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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燕惠帝病倒之后,立储君的声势在朝堂上越来越响。

距离太子谋逆被斩,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如今大燕各地动荡不安,储君之位悬而未决,朝臣心下不安,于是纷纷提起重立储君一事。

二皇子和赤王是被提起最多的,英王也有小部分人提起,但在朝堂的大流中掀不起风浪。

病中的燕惠帝压下了所有请封太子的折子,对朝堂上的风浪一声未吭。

如今赤王还在江南,二皇子在朝中的动作越发频繁,原先持中立态度的臣子,也渐渐被拉入二皇子阵营。

崇德殿里,燕惠帝翻看着一本本奏折,脸色越来越阴沉。

曹公公低着头,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曹公公挥了挥手,让小太监下去,随后对燕惠帝禀报:“陛下,和嫔娘娘求见。”

燕惠帝将奏折往桌面上一扔,往后靠在龙椅上道:“让她进来。”

黎映摇很快就进来了,手上端着一个瓷碗。

“陛下,臣妾亲手熬了些滋补的汤药。陛下最近不是胃口不好,太医说了陛下要修养身体,陛下就别忙着看奏折了,先尝尝臣妾做的汤好不好。”

黎映摇往燕惠帝身旁一坐,娇娇柔柔地将瓷碗端到燕惠帝面前。

曹公公立马从旁用一个小碗盛了一勺汤,经一个小太监试完后,才将汤端回燕惠帝面前。

“不错。”燕惠帝尝了后点了点头。

黎映摇笑了起来,眼神从桌面的奏折上掠过,看到一个“赤王”的字眼后,她眼珠子转了转。

“臣妾听说陛下要重立太子吗?”

黎映摇一开口,曹公公扑咚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

黎映摇还没意识到什么,嘟了嘟嘴说:“这些朝臣也真是的,陛下明明在休养,还拿这些事来烦陛下。”

燕惠帝放下了碗,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淡淡地问:“爱妃觉得朕应该立谁为太子?”

“臣妾虽然是妇人,但也知道二皇子能力出众。”黎映摇心口怦怦直跳,想到当初陈最不仅拒绝娶她,还喜欢上温迎那个贱人,她心中就越发生恨。

陈最不是看不起她吗,那她绝不会让他成为下一任储君。

燕惠帝沉沉地问:“爱妃觉得他能力出众?”

因为这句话,一直低着头的曹公公,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黎映摇犯蠢,别连累了他们。

“当初二皇子在凌州为了给陛下建行宫,四处奔走,孝心可鉴。后来若不是遭小人陷害,二皇子怎么会将事情办砸了。”

为了贬低陈最,黎映摇绞尽脑汁夸起了二皇子。

等她话说完了,崇德殿安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黎映摇这会儿意识到害怕了,“陛下,臣妾……”

“你姐姐比你聪明多了。”燕惠帝冷冷地说了一句。

黎映摇脸色仓惶,身体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到地上。“臣妾一时口无遮拦,请陛下恕罪。”

燕惠帝捏了捏眉心,烦躁地摆了摆手:“将人带下去,朕以后都不想看到她。”

“陛下,臣妾知错了,求陛下饶了臣呜呜……”

黎映摇嘴巴被捂住了,被两个小太监拖了下去。

等人被拖下去后,曹公公小心翼翼地抬头:“陛下若是心烦,不如再召其他娘娘过来陪驾?”

“不必了,都是一群蠢货。”燕惠帝神色冷沉,就在他的手边,有个御史弹劾二皇子的奏折。

奏折上清楚写着,当初黎家两姐妹是送给二皇子的,后来二皇子才将人送进了后宫。

不止如此昨日还有人看见二皇子进宫,偷偷去见了黎映摇。

不管是哪件事,这都犯了燕惠帝的逆鳞。

他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染指,他的女人心中更不能有别人。

黎氏两姐妹都触了他的逆鳞,即使她们长得再像那人,燕惠帝也容不下她们在自己跟前犯蠢了。

“剥了黎氏姐妹的封号,打入冷宫吧。还有黎家那两个男子,按律斩了吧。”

燕惠帝的命令下的轻飘飘的,曹公公暗暗摇了摇头。

陛下的后宫这些年都没个机灵贴心人,好不容易有个黎氏姐妹,陛下偏宠了些,即使黎氏族人犯罪,陛下也没舍得动她们。

但今日她们的富贵也到此为止了。

曹公公退下去处置黎氏姐妹去了,燕惠帝又召来穆绍庭。

穆绍庭疾步进来跪在地上听候,上头的燕惠帝神思沉沉,威压摄人。

过了会儿燕惠帝忽然开口:“永王最近可招供出什么了?”

穆绍庭道:“回禀陛下,臣已经对永王上了昭狱里所有的酷刑,但即使如此永王依旧没招供。”

燕惠帝听了这话脸色沉怒,眼中积聚着黑压压的怒气。

燕惠帝起身,抬步往外走:“带路,朕亲自去审。”

穆绍庭忙跟上,燕惠帝轻衣简从到了诏狱,让人将永王提到跟前。

永王被上了重刑,浑身鲜血淋淋,被人拖到燕惠帝跟前时还昏迷着。

这时穆绍庭抬手,立马有个锦衣卫上前,朝永王泼了一桶水。

永王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看到燕惠帝时,他咧开嘴笑了。“十一弟怎么来了?”

燕惠帝阴沉着脸:“朕来看看你死了没。”

“那让十一弟失望了。”永王咧着嘴从地上慢慢坐了起来,他周身血水和冷水混在一起,滩了一大块。

但他毫不在意,湿冷的袖袍一甩,坦然地看向燕惠帝。

燕惠帝脸色难看,永王已经关押快一年了,人命都在他手上,竟然还在他面前嚣张。

“朕以前没看出来七皇兄嘴这么硬。”

永王笑着说:“十一弟不知道的多呢,皇兄的命也很硬。皇兄猜十一弟还是不敢弄死我。”

燕惠帝勃然大怒:“你看朕敢不敢弄死你!上刑具!”

立马有人将刑具都搬了上来,燕惠帝走到刑具架子前,目光扫过一排各式刀子,又看向一排鞭子,最后看向旁边的火盆。

他拿起里面烧的发红的铁块,走到永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是面有残缺,朕不知七皇兄还怎么有脸面去见燕家列祖列宗。”

永王脸上的神色收了,眯起了眼。

燕惠帝看着永王这张脸恨极,若不是永王手中有他的把柄,他早将人碎尸万段了。

“传位圣旨我不会告诉你在哪,但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叶倩心的。”

燕惠帝眼眸沉沉地看着他,似乎是在衡量他的话。

永王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当年叶倩心从你府上离开,你以为是燕彻将她藏起来的吗?不是,当初是叶倩心自己走的。”

燕惠帝的脸色阴沉沉地似能滴出墨来。

“后来十一弟又将人抓了回去,但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吗?”

燕惠帝猛地攥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永王乐了起来:“我笑十一弟竟然也会有被女人耍的那一天。”

燕惠帝脸色铁青,一脚重重踹在永王的心口。“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永王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他却低着头疯癫地笑了起来。

“你之前让锦衣卫去河东抓捕燕十渊,想必也知道燕十渊和陈最有五六分相像吧,你觉得燕十渊的娘是谁?”

燕惠帝怒喝:“燕十渊是你藏起来的!”

“你怎么不怀疑陈最呢?你的好儿子将人藏了起来。哦不对,是不是你儿子都不一定呢。”

燕惠帝冷笑一声:“你想让朕怀疑陈最?从你入狱开始,你没说过一句真话,如今还想挑拨起朕和陈最的父子情?”

永王一摊手:“那陛下觉得燕十渊的母亲是谁?”

燕惠帝目光森冷:“即使是她的儿子,朕也不会放过。”

即使燕十渊身上流着叶倩心的血,但同时也流着燕彻的血脉,他不会让任何一个流着燕彻血脉的人活下来。

当初他将叶倩心强行掳回秦王府,不顾她意愿强要了她,这才有了如今的陈最。

可恨的是,后来燕彻将人偷偷带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给燕彻生了一个儿子!

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直到锦衣卫线人传来的消息。

燕十渊是燕彻的血脉,还妄图颠覆他的皇位,他绝饶不了他!

永王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十一弟这么信任陈最,皇兄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你自己查到了才会相信。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皇兄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可以派人去江南查查叶倩心的老家,或许你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到时候别怪皇兄没提前告诉你,叶倩心这个女人从始至终没跟你说过一句实话。”

燕惠帝的脸色已经不能说是难看了,而是阴沉到恐怖了。

他这一辈子只有两件事让他挫败无比,一件是当初父皇将皇位传给愚蠢无能的皇兄,就因为他有个好儿子。第二件就是叶倩心,他在这个女人上遭受了巨大的羞辱。

只因为他是一个王爷,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便背着他,勾搭上了燕彻,还在他面前表演郎情妾意,生死不离的恶心戏码。

他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她!

燕惠帝眼眶充血,胸膛剧烈起伏,双手都在发抖。

永王看着这一幕无声地笑了,一个叶倩心竟能让两个位高权重的男子为她情根深种,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

他忽然有点可惜,叶倩心死得太早了,他没能见到那位女子。

不然他也横插一脚,说不定整件事情会更好玩。

燕惠帝从诏狱里出来,曹公公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发现凉的似一块冰。

“陛下!”曹公公惊忧。

燕惠帝回头看向穆绍庭,好一会儿吩咐:“派两个人去江南一趟,查查叶倩心的老家。”

“是。”穆绍庭应下。

曹公公扶着燕惠帝上了轿辇,燕惠帝气喘吁吁,神色越发苍白。

曹公公担忧地说:“陛下,奴才让人去请太医来。”

燕惠帝捏着玉色扳指,忽然说:“你抽两个机灵的人,去北疆一趟。”

曹公公心下一惊,就听燕惠帝阴沉着脸说:“查查当年温兴怀是从哪里收养的陈最,给朕查的一清二楚!”

说完燕惠帝猛地咳了出来,脸色涨得通红,忽地喷出一口血。

*

黎氏姐妹的下场柳忆君很快就递出宫来了,温迎不由地笑了。

二皇子指望黎氏姐妹在宫中能给他吹吹枕头风,但他没想到温迎也可以利用这一点,反过来除了黎氏姐妹。

黎家姐姐谨慎,但温迎一查就查出她当初有个青梅竹马,还差点定了亲。

如今这青梅竹马就在燕惠帝跟前晃悠,哪怕什么事都没有,燕惠帝也容忍不下。

至于黎映摇,再简单不过。

温迎不过让人将二皇子和黎氏姐妹之间的事,让御史添油加醋呈封奏折上去,这么快陛下就处置了黎氏姐妹。

温迎将这个消息放到一旁,想动黎氏简单,但动二皇子便难了。

朝堂上储君之争越来越激烈,二皇子趁着陈最不在京,不断拉拢朝臣。

连温迎安插在朝中的几个棋子,也被拉拢了。

不过让温迎意外的事,竟有好几个老臣站到了英王的一边。

英王不声不响,做事却极有章法,如今在他手中的禁军早已不是当初的一盘散沙了。

这朝局搅得越来越混了。

暗中的人不止有他们的人手,还有永王的人手。

温迎皱起了眉,陈最得尽快回来了,京中的局势不能再等了。

她想了想,提笔给陈最写信。

先是将京中的局势告诉他,随后又想让他将金廷交给她。父亲的案子她来翻,那些胆敢谋害父亲的人,她都不会 让他们好过。

等这些说完了,温迎咬起了笔,脸颊绯红。

窗外一只飞鸟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又飞离了。

院子里若青和朝雨正在给满院的花盆浇水,院子门口包曲抱着刀,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有多少片落叶。

在这样一个平和的下午,温迎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握着笔,好半晌落笔:

城外的枫叶快红了,哥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