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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挺拔站立,双眸目不转睛地跟随那抹粉白身影,面色柔和,目有深情,唇角难得地勾起。

墨白瞧着大人忽然停下来,也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看去。便瞧见小姐那熟悉的身影,以及从未如此温顺过的青云。

果然,马随主人。连喜欢小女娘的眼光都如出一辙。

本来他们此行,是正好要骑马出行。不过瞧见小姐正骑着青云,看来公子也是要走不动路了。

瞧着公子此般神魂颠倒的模样,墨白暗叹一口气,状似无意地夸赞道:

“公子,小姐这是第一次骑马吧?如此有天赋,连青云也能降得住。”

男人未应声,只是又慢慢朝马场走了几步。像是要将那鲜活的身影瞧得更清楚些。只是脚下又颇有些小心翼翼,怕吓到小女娘。

墨白摇了摇头,既然自己选择了放手,却又何必总是在暗处,处处护着小姐。公子总是活得太过小心翼翼,却因着这份对任何事情都做最好打算的心理,往往忽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青云本安安稳稳地驮着郁枳在马场上逛圈儿,马倌则引着晚芦尝试驾着央央 时不时分出神来瞧瞧青云,见它现下正温顺讨好着女娘,因而放了不少心。

只是这回,才第三圈,青云却忽而加快了速度,颠的马背上的郁枳不由得抓紧了缰绳,却如何也拉不住青云。

心下正疑虑时,她顺着青云奔去的方向看去,便瞧见了怀岁聿和墨白,正立于马场侧门门口,定定地向她这里看。

肉眼可见,女娘面上的笑意散去了几分。

等青云慢慢停下来,又带着郁枳径直走到了它的主人面前。

头一回,如此居高临下。

她与怀岁聿两两相望,昨日诸多情绪隐约有重现的苗头。

“阿兄。”于马上,她轻点头。

于马下,男人只一双眸子,柔着眉目瞧她。

“青云性烈,不宜久驾,先下来罢。”

他有些犹豫,还是伸出手,去搀扶女娘。

郁枳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且自己大腿确然被磨得有些发酸了。因而,她将手稳稳当当搭在男人手臂之上,正准备翻身下马时。

一双大手便揽着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从马上抱了下来。

女娘腰肢即刻有些僵硬,幸而怀岁聿将她稳稳当当放到地上,便不着痕迹收回手。

两人之间,氛围微妙。

墨白在一旁看得却有些心痒痒。他未管自己那拧巴的公子,而是绕到郁枳面前,颇有些幽怨地开口道:

“小姐,您回来了,我还未同您叙叙旧呢。”

郁枳看向墨白,这才发觉,他亦消瘦了几分,肤色也比从前黑上几度。想来这一年,跟随怀岁聿在盛京之中定然过得水深火热、举步维艰。想到此,她亦有些黯然,盛京、朝堂乃至大理寺,对她来说,怀岁聿的世界离她太远太远。

“墨白,许久未见。”

“嘿嘿,小姐,您怎地想起来学骑马了?怎地不叫公子……叫绿卿同我来教您?青云性子太烈了,指不定让您觉得头晕目眩呢。这马厩之中,另有一匹顶适合女娘骑的马,我带您去看看?”

墨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时之间,郁枳被吵得脑瓜嗡嗡叫。心中不免有些恍惚,只觉着墨白从前有如此聒噪过吗?

墨白费尽功夫,终是寻得了一个与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

马厩之内,他停下与小姐介绍面前这匹青骢马。换上一脸正色,犹豫片刻后,还是启唇道:

“小姐,虽公子先弃您,却实在是有苦衷,小姐聪慧过人,自然应当已知晓其中缘由。”

郁枳抚摸马驹的手一顿,她知晓墨白定然是有话同她讲。然,若是再寄希望于让她“谅解”怀岁聿所做的抉择,或是希望瞧见她同他重归于好,她只能是让墨白也失望了。

“小姐,公子全然是自作自受。我并非是站在公子角度上,希望能让您不再介怀。”

然而墨白却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狠狠埋怨公子一通。他所能做的,他全然做了。可公子已然选择自己孤身一人面对此后所有风雨,连给小姐一个同他相互扶持的机会也没有。

只是怀家日后稍有不慎,便会面临灭顶之灾。公子此刻身在险境之中,一步踏错,前方便是万丈深渊。

他看着小姐静静听着,神色不明。忙换上轻松又随性的语气,继续道:

“小姐,您怕是还不知晓,我同绿卿,已互表心意,若是顺利,明年便能由着夫人做主,定下婚期。”

郁枳闻言,面上诧异,却又实打实的开心。她当初是曾怀疑过这对欢喜冤家是否有情有义,只是却不知道,二人表意得如此快。

“届时,小姐可不要因着与公子之事,便疏离了我同绿卿。”

“自然不会。”

郁枳面带笑意,恭贺了墨白两句。心中也自然放下了些心。

墨白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中暗想,或许一切都需要时日来证明,让公子知晓自己的真心,让小姐也能主动放下心结。或许等天下太平,公子肩上的使命再少一些,他们能放自己一马,重新面对这段因“不合时宜”而夭折的感情。

只是,也不知他们是否能挨过去,这即将到来的天下浩劫,新旧更替。

……

翌日,晨起时分,兀地淅淅沥沥下起一阵小雨来。院内一碧如洗,泥土与花香混在一起,倒叫郁枳蓦地回想起在这小苑中度过的点点滴滴。

她慢慢踱步到厢房窗边,将小轩窗半敞开。雨声滴滴答答,立即盈满于耳畔,心中却慢慢平静下来。

忽而,她侧头,看向梳妆台上那个眼熟的盒子。

像是已然在此处静静放置了许多日夜,历经透过小窗的风吹日晒,木盒表面有些褪色,但却未沾染半点灰尘,就那样安安静静待在原地,被主人抛弃在原地。

她指尖微僵,盯着那木盒,像是已然透过木头瞧见了里面的那根桃花簪子。耳边也突然回想起那声:“女娘甚好,我心悦之。”

倏尔,她回过神,收回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撇开头,继续收拾行囊,不再去看那木匣子。

等她行至前院时,怀老爷怀夫人同晚芦,已然等着准备送她出府。怀夫人一路都面露忧愁,心中舍不得女娘,却又自知无甚理由留下她。

直至府门,方才见到怀岁聿。

他半挽起袖袍,正在郁枳所乘的马车前捣鼓着什么,楚今安也早早地到了,正有些拘束地站在怀岁聿旁边,瞧着他。

郁枳有些不解,快步走下台阶。

走近了些,方才瞧见,他正在为马车重新换上一匹马。

原本她这所雇车夫的马,是从南方买来的,因而身材略有些矮小瘦弱,跑起来也不是很平稳。

现下那匹瘦马已然被解脱了出来,由车夫呆愣愣地牵着,所换进来的马,若她没看错,应当是昨日墨白领她去看的那匹青骢马。

“阿兄,你这是作甚?”

如此一匹好马,难不成他要送予这马夫?

男人被小女娘从身后蓦地一唤,竟然有些紧张。他直起身来,转身看向郁枳,眉眼微垂,道:

“昨日见你瞧着这青骢马,喜欢得紧,正好今日让它跟着你回去。”

郁枳听得有些诧异,但随即又蹙了蹙眉,道:

“何必如此麻烦,我平日里也极少用到马车。这马生得如此之好,跟着我怕是只会屈才。”

怀岁聿听得眉心一跳,有有些失落,随后又有些强颜欢笑,摸了摸青骢马的头,地道:

“乌兰幼时受了伤,不适宜跟着暗卫奔波,跟在你身边,它也会乐得轻松。”

郁枳顺着他的手,也看向这名为乌兰的青骢马,与青云的贵气活泼不同,乌兰是实打实的温顺内敛,双眸如琥珀一般,自有一股子沉淀安心之感。

她叹了口气,双眉舒展,道:

“既然如此,那便先谢过阿兄了。”

怀岁聿这才,松了口气,眸光微微浮起些亮光来,瞧着小女娘嘴角含笑,温柔地抚摸着乌兰的头。便……当是他的私心,他们二人之间又多了丝联系。

楚今安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但唇角却拉出些紧张的弧度来。他虽不知二人之间发生了何事,但这种微妙的氛围,无论是好是坏,都让他心中有些低落。

乌兰性情柔顺,时不时也会露出几丝顽皮来。据说它年纪还未有青云大,只是可惜腿上有旧疾,否则今日怀岁聿的亲骑,便应当是它莫属了。

郁枳摸着它,心中暗暗为乌兰规划起在叶县的生活来。只想现下她却未能预料到,身患旧疾的乌兰,不久之后将载着她日行千里,历经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