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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献殷勤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温迎没躲开从生这一拜,她也坦然接下来了。

不是因为她真觉得她照顾了二婶和小嘉,而是从生作为一名父亲失职,如今妻儿都在跟前,还躲躲藏藏不愿见人,温迎是在替温嘉生气。

从生没有跟她多说就离开,云然骑着马没一会溜达到马车旁了。

“温迎看。”云然从怀中掏出一包点心,欣喜地来跟温迎分享。

温迎趴在车窗边笑着问:“从哪来的点心?”

他们这一路行军,吃的都是干粮,最多到山林中打点野味,点心可是稀罕玩意了。

“柔晗姐去附近城镇买回来的。”

温迎惊讶,他们附近的城镇少说都在七八公里外了,乐柔晗竟然跑这么远的地方买点心。

云然:“我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她会跑出去这么远了,我就让她带上我了,我也去玩玩。”

“别管她了,你尝尝这点心。”

温迎拿起一块尝了尝,最近吃的东西没味道,虽然这点心做法粗劣,也过分甜了,但在行军路上也是难得的零嘴了。

“好吃吗?”云然亮晶晶地看着她。

“好吃。”温迎又咬了一口。

云然高兴,也拿了一块,抛到空中张嘴接下。

“还有这块桂花糕也好吃,温迎你尝尝。”云然拿一块塞进温迎嘴里,两人就这样一个在马车内,一个在马车外,快将一份点心分着吃完了。

“没给我留一块吗?”

就在她们俩吃的开心时,马车里的陈最忽然醒来了。

云然立马嫌弃:“你一个大男人还跟我们抢点心吃,要不要脸。”

云然说完,想起陈最的脾性心里打鼓,但一想到如今 温迎就在这里,她干嘛要怕他。

“温迎你吃,我们都吃完,别给他留。”

温迎被她噎得够呛,哭笑不得地要将剩下的半块点心拿下来,但下一瞬嘴上的点心就被叼走了。

陈最还冲云然得意地挑了一下眉,将半块点心咽下去了。

云然瞪大了眼睛:“……无耻。”

陈最毫不在意:“多谢夸奖。”

云然气结, 想骂他又骂不出来,只能委屈地跟温迎说:“你别给他!”

温迎:“……好,不给。”

叹气。

云然愤愤地瞪了一眼陈最,将最后一块点心分享给了温迎,还催促她赶紧吃完。

温迎不知道两人怎么就为这点心争了起来,她夹在中间,导致一块点心都吃的着急忙慌的。

但她咬进嘴里,陈最就亲了上来。

唇舌抵开齿贝,一瞬间将点心卷走了。

温迎睁大了眼,陈最早将车帘放下了,将人抵在车璧上,肆无忌惮地品尝属于他的点心。

马车外的云然,眼睁睁看着温迎被拖了进去,车帘还被放了下来,

“无耻之徒!“云然冒出一脑袋的火,陈最的无耻再次刷新了她的底线。

她撸着袖子想上去阻拦,却发现自己胯下的马的缰绳被人拿走了,她也被拽着远离的马车。

她火大地瞪着楚骁:“楚骁你干什么?!”

楚骁道:“前面要扎营了,我们进山林打点野货来。”

“这种事你找姑奶奶我?你没看我有正事忙吗?”

楚骁心想:故奶奶我要是没眼力劲,将你拉走,事后主子就该嫌弃我没用了。

但他嘴上说着:“我这不是没人陪吗,就想起你了。”

云然顿时狐疑地看着他,还看了他好半晌。

楚骁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保持脸上的笑意。

云然忽然说:“楚骁你不会喜欢姑奶奶我吧?”

“呃……”楚骁差点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他赶紧将缰绳撒开,像是什么瘟疫似的,赶紧躲开。“我还没这么想不开。”

他就是主子身边一个勤勤恳恳的侍卫,蒙主子抬举在军中还当了一个副将。

他一辈子追求不大,主子安好,他能挣点钱顺便喝点小酒,这生活就很美了。

不想找个脾气大的大佛回家,给自己添罪。

“那就好。”云然冷哼一声,“温迎说了,所有试图上来搭讪,献殷勤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楚骁毫不犹豫,扯着缰绳掉头就走:“姑奶奶你饶了我,我这就自己去打猎,绝不敢劳烦您了。”

“哎。”看着楚骁这么利索离开,云然不乐意了。“楚骁你给我停下!”

楚骁丝毫不停,策马跑进了山林中。

云然追人没追到,砍秃了旁边的一棵树。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这怎么跟温迎说的不一样,温迎不是说男人想献殷勤的时候,脸皮特厚,到时候她一定不能给好脸色,让男人蹬皮子上脸。

可楚骁看到她就躲,这又是什么道理。

改日她得去问问温迎,男人的招数太多,不得不防。

温迎要是知道她怕云然没心没肺,哪日被花言巧语的男人骗了,于是特意叮嘱的话被曲解成这样,她也得吐血。

*

云然离开后,温迎好半晌才推开陈最。

她擦了擦被允到发疼的嘴:“为什么总是气云然?哥哥你幼不幼稚。”

“烦她。”陈最低头在她细白的脖颈上啃了两口,“这丫头一点机灵劲没长,没看你在马车上照顾我吗,整日来烦你,改日将她嫁出去算了。”

温迎睁大了眼:“云然嫁人?嫁谁?”

“天下男人这么多随便给她找一个。”

温迎着急起来:“你别胡来。”

陈最就来堵她的嘴,这个时候温迎还有心思去思考小丫头片子的事,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温迎本来还想让陈最说清楚,后来马车里温度越来越高,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温迎完全被陈最搅得忘了这事。

五天后他们到达河东一带,当初永王在河东闹事,陈最派赤鹰军联合周边几个城池,才将永王的计谋给破了。

再加上从河东北上就是北疆了,这一带地方,横亘在中原和北疆之间,自古是繁荣昌盛地带。

否则也不会出了一个崔氏。

但温迎他们在这里,却遭到了卫所兵马的伏击。

齐家军早有准备,伤亡不重,但他们北上的路却被阻拦了。

陈最好了些后,便让楚骁推着轮椅去齐老将军的营帐开会,陈最说的不多,他精神似乎还是不太好。

齐九钧道:“此次伏击我们的是河东这边的都司指挥使熊方远,他手下的卫所加起来有三万多兵马。”

齐老爷子点头:“熊家世代都驻扎在河东,据我所知这个熊方远是个将才,两年前河西发生暴乱,就是他去镇压的,手段很利索干净。”

“赤王经常驻守在北疆,应该跟他有打过交道。”

营帐内各部将都看向陈最,陈最道:“熊方远确实有能力,他手下的兵虽只有三万多,比不上齐家军。但我们如今行军疲倦,加上不适应北边的寒冷,熊家的军不一定会败给我们。”

有将领问:“那若谈判呢,如今天下这么乱了,他和我们拼的两败俱伤也不划算啊。”

陈最道:“熊方远这人只听皇令,他心里认定我们是反贼,就不会放过我们。”

又有人问:“那派两个斥候赶去北疆,让赤鹰军和齐家军前后夹击呢?这我就不信他们区区三万人马,还能打得过我们。”

“不可。”陈最摇头,“赤鹰军不能动。”

那个将领脸色不太好,其他人也是如此。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最适合眼下情境的一条计策了。

陈最连这否了,他们都看向了齐老将军。

齐老将军也疑惑,这时坐在齐老将军后的齐律忽然开口:“是不是鞑靼人有动静了?”

算起来大燕乱了这么长时间,鞑靼人也该趁虚南下了。

陈最却摇了摇头:“鞑靼人……如今没有任何动静。”

像齐老将军和齐九钧常年在战场的,对这种敌我情况非常敏锐,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

“鞑靼人没动静?是不是他们有什么打算?他们想干什么?趁着大燕内乱彻底打下大燕吗?”

陈最叹了口气说:“如今还没探到他们的消息,所以赤鹰军不能动。”

“那就只能硬打了,我们也不一定会输。”

会议结束,齐老将军和齐九钧去各营帐看看士兵去了。

这一仗要打好,如今他们就得鼓足士气。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营帐内只剩下了陈最楚骁,还有齐律和他的侍卫了。

齐律开口:“殿下,有件事属下想问问你的想法。”

陈最看他,淡淡笑说:“二表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听到陈最还将自己放在温家人的身份上,齐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从知道陈最是前太子血脉,他们就开始一路行军。而且之前陈最一直受着伤,他和段逍一直没来打扰他。

但如今有些事也该好好商量商量。

“殿下……”

陈最打断他:“叫我将军吧,此后没有赤王,只有赤鹰将军。”

赤王是那人给他封的,但他实际上并不是他的血脉,甚至是他的敌人。

“将军。”齐律立马应下,“将军只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温将军他也知道吗?”

齐律和段逍他们都有疑问,既然陈最就是前太子血脉,还是温将军收养回来的,那当时温将军为什么没告诉暗卫营,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陈最的身份。

陈最一时没开口,而是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说:“义父应该是知道的,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的身份。他将我从陈家村带回来,又带我回温家,他若不知道怎么会收我为义子。”

“那温将军……”

陈最嗤笑了一声:“暗卫营是什么情况,恐怕义父是清楚的。他有跟我提过暗卫营,本来还打算带我见见你们,但后来他自己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他最后一次上战场前,你猜他有没有预感?不过他别无选择。”

而那时他年纪太小,根本帮不上义父。

陈最一开始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他只以为自己陈家村一个普通教书先生的儿子,他娘也没告诉她陈夫子不是他爹。

后来鞑靼人屠杀了陈家村,他侥幸逃过一劫被义父救了,成了温家人,他是很感激的。

除了要向鞑靼人复仇,他没有其他抱负。

但温父出事后,他偷偷去了一趟北疆,想带回义父的尸首,但他什么没找到,反而返回陈家村,在他们家的墙壁底下发现了他娘留给他的几封信。

老娘本来准备等他长大后,再将这几封信给他,告诉他的身世。

但后来意外来的太快,他娘都没来及告诉他还有这些信。

他娘也告诉了她和秦王的纠葛,所以他才想到冒充燕惠帝的血脉而保住温家。

但对于燕彻她娘的口气很淡,也不希望他去报什么仇,他娘不想他掺和进皇室的争斗中。

哪怕她曾经是喜欢过燕彻的,甚至是爱慕过他的。

但燕彻是太子,注定要走上那条路,而他娘从来没准备在宫里度过她的后半生。

他娘还说她很喜欢陈夫子,夫子没那么高的理想,也没那么大的抱负,而且对他也好,所以他娘才决定嫁给他。

男人若是有理想有重任,多半妻儿要跟着牺牲。

离了燕彻他娘一点都不悔,所以让陈最不要去复仇。

燕彻有他的路,是胜是败都跟他没关系。

这话从生不信,前太子一党的包括齐律他们也不一定信,但陈最回想起来,若他义父还在,义父一定会信的。

因为有一次义父问他将来想做什么,那时陈最就说他要守住北疆,哪儿不去。

他以前也不爱跟义父回京,他更喜欢北疆,义父是知道的。

当时义父神色复杂,如今回想起来,陈最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陈最淡笑着说:“既然马上要到北疆了,二表哥也看看北疆的风景,比京城不差的。”

良久后,齐律点头:“我知道了。”

陈最同样点了点头,他伸了个懒腰道:“楚骁推我回去,温迎说她让人打了野味,中午有好吃的了。”

楚骁一边推着轮椅往外走,一边说:“主子,云然说了你的伤不能沾荤腥。”

陈最:“她是庸医,别听她的。”

楚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