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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南洲伏在他的肩头,闻着熟悉的气息,眼眶发热,“你不该出来。”这样说着,却趴着不动,双手还紧紧的环住姬烨尘的腰。

闫哲没有精力注意突然出现的人,求生的欲望让他双手拼命的扣着脖子上的手,脸色灰白,眼中爬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嘴唇发颤,从嗓子中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皇.......皇后........”

景南洲眼神幽暗,缓缓从姬烨尘怀里出来,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手,脏。”

姬烨尘嫌恶的看了闫哲身上的泥渍,虎口卡着他的下颚将人甩了出去,好像丢一件脏东西。

闫哲好像一条野狗一样,趴在地上不住的咳嗽,喘着粗气。

景南洲从怀中摸出一方丝帕,拉过姬烨尘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擦的极为细致。

闫哲平缓了过后,扭过头看清姬烨尘,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不怀好意的笑起来,“难怪这么硬气,找了靠山了啊.......要知道自古男儿多是薄情郎.....”

景南洲手指一顿,眼眸幽深,垂眸看着擦干净的手指,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

“摄政王答应救你出去,我却没答应过。”姬烨尘冷声打断他,周身杀气四溢,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势凌厉,贴着闫哲的脖子刺过去。

闫哲脸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那剑刚刚贴着自己的脖子,无比冰凉。

他真的可能杀了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人老实多了,小心谨慎的问道,“王爷,你说话可还算是。”

景南洲放在姬烨尘腰上的手勾了勾,成功抚平他的杀气,这才转头看去闫哲,“自然算。”

闫哲好似松了口气,开始平淡的叙述,不敢在说风凉话,“现在的皇后是你母亲的手帕之交,凭着与你母亲的关系,皇上爱屋及乌让她坐上了皇后之位。”

“只是他心有不甘,嫉妒成性,以前有景弘毅护着,下不了手,死了以后,皇上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防备了所有人,却没有防备你母亲的陪嫁........”

景南洲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怎么会是萍姨,母亲去世后,她是陪自己最多的人,对自己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胜似亲子。

她是五年前提出要回老家看一看,自己才放她.........

突然眸子一闪,突然想到,五年前,刚好是自己受伤......

心脏像是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剧烈的钝痛蔓延到全身,连指尖都泛着疼。

姬烨尘不知道景南洲与那陪嫁的关系,却能看出他的痛苦,将人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哄着,“南洲先不要多想,这老匹夫说的不一定是实话,我们慢慢查。”

闫哲一听,哪里肯承认,他的命还攥在王爷手里,开口就要辩解。

姬烨尘脸色阴沉,眼神冰冷,动了动唇瓣,无声的吐出两个字,“闭嘴。”却蕴含着滔天的杀意。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闫哲脸上的血色褪尽,心底发寒,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连牙齿都跟着打颤。

姬烨尘确定他不会乱说后,侧头看着景南洲苍白的脸,声音轻柔,带着诱导,“我记得,这老匹夫的父亲便是顾命大臣之一。”

“现在又是太子党,为了活命,卖主的事都做的出来,肯定是删删减减,只说对自己有利的。”

景南洲听到此处也冷静了下来,好像自己在姬烨尘面前格外的脆弱,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这般失态。

几个呼吸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将多余的情绪压在心底,挑眉看了眼闫哲,语气缥缈凉薄。

“走吧。”

闫哲一愣,却也知道景南洲的本事,就算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天牢,也没人敢拦着。

面上一喜,忘了害怕,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景南洲说完没有在看他一眼,拉着姬烨尘就走,其他的事自然不用他管。

苍冥从暗角中闪身出来,手指间是刚刚从狱卒那里拿来的钥匙,开了牢门,便将钥匙扔在了闫哲脚边。

浑身脏污,散发着臭味的人,他可不想碰,侧头看了眼走远的两位主子,眼神不耐的催促,“快点。”

闫哲出了天牢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脚步轻快,手指有规律的动着,像是在给谁打暗号。

接着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眼神阴翳,冷冷的笑了起来。

出了天牢,他便有能力自保,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还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敢给他脸色看。

姬烨尘将他的身色尽收眼底,明知故问的说道,“闫大人可是在等你的死士?”

闫哲一惊,姬烨尘怎么知道他有死士,突然想到了刚刚他用的软剑,抬手指着他,厉声吼道,“是你,那日闯我府门,杀我儿的人是你。”

脸色阴狠,“既然知道我有死士,今天便受死吧,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姬烨尘漫不经心听着,摸着景南洲冰凉的手,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他身上,又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才悠然的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半天,可见你的死士回应你。”

闫哲抬眼四处望去,又打了一遍暗号,许久没有回应,神情逐渐慌乱,“怎么可能,我的死士呢?”

暗号没用,就用口哨,最后干脆喊了起来,面容癫狂,像一个疯子。

姬烨尘冷眼看着,“别叫了,都死了,一个不剩。”

“不可能!不可能。”双腿一软,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

景南洲没有心思在看,他答应的事已经做到,闫哲是生是死已与他无关。

身子无力的靠在姬烨尘身上,“阿烨,我们回去吧,他自有人收拾,活不长的。”

姬烨尘听话的放开了摸着软剑的手,紧了紧披在景南洲身上的衣衫,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相携而去。

苍冥扫了眼疯癫的闫哲,跟在他们身后,耳力极好的他,听到殿下撒娇般的声音。

“我的玉佩坏了,你送我新的,幸好今日带的,不是你送的那块,不然心疼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