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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县的生活平平淡淡,却也充实。姜木斋已然站稳脚跟,再不用怕旁的酒楼食肆打压

乌兰也很快适应了在小县里的生活,只是周围无宽阔草地供它玩闹。因而每到楚今安休沐之日,郁枳便会托他带着乌兰去郊外玩上半天。起初,乌兰还不太喜欢旁人触碰它,每日也只有郁枳递到它嘴边的食物才肯咽下。但渐渐的,它性子也活跃起来,郁枳也尽量学着自己单独驾马,去周遭转悠上几圈。

只是,她近些月同怀家的联系愈发少了起来。除去每月按时与夫人交换书信,告知些琐事,读些晚芦一字一句写的趣事儿。如此也好,至少所有人都在安宁地过着日子。

小院之中最后一颗红柿落下枝头,“啪”地一声垂坠到青石板上,郁枳缓缓抬头,被一阵凉风吹得背后发麻。

冬日将至,西风先行。在叶县的第二个年头,悄然迎来了尾声。只是郁枳,却渐渐不满足于此。她想离开叶县,去旁的城池瞧瞧。

“阿郁!”

楚今安慌慌张张,一路匆忙从前院跑来,面色焦急,四处张望郁枳身影,终是在后院寻到她。

郁枳闻声,心底一颤,指尖的书页兀地被撕拉出一道裂缝。她合上书,抬眼看向来人。

“盛京怕是要出事了。”

话音落地,郁枳却面色一白,手中的书本亦落地。

原书所记载,大萧三十三年秋,韦朔案破,新皇萧时桉继承大统,改年号为锦安,二皇子萧佑慬欲反动宫变,时任刑部尚书的怀岁聿早有防备,反党未成气候,元首伏诛于朝堂之前,萧佑慬被贬为庶人,卒于锦安元年。

可如今,正值大萧三十二年冬,二皇子宫变剧情不仅提前了一年,且韦朔之乱尚未破局,太子亦未登基。连怀岁聿都还未从大理寺进入刑部。

一件件一桩桩大事、一丝丝微末剧情,兀地涌入脑海,看来剧情已悄然崩塌。

她稳住心神,看向楚今安,道:

“你从何处得知?”

“我收到父亲传书,边疆之地,夷族忽然发起突袭,西郡最偏远三座县池接连被破。父亲远在边疆,西郡无人驻守,我欲即刻启程回西郡,坐守城池。然今日从南州一路向北,我却忽而发现四处皆有兵力往盛京方向而去。且自持‘大秦’之旗。秦乃二皇子母族之信,想来应当是圣上近日病情加重,二皇子一党怕是坐不住了。”

韦朔党羽卷土重来,又正逢盛京宫变,二者来得如此巧合,倒让人不得不去猜想其中联系。怕就怕在,二皇子母族与夷族有所勾结,势必要以内忧外患,分裂大萧天下。

只是现下他们仍未知晓盛京之中局势如何,想来宫变也就是此后两三天的事情了。他亦做不了任何旁的事情,只能承袭他西郡侯府所应肩负的镇守边关、保家卫国之职,现下西郡老幼妇孺无人应照,他本应该即刻启程回去,可途中却兀地想起一处地界,江州怀家。

“那怀家,危矣?”

郁枳面色愈发苍白,带着些询问和颤意,直直看向楚今安。事出突然,若二皇子真要逼宫,必先将朝中东宫一派或中立忠臣控制起来。那怀家,此刻必然身处风暴中心。现下叶县、江州、南州仍未传出半点动静,若非今安细心察觉、又将此事与西郡战事联系,怕是盛京之外无人能想到二皇子已在暗中准备发起宫变。

“现下赶往盛京告知怀大人,已经晚矣,只能让怀家早做打算,竭力自保。”

楚今安摇了摇头,眼底露出几丝惆怅,随即又忽而调转话题,道:

“但我先来告知你,是……我先前瞧见你身边那位女侍从,似乎交给了你一块令牌?可否让我仔细瞧瞧?”

郁枳微微怔愣了会儿,看了看楚今安,虽有些疑惑,却还是转身回屋,去拿了那囊袋来。她将囊袋中的令牌取出来,交给楚今安,又道:

“这令牌可有特殊之处?”

楚今安将它翻来覆去,细细看了好一会儿,随即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有些激动地看向郁枳,道:

“阿郁,现下就靠你了。”

郁枳与楚今安兵分两地。他往北去,先让怀家提前做好打算,再一路往西郡归去。自己则一路朝着西南而下,过南州时本欲寻明家相助,才得知刺史被急调回京,南州城门已闭。

青州云县处在西南之境,崇山峻岭,路途崎岖。千宵暗卫营设于深山之中,一路须得跋山涉水也不一定能寻到营地所在。

在昼夜不辍的奔波之下,郁枳已然累得全身发麻。入了云县地界,淅淅沥沥下了一场小雨,她紧紧拉住缰绳,安抚着已然有些发抖的乌兰。

只是渐渐的,雨势越来越大,雾气弥漫,前路愈发朦胧,乌兰所行每一步,都要溅起两尺高的淤泥来。两侧皆是悬崖峭壁,稍不留神,一人一马都将坠入无底之渊。

“乌兰,你再坚持些,怀家还等着我们呢。”

一夜未曾进水,她的嗓子已然干涩到要说不出话来。乌兰黝黑的皮毛也不再发亮。密密麻麻全是初冬森冷的寒气与雨水。郁枳只得扔掉带来的盘缠,让她们行得更轻松一些。她竭力用袖摆擦拭着乌兰睫毛上的水珠,心中愈发担忧它的腿伤。

身心已然快濒临绝境,可她们,却不能停下来。

忽而,乌兰前脚撞上一处暗石,马声嘶鸣,前蹄兀地软了下来。连带着郁枳,猝不及防朝着一侧的陡坡倒去。一人一马在泥地上重重砸出些水花来,又不受控制般继续朝着陡坡处翻滚而去。

“乌兰!”

郁枳亦来不及反应,她眼前天旋地转,手竭力抱住乌兰背上的马鞍,却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意逐渐从身体每一处传来。

渐渐地,眼前一片昏黑。她的心,也兀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小公子,小公子?”

何人在唤她?只是,她太累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

就再歇息片刻,再歇息片刻……

只是,有些发麻的脸颊忽而传来些湿润触感,像是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正舔着她。

乌兰!应当是乌兰!

她猛地睁开眼,一颗正舔着她脸颊的马头,和另一个略显年轻满眼担忧的少年之脸,兀地闯进视野。

“乌兰,乌兰,别舔了!”

劫后余生,她忍着全身痛意,轻轻推开乌兰的头,可乌兰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她脖颈处乱蹭,她不由得笑出声来,双手将乌兰搂住,脸靠在乌兰鼻上。

“那个,原来是位小女娘?”

身旁传来一阵声响,郁枳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处境,抬眼望去,才看清自己置身于一处山谷之中,身下是浅浅的草地,眼前还有一条暗河缓缓流动。

她看向说话之人时,瞳孔不由得一缩。随后面上露出些难以抑制的喜色来。

“你可是千宵暗卫!”

她顾不得其他,放开乌兰,兀地朝向这穿衣打扮,皆与墨白青玄相似,且腰间还悬着“千”字样挂牌的小郎君。

那小郎君吓了一跳,随即又立刻面露警惕,防备地起身往后退了一两步,利落地抽出腰间短剑,指向郁枳。

“说,你是何人?”

郁枳未被那小暗卫的刀剑给唬住,短剑尚未开刃,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看来,他应当是才初入千宵营。只不过能让她碰上一个,也算是极好了。她赶紧从腰间取出囊袋,拿出令牌,给这小郎君看,道:

“烦请你带我去见你们千宵营的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