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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哲突然兴奋起来,扯着铁链哗啦啦的响着,惊的老鼠吱吱乱窜,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显得异常诡异。

发丝遮挡住的半张脸,也露了出来,眼神嚣张得意,像是抓到了景南洲的弱点。

景南洲瞄了眼他张狂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没兴趣。”

闫哲看着他云淡风轻的面容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吼道,“没兴趣,你怎么能没兴趣,那是你父亲,你怎么能忘恩负义!!”

自始至终景南洲的面色没有变过半分,表情淡漠,仿佛所有事都与他无关,闫哲呆愣在原地,面色困顿又有些难看。

顿了片刻,突然试探的喊道,“景弘毅你不在乎,那你母亲呢,你不会以为你母亲真是伤心过度病死的吧。”

看着景南洲骤然阴翳下去的表情,闫哲面容扭曲,重新获得的谈判的筹码,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语气凶恶带着不怀好意,“你母亲是那么放心不下你,中了毒,还托着残破的身子,硬生生的的拖了一年又一年,就希望你能快点长大,独当一面,可惜啊........”

景南洲心下惊骇,心底升起无尽的酸涩之意,母亲居然是中毒,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愧疚,悔恨各种情绪叠加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

角落中的姬烨尘眼眸中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看着闫哲,周身的杀气肆虐,随手扯下腰间玉佩穗子上的玉珠。

用内力急射出去,速度之快,带起了破空声。

“啪。”

闫哲的声音戛然而止,尖锐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双手捂着嘴,血迹从指缝中不断的流出,神色痛苦,眼神惊恐的四处打量。

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水,还有两颗牙齿,还有一颗玉珠,闫哲手指捻着珠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景南洲,知道肯定是他的人,厉吼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

景南洲也看到那个玉珠,让他僵直的身躯慢慢回暖,控制不住的情绪也终于安定了一些,侧头向身后拐角去瞄了一眼。

那一截紫色的衣角,奇迹般的让自己眉眼舒和。

再望向闫哲时,态度平和,语气淡然,“好,本王救你出去,作为条件把你所有知道的事,说出来。”

闫哲咬紧牙关,“不行,你先救我出去,安全后才告诉你。”

景南洲淡淡的抬眸,把他狼狈的身影看在眼中,不同于闫哲的急切,景南洲面容一片从容自若。

缓缓开口说道,“本王不一定要从你口中知道。”

话落,毫不犹豫的转身抬步便要离去。

父亲的事,他已经查出大概,只是证据不足,无法对证,只是母亲,他只能赌一赌.........

“回来,你回来!!!!!”

看着景南洲越走越远,闫哲彻底慌了起来,景南洲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能死,也不想死。

对死亡的恐惧,让不顾一切的往前扑过来,双手抓着牢门的栏杆,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说,我告诉你,你别走。”

景南洲停住脚步,微微闭了下眼,才缓缓转过身去。

闫哲恐怕景南洲反悔,也不遮掩,直接开口说道,“皇上与景弘毅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当年先皇去世前,景老将军便是力保,先皇也是看中他们的情谊,一文一武,定能治理好国家。”

“只是当时皇上年幼,恐他不能平衡各方势力,设立了顾命大臣,相互制衡,辅佐皇帝,只是这顾命大臣不是皇室宗亲,就是朝廷忠臣。”

说到此处,闫哲抬头看向景南洲,“其中的问题,你应该懂吧。”

景南洲默然,其中问题显而易见,都是手握政权之人,尽心辅佐者有之,飞扬跋扈者有之,

为己谋私者有之,篡位夺权者亦有之。

姬烨尘也是惊呆了,他这皇爷爷也是谜之操作,也不知道是给皇上清除障碍还是设置障碍。

想了想又觉得,这也是无奈之举,皇帝年幼,又恰逢战乱,若想平稳的过渡皇权,也只有这个办法。

“先皇仁慈,却苦了皇上,哈哈哈哈。”闫哲突然笑了起来,眼底都是讽刺。

“恰逢时局混乱,景弘毅为让皇上早些掌权,义无反顾奔赴战场,时势造英雄,他也是厉害,短短几年就成为了兵马大元帅,掌三十万大军。”

闫哲眼中带着艳羡,那时的景弘毅多么风光啊,谁见了都得恭敬的唤声景大元帅,一时风光两无。

“可惜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景南洲眸色骤冷,“说重点。”

闫哲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够了才回答景南洲的问题,“六家联手,都不能奈他如何,无奈之下,他们勾结了外敌,透露了布防图,可景弘毅依然打赢了,只是赢了又怎样,身受重伤,再也躲不过六大家族的追杀。”

景南洲双手紧握成拳,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还是无法压制住心口那股窒息般的疼痛。

姬烨尘看着这样的景南洲,脚步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却又及时停住了。

他理解那种痛苦,前世的自己也是被利用个彻底,绝望的死在天牢里,对这些佞邪之辈的恨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啧啧,这就受不了?”闫哲看着景南洲痛苦,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裂开嘴,残忍的继续说,“至于你母亲........可真是个伟大的母亲........”

姬烨尘再也忍不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要杀人,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过。

什么皇权争斗,什么派系矛盾,都比不上景南洲重要。

这一刻他只想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想把他拥在怀里。

以后的麻烦就以后再说。

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快步走了过去,长臂一伸,揽着景南洲的肩膀,把人按在怀里。

另一只手直接穿过天牢的栏杆,掐着闫哲的脖子,满脸肃杀之气,指节猛的收紧,好似下一刻就要扭断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