表情都没有变化,不说哭,不喊累。

明明周围都是人,却感觉比她这个常年待在清纵殿的人还要孤独。

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从来没有情感。

哪里像现在,光凭她的三言两语,就能惹得他近乎狼狈地情绪泄露。

非要在她的身上留满他的痕迹,彰显那无声而压抑着的占有欲。

想要装不在乎,装冷漠,对他来说,好像还是有些难了。

还是没有成长到那个时候啊……

直至后半夜,这人才稍稍冷静下来,嗓音都是沙哑的,低声在她耳边道:“抱歉。”

两个人,一个人不愿爱,一个人不敢爱。

竟也如最亲密的恋人一般,日夜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