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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步入九月之后,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温迎一早出门,朝雨还给她备了件斗篷带着。

朝雨看了眼屋外的天气道:“今日似乎要下雨。”

温迎也朝天上望去,灰蒙蒙的天际几朵乌云沉沉地坠着,似乎真的有雨来了。

温迎要再去城西见叶倩心一面,因为她派去江南的人都没了消息。廖潮发现了不对,将剩下的人都撤了回来。

温迎不知道暗中还有谁在阻止她查叶倩心的身世,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既然江南查不出消息来,那她只能从叶倩心这里打听了。

哪怕她动些特殊手段,也要从她口中逼问出什么。

但她赶往城西的半路上,忽然下了雨。雨势越来越大,街上两边的商贩纷纷收了东西,躲回了屋里关上了门。

温迎一掀帘子瞅了眼雨势道:“快点赶路吧。”

他们没赶多久,就到了城西关着叶倩心的那座院子。

朝雨将伞支开,遮在温迎头顶,耳边似乎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声。

温迎提起裙摆下了马车,就在朝雨一手执伞,一手要推开小院屋门的时候,包曲忽然一声冷喝:“等等!”

朝雨神情一凛,挡在温迎面前。

此时小院的屋门已经打开了,雨幕之下的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蓑衣的男子,男子个子很高,身形瘦削,蓑帽下的一张脸普通至极,但一双眼却幽深犀利。

包曲一看院子的两个暗卫已经倒在地上了,他拔出刀浑身戒备地看着男子。

男子却举起手,笑了起来:“温大小姐,我要是说我走错了门,你相信吗?”

温迎眉眼一挑:“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阁下是什么人?带着面具闯到我的地盘是想干什么?”

“看望故人。”男子一笑,“烦劳温大小姐行个方便,我这个故人在京城住不惯,我得带她离开了。”

温迎冷冷开口:“阁下没有问问你这个故人,她想不想离开吗?”

男子耸了耸肩,他早将叶倩心打晕了,若不是温迎忽然来了,他已经带人离开了。

“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喝杯茶。”

温迎往里走去,面上云淡风轻,暗地里却打量着男子的一举一动,朝雨和包曲紧紧地跟着她。

男子拒绝:“不了,我没那么多时间。”

温迎道:“怎么会,阁下几次跟在我的马车后,有跟踪的时间,却没时间喝杯茶吗?”

男子神情一凛,眯起了眼。“你怎么察觉出来的?”

包曲和朝雨震惊不已,他们怎么不知道一直有人跟着他们。

“猜的。”温迎说完,男子更警惕。

温迎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确实是猜的。

自从那次温嘉跟她说,好像有人跟着他们后,温迎就开始提防起来。

纵然包曲没找到跟踪的人,但她总觉得温嘉的感觉不是无缘无故的。

后来几次她跟温嘉出门,温嘉依旧察觉到了一股视线。

此前温迎一直没去查温嘉的生父,温嘉也希望他自己去询问二婶,但自从发现有人跟踪后,温迎就暗地里查了。

当年二婶进了教坊司后,有个客人将她包下来好几个月。

那时乐柔晗还小,据她所说,她也不知道这个客人是谁,二婶对乐柔晗也避而不谈。

此后四年二婶都是被此人包着,那时二婶美名在外,京中有无数达官贵人都是冲二婶来的。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能将二婶保护四年的人,得投入多少银子。

温迎顺着查下去,只查到了河西的一个首富。那首富在二婶嫁给他二叔时,就消失不见了。

温迎本以为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廖潮派去北边的商队再跟一个茶商进货时,发现那个茶商有着京城口音。刚好廖潮又让他们查河西富商的事,他们找到了富商的画像,竟与这个茶商一模一样。

那茶商也精明的很,发现不对就跑了,商队的人只知道他进了北疆地界,后来就消失不见了。

温迎让齐律将当年黎氏和太子周边的人彻查一遍,如今还在北疆的只有一个人。

她今日一诈,没想到真的诈了出来。

而且这人若是对她有敌意,有很多机会他都可以偷袭,而不是在这里将叶倩心打晕,想将人带走。

温迎抬步往里走:“阁下想喝什么茶?哦我忘了,这里恐怕没什么好茶,不过勉强能入口,朝雨去泡茶吧。”

温迎走进了屋里,朝雨看了看门外的男子,根本不放心,包曲也是握着刀跟在温迎身后。

“去吧。”温迎又说了一遍,这时朝雨才动了。

男子倏地笑了,摘下蓑帽放在门边,走到温迎对面坐下了。

朝雨泡好了茶端了过来,半路还检查了倒在床上的叶倩心,发现人只是昏了过去才放心。

温迎端起茶盏,慢慢喝茶,心中却思量着如何撬开男子的口。

没想到男子一口将一杯茶灌下,便道:“温大小姐,我劝你不要查江南的事,就算查出来,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

温迎心下一惊,看来她派去江南的人手,都是被此人解决了。

温迎握着茶杯问:“江南的事不能查,是因为牵扯到叶倩心真正的身份?”

“看在你姓温的份上,我才提醒你。叶倩心的事你就别管了,否则后果不会是你想要的。”

温迎神思不定,手指按着杯壁,指尖微微用力。

他不让她去江南查叶倩心,除非叶倩心的过往真的如她所想。

叶倩心的身份有问题,那燕十渊此前的身份就不能作数了。

男子见温迎不出声了,他自己拎起水壶倒了一杯茶。

他不像温迎慢悠悠地品茶,而是一口灌完,啧舌:“京城的茶还是如此没滋没味,喝了也跟没喝一样。”

他站了起来道:“叶倩心我带走了,小姑娘家的还是别那么好奇的好。”

朝雨着急地看向温迎,温迎始终没阻拦。

男子走到床边,将昏迷的叶倩心扛了起来,这时温迎却忽然开口:“从叔,这就准备离京了吗?不准备看看自己的妻儿吗?”

从生身形一僵,猛地回头看向温迎。

温迎慢悠悠地喝起了茶,却不说话了。

从生脸色几番变化,又将人放下了,重新坐到温迎对面。

从生咬牙盯着温迎:“温将军要是还在,他一定想不到他满口夸赞可爱的女儿,会是一个这么精明的人。”

温迎笑着给男子倒了杯茶:“从叔叔,温迎刚才冒犯了。”

从生脸皮一紧,气笑了。

他这坐下没一会儿,就被温迎猜得干干净净。

亏他还带了易容面具,想来京中没人能认出他了,没想到第一个认出他的竟是温迎。

从生道:“既然认出我了,说吧有什么条件?江南的事你别打听,就算你问我也不会说。”

温迎开口:“从叔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此外有关江南的事,我便不再过问了。”

“你先说。”

温迎放下杯子,思索地会儿道:“叶倩心有没有其他姐妹?”

从生笑了:“说了不让你打听,你非要打听,你知道了能有什么好处。”

温迎也笑:“从叔既然不想让人查江南的事,那肯定是想保护什么人,如果我也想保护这人呢。”

从生还是说:“别跟我打谜语,这事没得商量,你一个小丫头养养花,绣绣帕子就可以了。”

“好吧。”温迎一叹气,“从叔跟了温嘉这么长时间,就不想见见吗?”

“不用。”从生又拒绝,他想了想看向了温迎,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别告诉他们我回京了。”

“从叔这话只针对二婶吧,毕竟温嘉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从生脸色一僵,神情有些寥落,但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他站起来重新将叶倩心扛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朝雨问:“这人是我们好不容易抓回来的,就这么轻易让他带走了?”

“嗯。”温迎点了点头。

其实她不查猜的也差不多了,之前让人去江南,只不过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从生跟爹爹他们一样,都是前太子的人。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从生去保护的,那只有前太子的血脉了。

温迎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温迎他们回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晴朗,一贫如洗。

温迎回到府上正好是午膳时间,温家人不多,温迎又经常不在家,所以各个院子的膳食都是各吃各的。

只有人都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聚在正厅时。

不过温迎刚回到府上,李管家就来报。“大小姐您今日午膳在哪吃?”

温迎奇怪地看向他:“怎么这么问?”

李管家道:“今日是二夫人的生辰,一早小少爷就在二夫人的院子陪着了。大小姐要是没事,不如中午和二夫人他们一起用膳了?”

“今日竟是二婶生辰。”温迎诧异,“我中午会过去,午膳摆丰富一点。”

“哎。”李管家马上应下。

温迎想着是二婶的生辰,便从库房挑了两样礼物。

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渐冷,温迎给二婶挑了块好料子,又挑了块上好的人参,还带了一副首饰。

温迎带着云然一起去的,正好让云然给二婶把把脉。

温迎到二婶屋里时,温嘉正准备出来,温嘉看到她很激动:“姐姐你怎么来了?”

温迎笑道:“今日不是二婶的生辰吗,此前我差点忘记了,不过现在幸好赶上了。”

温嘉高兴地说:“姐姐能来就好。”

温嘉将温迎往里拉,一边对里面喊:“娘,姐姐来给你过生辰啦!”

温嘉将温迎拉到内室,二夫人披着厚实的大氅,正坐在榻上。

见到温迎进来,她温温柔柔地笑着。

温迎心中暗自惊讶,二婶看上去似乎好了很多。

“二婶。”温迎走过去,“最近一段时间二婶的身体怎么样了?”

温嘉说:“我娘似乎比以前好多了,这还多亏了云大夫。”

云然放下药箱,过来给二婶把脉,随即点了点头:“好吃好喝养着,身体血气养回来不少,人精神也会跟着好。不过该吃的药不能停,食补也得跟上,长久下去才能养好。”

温嘉听了这话高兴坏了,只要他娘有好的希望,他做什么都愿意。

二夫人温柔地笑说:“多谢你们了。”

云然将她袖子放下来,道:“二夫人多吃点,身体养好才是真的谢我们。”

午膳摆了上来,大家都坐下了。

二夫人有许多东西不能吃,加上云然给她安排了食补,所以厨房单独给二夫人做了清淡可口的餐食。

温嘉今天高兴坏了,一来娘亲的身体似乎看着越来越好了,二来娘亲的院子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这一顿饭吃的所有人都开心,即使二夫人身体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也陪着他们坐在桌边谈笑。

温嘉眼眶越来越热,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饭后温迎和云然告辞离开,让二婶好好休息。

只是吃一顿饭,陪着聊了会儿天,二夫人的脸上就露出了疲态,神色也苍白了许多。

温嘉扶着二夫人躺下,给她掖好了被子。

随即他坐在窗边,拿起一本书看着。

云枝悄声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温嘉看书看得认真,一下午的时间悄然而过,等他揉着脖子抬起头时,就见二夫人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他。

“娘。”温嘉走了过去,“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二夫人神色恍惚,忽然一把抓住了温嘉的手,细细的指尖掐在手背上,温嘉皱起了眉。

“娘?”

“从郎,从郎别离开我,别离开……”

温嘉脸色沉了下来,握住二夫人的手臂:“你口中的从郎是不是我父亲?他抛弃了你?!”

二夫人陷入某种恐慌中,抓着温嘉的手越发用力。

“我有件事没告诉你,我,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知道还会离开我吗?”

温嘉的牙齿绷得紧紧,两腮因为用力而发酸。

“为什么祂比我还重要,为什么……”二夫人死死抓着温嘉的手臂,痛哭起来,没一会儿直接昏了过去。

温嘉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将那人拉过来揍一顿。

只是从他娘几句话中,他便猜出当年发生了什么。

怪不得他娘会这么难过,对当年的事闭口不谈,整个人也因为此事疯疯癫癫的。

他后悔去找他生父了,这样的人不找也罢。

也永远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