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挖 坑
罗帆回到家已经夜间11点多了，简单洗漱后，斜身靠在床头，拿起手机给云水瑶发去一条信息，嘱咐云水瑶照顾好蓉蓉，早点休息，同时附一个爱心图案，表明自己的爱意。
刚才罗帆急急从云水瑶身边离开，是因为他感觉再待下去，自己就可能控制不住冲动，突破他和云水瑶之间的最后的防线。
很快，云水瑶回过来一个‘加油’的图标。
‘还没睡？’罗帆问。
‘没有，睡不着。’云水瑶回道。
‘蓉蓉怎么样了？’
‘刚才吐了一次，我喂了她几口水，现在好多了，又睡了。罗帆，你知道刚才蓉蓉睡梦中都说了什么吗？’云水瑶继续说。
‘哦，她说了什么？’
‘她恍惚间叫着你的名字，反复说着让你不要离开她。’
‘水瑶，这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会有的，向往爱情的天真懵懂的想法而已，一时的冲动，当不得真，等她们长大了，爱情观成熟了，自然就会好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你知道咱们蓉蓉很固执的，她的想法不会轻易改变，我希望你慎重对待这个问题。’
‘水瑶，你就放心吧，我想我还不至于混蛋到打蓉蓉主意的地步，是非对错我还是分得清的，让我们共同开导蓉蓉，让她平稳度过这一段情感波动期，快快成熟起来。’
‘一言为定。’云水瑶说道，停了一会，云水瑶又说：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现在的角色让我处境尴尬，所以，在这方面，我的作用有限，而你的作用更大，罗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水瑶，给我点时间。’
‘嗯，罗帆，我相信你。’
‘谢谢，水瑶，时间不早了，亲爱的，你也休息吧。’罗帆说。
‘不，明天我就要回广州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云水瑶期盼地说道。
‘水瑶，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无论如何，你是我心中最爱的两个的姑娘之一，也是我最亲密的女朋友，虽然我们远隔千里，此刻，我的爱，我的牵挂就在你的身上，你明白吗。’
‘那杨诗扬呢，她算什么？’云水瑶语调有些颤抖。
罗帆想到了杨诗扬，心中一阵忐忑。
‘杨诗扬也是我热爱的姑娘，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和诗扬之间发生了一些问题，大概率是分手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讲明白，无论我和杨诗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想要一个明白的结局，给她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心安。’
云水瑶知道罗帆还没有彻底放弃杨诗扬，心中一阵不安，云水瑶问道：
‘可是她不见你，你怎么办，难道你就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吗。’
‘还是再等等吧，过一段时间，我想去美国找找她，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如果还是没有结果，我也就没有挂念了。’罗帆情绪低落下来。
‘罗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念念不忘杨姑娘？你们之间有过精彩的故事吗？’
云水瑶追问道。
‘也没有什么精彩的故事，都是些日常小事，虽然琐碎，却很温馨，一点点累积起来，就变成了爱。’
罗帆回想起与杨诗扬一见倾心，由互相仰慕，到成为朋友，再转变成爱的点滴的温情时刻，不禁有些神往。
‘你说的对，爱情并不总是轰轰烈烈，激荡绻遣，爱更多的是平凡、恬淡甚至是寂寥凄美，热烈后的平复才有相敬如宾，繁华退去便是风雨同舟，一份平淡的爱可能更长远。’
云水瑶似是受到罗帆的感染，发出一阵的感慨。
‘罗帆，杨姑娘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
云水瑶对杨诗扬也产生了兴趣。
‘嗯，她善良，聪明，美丽，宽容。就像你一样。’
‘这不公平，你有两个姑娘，而我只有你一个人。’
云水瑶又发过来一个抓狂的图标。
‘那你是不是也想多一分眷恋，再找一个恋人，跟我扯平？罗帆故意逗云水瑶。
‘去你的，净瞎说，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心脏，唉，没办法了，我的心底太小，无法装下两个人，现在你已经占满了我的世界，我无法跳脱出来，再去爱其他人了。’云水瑶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谁让我的运气好呢，遇上了两个极好的姑娘，水瑶，你不采纳我的建议，到时候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哦。’
‘罗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反悔，变相的赶我走。’云水瑶警惕起来了。
‘没有，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在跟你开玩笑呢，水瑶，虽然你来的晚一点，但还是来到了我身边，原来迟到也可以这样美丽，这样让人心醉，水瑶，谢谢你。’
罗帆附上一个感谢和一个得意的图标。
‘别臭美了，我可不同意和杨诗扬分享你，先警告你，你可别想左拥右抱。’
‘哪能呢，那可不是我的追求。’罗帆赶紧表态。
‘嗯，这样最好，哎，那个杨诗扬长什么样？罗帆，你有她的照片吗？’
‘怎么，你要看吗？’
‘要看，你给我传过来?’
罗帆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单独与杨诗扬拍过照片，心中一阵自责，是自己的疏忽，竟然没有留下姑娘的一张照片。罗帆只能把科室聚会时全科的合影照发给云水瑶，指出杨诗扬的身影。
过了一会，云水瑶发过来一行字。
‘很甜，很清纯，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我都有点嫉妒她了。’
罗帆没有否认。
确实，现在与罗帆关系密切的三个女孩中，各有优势，杨诗扬更显清纯甜美，云水瑶多了一点优雅俏丽，宁红妹胜在妩媚妖娆。
现在，自己与杨诗扬的关系前途未卜，与宁红妹的关系仅仅是停留在相互愉悦的层次，并且罗帆也准备与宁红妹脱离接触，比较而言，自己与云水瑶的关系进一步发展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可是，是这样吗？从以往的经验看，自己与云姑娘之间还有很多障碍，这中间任何一个障碍都足以毁掉两个人的前景，最要命的是这些障碍都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这就使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不确定起来，罗帆暗暗提醒自己，切不可小看这些障碍，处理不好，这些障碍瞬间就会成为碾压自己的重器，一旦这个重器开动起来，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所以，杨诗扬应该是自己最现实，最安全的选项。想到这，罗帆觉得应该给云水瑶降降温，他试探着对云水瑶说道：
‘水瑶，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诗扬再相遇，并且重新和好，你会怎样做。’
‘去你的，你想左拥右抱，同时得到我们两个，想得美。’
云水瑶一时间没有领会罗帆的意思，立刻出言反对。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和杨姑娘重新走到一起，你将怎么办，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制定一个b方案。’
讲真，最近一段时间，云水瑶压根就没有想过杨诗扬的问题，处于热恋中的云水瑶，整个头脑中都是温情，所以，罗帆话一说出，云水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停顿了两三秒钟，云水瑶才弄明白了罗帆的意思。
‘罗帆，你那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杨姑娘的信息？’
‘还没有，我都说了，是如果。’
‘哦，’云水瑶长出一口气，
‘罗帆，我不管杨姑娘有没有信息，我也不管杨姑娘怎么想，我是嫁定你了，如果必要，我会和杨姑娘公平竞争的。’
‘水瑶，不管最后我们俩能不能成为夫妻，我都不想你受到伤害，你明白吗？’
‘我明白。’
‘所以，我希望你和杨诗扬能够成为好朋友，而不是成为敌人，彼此伤害。’
‘这你尽管放心，我们有我们的方式，我们不会像你们男人那样，动不动就斗个你死我活。’
‘那就好，’
罗帆放下心来。
‘不过……，’
可是，云水瑶的心却不平静了，云水瑶想问罗帆，如果在她自己和杨诗扬之间选择，罗帆会选择谁，又一想，这个问题太过尖锐，现在还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最好时机，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不过什么？’罗帆问道。
‘没，没什么。’云水瑶迟疑地说道。
‘水瑶，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哦。’
罗帆听云水瑶有话要说，也猜到了云水瑶大致要说什么，考虑到话题太过沉重，有一种最后摊牌的意味，为避免尴尬，也不再追问，索性开起了玩笑。
‘哎呀，人家就是没什么啦。’云水瑶撒娇地说道。
看看时间，已经午夜，罗帆提醒云水瑶说道：
‘好吧，那就是没什么了，亲爱的，时间太晚了，明天还要长途飞行，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见。’
‘好的’两个人定好去叶家汇合的时间，互道晚安，各自睡下。
次日，罗帆驾车来到叶老爷子的家，接上云水瑶，送她到机场，临上飞机，两个人商定继续做各自的工作，随时通报工作进展，随时联系。
不知不觉，罗帆上任院长助理后，时间又过去了数月，这一段时间，针对中心医院科研工作薄弱的短板，罗帆加大了工作力度，他准备把这项工作作为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好好抓一下。首先，罗帆检索了省内各省级医院省级以上科研成果分布及获奖情况，经过量化分析，发现省内各三甲医院和省内十六个医学院及附属医院每年的科研成果，占了全省各级医院完成的国家级和省级科研成果的绝大部分，比例分别是97%和89%。相比之下，东平市中心医院科研成果数量少，质量低。即便与同级医院比较，也平均低了37%左右，国家级科研项目更是为零。此外，中心医院发表的论文的数量和质量也明显低于均值的19%和23%。入选ScI的论文更是凤毛麟角，分析原因，大家都忙于临床工作，对科研工作重视不够是主要原因，同时，科研投入小，奖励机制不完备也是重要因素。
针对这些问题，利用休息日，罗帆召集了全院具有副高级职称以上的医护人员开了一个座谈会，广泛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和建议。会上，大家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根据大家的建议，罗帆指示科研处尽快写出调查评估报告，然后拿到院长办公会上讨论。
报告很快出炉，最后，罗帆提出了三项建议：一，加强领导，医院必须从领导层重视科研工作，制定符合医院实际情况的政策和要求，有计划、有步骤地推进科研工作，使医院从单纯医疗型医院向科研创新型医院转变。二，加大投入，医院经济运行处于良性状态，有能力对科研增加资金支持，罗帆提出将科研资金从目前的每年约200万元，提高到1000万元。三，提高奖励，特别对省级以上的科研成果给予重奖，让认真做科研工作的人有切实的好处，提高大家的工作热情。
经陈志强院长同意，报告被提交到院长办公会上讨论，
经过院长办公会反复讨论，陈志强院长决定拿出医院纯收入的35%，大约每年一千五百万人民币用于科研工作。
首先是基本建设，医院的科研楼年久失修，需要重新改造装修。然后是添置科研设备，计划购入的尖端设备包括电子显微镜，基因测序仪，基因分析仪，高速摄影系统，动物实验室等等。
科技楼装修由医院主管基建的副院长协助完成，罗帆找到主管基建的副院长袁泉，两人商量后，把工作布置下去，装修很快就动工了。
科研设备的采购却大有文章，招标信息刚刚发布，各个公司代表纷纷找到罗帆，推销产品。罗帆仔细比较分析了几家医疗器械供应商的产品报价，最后将选择范围缩小到两家，一家就是东森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另一家是麒麟医疗器械有限公司。
由于设备采购工作由副院长洪权主管，罗帆跟洪副院长约好后，来到他的办公室，商量设备招标的事。
洪权非常热情地接待罗帆，一边让座，一边泡茶。
‘罗助理，不，罗兄弟，快快请坐。哎呀，兄弟你荣升院长助理后，也没有前去祝贺，是为兄的不对。这样吧，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东，请老弟你喝酒，给你夸官，同时庆贺咱哥俩的第一次合作，另外，商量一下科研设备采购的事，好不好？’
洪权热情洋溢地套着近乎，他知道，眼前这个罗帆就是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前途不可小视，要知道，院长助理的权限其实就相当于副院长的权限，某种程度上，还要高于一般副院长的权限，因为院长助理往往是由院长最信任的人出任，所以，至少在话语权方面，院长助理是高于某些副院长的。
工于心计的洪副院长当然知道这一点，他要设法拉拢罗帆。另外，科研设备采购可是有大甜头，要好好做做文章，洪副院长要借吃饭的机会试探一下这个年轻的院长助理，看看他是否上道，然后再采取相应的策略，总之，无论如何，洪副院长是铁了心要抓住这次设备采购的机会，大大的赚它一把。
见到洪院长热情熟络的态度，罗帆还有些不适应，罗帆微微一愣，说道：
‘谢谢洪院长的好意，不过，我看吃饭就免了吧，设备采购的事我初步挑选出两家公司，这两家都很有竞争力，产品不分轩轾，只是报价方面略有差异，这是厂家产品报价的具体情况，请洪副院长再把把关，从中选出一家公司，送交院长办公会讨论，我就不参与意见了。’
罗帆把两家公司报价，产品介绍等资料放在洪权面前。
‘哎，那怎么行，罗兄弟太谦了，设备采购由咱哥俩共同负责，咱兄弟商量着办。’
洪权仔细看了看罗帆提供的资料，接道：
‘我看这样吧，咱哥俩再一起斟酌斟酌，把具体设备的报价单再细化搞一搞，然后咱哥俩一起签名，上交院长办公会。’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研究一下。’罗帆说道。
‘这就对了嘛，什么事咱哥俩商量着办，没有办不好的理由，工作得做，饭也要吃，头一次合作，喝酒庆祝一下是必须的，我现在就订地方。’
说着，洪权拿起手机开始订餐馆。
一年多以前，罗帆刚来中心医院时，洪权并没有把罗帆当回事，甚至在罗帆与王金堂发生冲突时，洪权还给王金堂出谋划策，给王金堂出主意打压罗帆，当然，以洪权的老谋深算，他只是点拨王金堂一二，并没有走到前台，但是，作为当事人的罗帆，还是能够感觉的到洪权是一个什么态度，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一度不是很融洽。后来，伴随着王金堂的失势，洪权及时抽身，避免了矛盾表面化。现在，罗帆已经是院级领导，政治地位与他洪权平起平坐，并且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如此，洪权才肯放低身段，主动修复两个人的关系。
见洪权诚意相邀，罗帆也不好再推辞。尽管以前洪权对自己采取不友好态度，甚至似隐似现地给自己使绊子，但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自己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大夫，洪权是副院长，身份差距在那摆着，人家疏远自己，靠近王金堂，也是可以理解的，罗帆也不能太过计较。
现在，情况变了，两个人由原来的上下级，变成了同僚，二人的关系应该可以得到改善，只要洪权不是太过分，罗帆就不想抓住以前的事情不放，从开展工作的角度考虑，罗帆也要维护好两个人的关系，何况洪权已经放低了姿态，主动修复二人的关系，要请自己吃饭，自己若是再不领情，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想到这，罗帆就答应到时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