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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中,各种消息纷飞,涌入大萧朝各个角落,怀家亦闻其声。似乎大理寺少卿,便会步司马覃之后尘。幸而怀氏主系虽只余江州一氏,但旁系庞大,无论是隐于山中之士、还是驻守边疆之臣,皆放言怀氏满门忠烈,岂会向韦朔余孽、向作恶之徒让步?

只是避害趋利本为人之本性,江州怀氏之门愈发冷清,近来也多为避让疏离之人。

此般情形之下,怀家虽无惧意,知晓岁聿处事细密,在朝中为官,所经手之案均为平冤昭雪、为民除害想,向来不留话柄,更处处不为家族招引祸患。

但司马先生之横祸为先例,他们却也须得未雨绸缪,怀家上下百余人,亦不能坐以待毙。他日若真遭祸患,亦不至于无自保之力,徒徒成为怀岁聿的累赘与负担。

“老夫人,这天儿,怕是要变了。”

吴嬷嬷搀扶着殷老太太,瞧着这府中家丁侍从,甚至是侍女,都开始由着武夫带着学些防身自保招数。自盛京传来那等消息,府中气氛便日日严峻起来,连夫人,也拿起了那已然放置了二十年的红枪。

吴嬷嬷收回视线,瞧着殷老夫人,有些试探地问道。“夫人,您瞧出来没,小姐同大公子,怕是有意。”

殷老夫人眸光微闪,唇角有些泛白,未能应声。她近日常被噩梦缠身,总梦见自己那两个早逝的女儿。

她的一双女儿,一个不惧世俗闯荡天地,与心上之人相知相爱,诞下爱女,却与郎婿惨死乱刀之下。另一个则由着家族安排,高门联姻,与夫君相敬如宾,诞下一儿一女,却同她一般被深宅所困,最终郁郁早逝。

她这一生,太过失败。只是如今茹娘已掌明府中馈,明大郎同煦儿在朝中居于高位,她亦能心满意足,日后九泉之下去见文婷。

只是她的阿枳,此后又该何去何从?

听闻那司马覃之妻,被生生砍死,又碎尸家中。此般疼痛,不复轮回。她之父母,九泉之下该如何安息。

她心疼,亦心悸。

那怀家长子,确然是个经纬天下、清正为民的栋梁之材,确然不会为权贵折腰、为恶势屈服,处事亦比年轻时的司马覃更为稳重周密。她自然信他日后能直上青云,位及权臣甚至权倾天下,受万民敬仰。

可是,如今他为朝中新贵,有人捧他入神邸 自有人于暗中伺机拽他入尘埃。朝堂之上,人心叵测,风激云荡,明枪暗箭,一步铸错,万劫不复。

她如何能放心郁枳日后随他,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盛京当中生存?无论二人谁出意外,活者总比逝者难过。

另,虽她不屑于如此设想怀家子。

可人愈发位居高位,身边的诱惑与危险也会随之倍增。或许日后阿枳担不起三品高官之妇,又需为着维持二人情感而囿于深宅、游走贵妇之间,而受尽委屈却无人依靠。

如此从眷侣成为怨侣的夫妇,她着实见得太多太多。她万不敢将阿枳的幸福,全然赌在她的未来夫婿身上。

天下万事万般,她最不愿干涉儿女私情,最不愿将自己的担忧强加在晚辈人生之上。阿枳同这怀家子,眼下实在难以做到相互扶持,恩爱不疑,比肩而行。

无论如何去,她还是要做一次这棒打鸳鸯的恶祖……只是,若他们二人同心,此般情形下,亦要生死相随,她亦自当不加阻拦。

毕竟,她的一生,已然如此失败。

她垂下眼睫,掩去眼底复杂情绪。正欲要张嘴,让吴嬷嬷扶着自己进房休息,便突然听见外院传来一阵呼声。

“大公子回府了!”

两人脚下一顿,皆望向外院。

“大公子现下回府,应当是司马大人之事已然水落石出,这赶着回来安抚怀府家眷吧!”

吴嬷嬷也有些期盼,甚至欲要即刻回院中,告知小姐这儿事。要知晓,那日二人在府前惜惜告别之事已然传遍府中,怀夫人都高兴地要同殷老夫人谈及二位小辈日后定亲之事。

小姐更是每日都在等着京城回信,眼里心里,都十分担忧和思念大公子。

殷老夫人闻言,面上有些犹豫。心中再三思量,还是转头对吴嬷嬷道:

“扶我回房,去前院怀夫人院中将小姐叫回来,就说我突然晕眩,呕吐不止。”

吴嬷嬷颇为震惊和难以置信,但瞧着老夫人一脸沉思和认真,按捺住心底的疑问,忙应声。

老太太莫非 是在阻挠着小姐同大公子见面?!她心中忐忑,此番一想,前些日怀夫人欲要同老夫人提及小姐和大公子的亲事儿,老夫人每每都以身体不适回避。她只当夫人只是心中不舍小姐,听不得这些话。

不成想,老夫人竟然是真的不赞成这事儿。

……

怀府门前,一行侍从已然列队两侧,恭迎大公子回府,怀夫人同怀老爷,正关切地盯着前方。黑色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下来,墨白推开车门,一身白衣的清冷公子,便施施然而出。

男人面色平静,五官立体俊朗,眼底却染上些乌青,像是连日来都未睡得好觉。

他抬起眸子,扫视一圈,片刻之后,眼底划过一丝落寞。眼睫轻颤,掩去眼底情绪。抬脚,走向台阶之上目光担忧的一对人。

“父亲,母亲。”

怀老爷点了点头,眼里全然有些心疼,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再无多言。

怀夫人眼角发红,瞧着儿子眼底的疲惫,小心翼翼地拂了拂儿子的肩膀,随后宽慰道:

“回来便好,近些日定然一直在奔波劳累,既回了家中,今日便好生歇息一番。”

怀岁聿点了点头,他眸光微颤,看了看母亲,欲言又止。

怀夫人自当是知晓儿子这般魂不守舍,注意力全然不在此地。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终于轻松两分,她打趣道:

“可是在寻阿枳?方才她本是要同我一道出来迎你。”

怀岁聿紧紧听着,脸上已然浮现出几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来。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微微蜷缩。

“只是吴嬷嬷说老夫人突然发病,呕吐不止,阿枳便又急匆匆地去后院了。诶,我现下也应当去看看老夫人……”

她话还未说完,却兀地被怀岁聿打断。

“母亲,我同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