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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斫旧月:我劝神仙重抖擞 > 第八十五章 冰火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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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里就是传闻中的忘川。”

没羽忘川,一个神秘存在。

“和我想象的很有出入。”

脚下是开花的火焰,顶上是跳舞的细雪。

火舌向上席卷,雪花飘游不下,冰与火,皆有形却无影。彼此似乎在互相试探,僵持着在空中凝聚成了点点湿露。

薄烟弥漫,依稀可辨苍绿色岩石,朱砂色光辉。

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

别样的色彩,藏在这片霭霭复蒙蒙的惨白色中,虽荒诞,也有种令人惊艳的诡谲之美。

湿露重重,一呼一吸间,但觉沉闷难受。幽岩铓颖峭厉,阴森压抑非常,深渊重涯网罗般,无尽嵯峨,越瞧越是心悬,她不由抚膺坐叹。

“太璞子守约,老朽不胜欢喜。”

沧桑的声音里潜藏无奈,独孤凡低声叹息,“来了便难出去咯。”

“难出去,便是可以出去,只是不容易了点。对吧?”

太璞微笑走去,见对方不接话,心中有点纳闷,“知道若非万不得已,艄公绝不会让我这个外人进来,而这里气味灼浊寒浑,我可不愿久留。如果可以,还是早点送我上去吧。”

独孤凡笑颤了胡须,骂道:“娇气又嘴贫,要不老朽先磕个头道歉。”

“要折寿的,阿斫可不敢。”

太璞咧嘴,忙说道:“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说着已乖觉地恭敬拱手施礼,正儿八经地向独孤凡问好。

藏岚山与湫言宗素来交好,当年蚩血盟攻打藏岚山,太璞率众协助,本以为添些功德,整点恩义战绩。

未了,反倒受了独孤凡的恩惠。

她想着要扯平,赶紧还人情,可惜绞尽脑汁,发现无计可施。独孤凡实力、地位、身份等等摆在那里,她那时还不够强大,实在找不到什么办法来回报。

何况,自己无意知道了某个秘密。而自己的秘密,又被对方察觉到一二。

在独孤凡面前,她总觉得心虚。

为了彼此的秘密,都不会轻易忘记对方。可遗忘了才好啊。为了不闹心,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太璞故意不去回想某些事情。

唉~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时,她为表感谢,曾把一串新得的苍筤念珠赠予独孤凡。约定以此为信物,凡事可尽绵薄之力相助,她绝不推辞。独孤凡也有言在先:事态紧急,置于红匣;势态稍缓,置于绿匣。

秘密不足为外人道哉。

她一见珠串、锦匣,便明白要悄悄赶来,绝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荼锦也好,姜算长老也罢,不管是谁的主意,既然苍筤念珠又落回她手里,她就不能不置之不理。

她确实很小心,没泄露给任何人,连着星陈都留在碧虚城。仅仅告诉知寒,自己要下山参阅世态,或许会提前去藏岚山一趟,去讨些香料,坐等吃席。既将玄采峰一家子大小托付照顾,又是怕他担忧自己。

其实她更怕真遇到事时没人来搭救,总得交待几句了才安心。

自她成为宗门长老,多少只眼睛盯着。

直接以长老身份造访藏岚山,则会不得不享受加倍服务待遇。她嫌麻烦,索性摆下迷阵,拐个弯先去碧虚城,留下另一个“太璞子”吃喝玩乐。

而本尊,巴巴赶来讨苦吃。

秘密之所以守得住,乃因为知情者少。

连藏岚山掌门都不知的秘密,她却无意涉事其中,还颇有牵扯。

或许这是一个不祥预兆,预示着秘密无法保守下去,终有一日会举世哗然。

以目前来看,岌岌可危啊。

危险的秘密,唯有大长老独自守护。

很荒谬。

很辛苦吧。

藏岚山仍设“大长老”一职。

大多数仙宗玄门,其掌教渐渐集权,乃至完全废黜了一切“威胁”。一人之下的几位长老可参议事务,却无权决策;可执行决策,却不能否决政令。在威严下,选择妥协,长老,长老,老者为长,徒有身份罢了。

至于是否保留罢免掌教权力。

难说,基本不行。

一则人人有异,心思不一不好办事;二则一派掌门明面上由推举上位,自然讲究一个选贤举能原则。谨慎商讨后才下决定,倒也少有过分不像话之主。

局面保持稳定,过得去就行。一般情况下,权力虽有,也不见怎么使用;倘若真要动用,顺遂与否也未可知。

藏岚山作风朴素且端正。

山主贵为一派之长,亦须认真听取诸位长老意见,凡遇大事要务,须三分之二席位通过才能实行。

藏岚山长老始终保持十位之数。从数目上看,也算是多的,不像有些门派才三四个。而大长老一职,并不在十位之列,地位超然,能与山主平起平坐,可一票否决大小事。

很长一段时间,藏岚山的大长老之位都由让贤退下的山主继承,凡间有云“太上皇”。但不论是太上皇还是另选贤者,他们都同地养老一样归隐在隐岑峰,安静无闻不折腾。

历代山主很是敬重。

按理说隐岑峰有事,大长老首要找山主商量,秘密再怎么严格保守,掌教知情也不算外泄,同门同盟,同心同德,自己人总归好说话。哪怕不讲清楚,稍微提点一下,事情闹腾起来不会不好收拾,山主那边有准备,省得茫茫不知所措。

情理如此,实际难如意。

“记得你有几个徒弟,他们在哪呢?”太璞笑问道。

独孤凡语气淡淡,“一个帮不上忙,一个没了消息,还有一个昏迷中,剩下一个强撑门楣。”

强撑门楣的是湛非默,先前引路,现在守在石殿外面。要有人来,能打发则打发,打发不了则装作不知道。

太璞皱眉,又道:“几乎全军覆没啊,看来有点棘手。除了我,还有其他帮手不?”

“莫慌。”

独孤凡背靠岩壁,闭目养神,“再等等吧。”他咳嗽几声,“老朽有备无患,怎会让你扛下所有。”

“艄公?”

太璞蹲近些,才发现独孤凡的发须衣服上全染了血色,旧的暗淡,新的鲜红,旧伤新伤不知有多少,也许是伤口已经愈合,亦或许是此间气味太过沉闷,她初时竟没闻出不对劲。

“艄公,谁伤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