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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姝儿最初谋算的那样,项岩突然起兵,满朝哗然,朝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烦躁,甚至各自为政,有要调集兵马平叛的,有要李远怀给个交代的,还有人叫嚣陛下已死,该当早立明主。

这一切的喧嚣与吵闹,惶惶与不安,在项辰亲临朝堂的那一刻,全都化为乌有,所有朝臣全都跪拜下来,或喜悦,或心定,或绝望,不论心境如何,全都山呼万岁。

然而在这一番吵嚷之中,谁忠谁奸,谁里应外合,都已一目了然!

项岩的兵祸并未持续太久,他还未到函谷关,就与秦老将军的龙虎营狭路相逢,然后兵败如山倒。

在姝儿熟知的历史中,以一地之兵马,起兵成功的,好像只有明朝的永乐帝,他的成功虽然不乏谋略,但也有太多的巧合与幸运,若非天命所归,很难复制。

而项辰也不是建文帝,他刚毅果决,心有丘壑,用人唯才,所以项岩的失败早在他起兵的那一日便已注定。

项辰以谋逆之罪,将项岩就地斩杀,因他是项氏皇族后裔,无法诛其三族,李远怀又以康王功勋劝谏项辰宽仁,饶恕其余二子。

项岩是康王三子中最能征善战,也是封地最大,实力最强的,他都这般不堪一击,康王其余二子更不敢与朝廷叫嚣,纷纷写了请罪奏折上缴朝廷。

项辰见他二人很识时务,免了他二人死罪,只是撤去封地,贬为庶民,而康王府所有女眷,全都撤去封号,贬入宫中为奴。

至此,曾经权倾天下的康王府,一夕之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此役之后,放眼魏国,再无一个项氏皇族能对项辰的皇权构成威胁。

项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平息了项岩叛乱,前朝众臣无不拜服,就连一直观望朝政的各大门阀士族,如弘农杨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陈郡谢氏,兰陵萧氏等在朝为官的子弟也纷纷上书朝廷,奏折内容大同小异,翻来覆去的就两件事,一是愿出钱出力,帮助朝廷抚恤伤员,重建那些因战争而摧毁的乡里,二是希望项辰能在他们族中挑选适龄女子入宫为妃。

后宫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毕竟从项岩起兵,到秦将军平定叛乱,不过短短十数日,那些嫔妃们久居深宫,消息闭塞,还未弄清哪里有兵祸,兵祸已被平息,她们便也不再上心,毕竟康王府早已没落,康王诸子是死是活,与她们都没什么相干。 芙蓉殿里,拓跋胭脂心情不错,她的哥哥拓跋宏从草原给她带来了一批很好的狐狸皮和貂皮毛,她邀了贵妃,淑妃,丽嫔,还有胡婕妤和张才人,因为位份降了的关系,她现在在后宫之中不敢再嚣张跋扈了,变得十分温和谦逊,因她腹中毕竟怀有龙种,众人不好拒绝她的邀约,便去了。

拓跋胭脂自然是将最好的皮毛留给了项辰和太妃,然后将次等给了赵德音和李月如,想以此收拢人心,若是以前她才瞧不上她们两人,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们两人毕竟协理后宫诸事,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而与她一向交好的丽嫔倒也是得了一张不错的皮子。

就在众人聊得兴起的时候,管事太监凑报皇帝驾到,众人欣喜,项辰这一个月忙着前朝政事,忙得分身乏术,除了永安宫,再没有踏入过后宫其他宫殿,没想到今日会到拓跋胭脂处。

众人想着拓跋胭脂毕竟怀有身孕,又是拓跋宏的妹妹,项辰待她一直都 有些不同,她们今日托拓跋胭脂的福分能见到项辰,也都是欣喜万分。

项辰带着一众宫人进了芙蓉殿,拓跋胭脂赶紧迎了上去,极亲热的挽着项辰的手:“陛下来的正是时候,臣妾的哥哥托人给臣妾带来了一些珍贵的皮毛,臣妾留了一张最好的黑色狐皮,想要给陛下做一件大氅。”

说着便拉着项辰的手 ,想要给他看狐皮,项辰摸了摸拓跋胭脂递给他的黑色狐皮,笑了笑,但笑意却分外的冰冷:“确实是上好的狐皮,只是不知道这狐狸在被抽皮拨筋的时候是否疼痛?”

众人见项辰这话问得古怪,项辰脸色也冰冷,都不敢答,只有拓跋胭脂笑道:“不过是个畜牲,陛下何必在意它是否疼痛?”

项辰点点头,冷笑道:“你说得没错,不过是个畜牲,何必在意它是否疼痛!”说完,反手一个耳光,便将拓跋胭脂狠狠地打落在地板上。

众人不料有此变故,都吓得跪了下来,项辰环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赵德音的脸上:“贵妃怎么会在此处?”

赵德音见项辰充满仇视的目光,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颤巍巍地道:“安婕妤邀臣妾前来叙话,并且赠了一张狐皮给...臣妾...”

赵德音的话还未说完,项辰狠狠的将一张狐皮扔到她脸上,愤恨地道:“你忘了前些日子,这个贱人是如何冲撞姝儿的,姝儿是你妹妹,你就为了这么一点东西,连姐妹之情都不顾了?亏姝儿还称你为长姐,你这攀附权势的丑陋样貌,果然一如从前。”

赵德音不料项辰竟然会当中羞辱她,眼泪瞬间喷涌而出,连忙磕头:“臣妾冤枉,臣妾是看安婕妤已然痛改前非,近日在后宫也是循规蹈矩,她又诚意相邀,臣妾这才来的。”

项辰也不打算和赵德音多做纠缠,拔出手中的剑,直接指着拓跋胭脂的咽喉,问:“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向皇后下毒?”

此言一出,在坐的妃嫔全都惊骇了,一个个跪着,大气也不敢出。

拓跋胭脂见事情败露,连忙喊冤:“冤枉啊,陛下,臣妾怎么敢对皇后娘娘下毒呢!”

项辰看了顾德才一眼,顾德才将一个人带上,那人正是淑妃宫里的太监,拓跋胭脂的贴身女官见了那小太监,腿就有些发软了,那小太监就是拓跋胭脂重金买通的,在李淑妃小厨房的面粉里下毒的人。

本来她们是打算事成之后直接将这个小太监给杀死的,但那小太监突然失踪,她们找了许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以为那小太监心里害怕,逃出宫去了,想着他若逃了,倒也省事,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

项辰用剑指着那个小太监,问:“这就是你买通之人?他都已经招了,你还想抵赖吗?”

拓跋胭脂连连摇头:“陛下冤枉,臣妾不认识他,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项辰转头去看跪在地上的拓跋胭脂的贴身女官:“她不认识,那你呢?”

女官不敢抬头看,只得硬着头皮道:“奴婢不认识此...”

话未说话,项辰已经一剑封喉,女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来,项辰走过去,用手重重地托起拓跋胭脂的脸:“朕刚忘了说了,这里不是大理寺,不需要证据,你可知道姝儿已然怀了四个月的身孕,你的毒药一下去,她的孩子没了。”

拓跋胭脂连连摇头,道:“臣妾真的没有,陛下,真的不是臣妾,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皇后...”

话未说话,项辰已经又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拓跋胭脂再次倒地,跟随着拓跋胭脂从草原来的另外一个侍女看不下去了,连忙跪倒在项辰脚下:“陛下,娘娘怀有身孕,经不住您这般拳打脚踢的...”

那侍女话未说完,项辰的剑便刺入了她的心脏,拓跋胭脂看着自己最贴心的两个侍女相继倒下,几乎快发疯了,她跪爬到项辰面前,苦苦哀求:“陛下,我真是冤枉的,不是我下的毒,陛下,求您看在我肚子还怀着您的孩子,给我解释的机会!”

“孩子!!!”项辰看着拓跋胭脂,仿佛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他挥了挥手,顾德才命人递来一碗黑色的汤药,项辰放下剑,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汤药,然后蹲下身,对着拓跋胭脂,一字一句地道:“朕差点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害死了朕和姝儿的孩子,所以,你腹中的孩子也别想活着出生。”

拓跋胭脂见项辰目光疯狂,她撑着手,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求饶道:“陛下,那也是你的孩子,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顾德才自然不会让她一味后退,不用项辰示意,让人将拓跋胭脂给抓住,一人一边 ,抓着她的手,压着她跪在地上,项辰走到她面前,用手抬起她的脸,手指一用力,硬是将她的嘴巴撑开,然后将一碗药一股脑的灌入到她的嘴里。

项辰内力极高,拓跋胭脂根本就动弹不得,脸上已经有两个深深的指印,项辰逼着她将所有的堕胎药喝完,然后重重地将碗摔在地上,顾德才命人放开拓跋胭脂,拓跋胭脂将手指深入自己的咽喉,想要将堕胎药吐出,谁料,项辰一剑挥去,拓跋胭脂的食指断裂,她惨叫了一声,握住手指,痛得在地上打滚。

众嫔妃见此情景吓得全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

项辰用剑指着滚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拓跋胭脂,冰冷地道:“朕的骨肉!你这个贱人也配怀朕的骨肉!”

拓跋胭脂看着眼前绝情又疯狂的项辰,想起过往种种,只觉痴心错付,突然大声地冷笑起来:“...呵呵...是我下的毒,我恨她夺走了陛下全部的宠爱,我恨死她了,陛下既然爱她入骨,那就杀了我呀。”

项辰用剑指着她,冷冷地道:“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拓跋胭脂冷笑:“你要是杀了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封我为妃,又让我宠冠后宫,不就是为了安抚和笼络我哥哥吗?你要是杀了我,你怎么和我哥哥交代?”

项辰笑,笑得比她更疯狂:“你倒是也不笨,终于知道朕宠幸你是因为你哥哥了,你说得对,朕本来是想与你哥哥结盟的,你确实是朕最好的棋子,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伤害姝儿的,你知道我们有多盼望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吗?如今没有了孩子她万念俱灰,朕若是没有了她和孩子,要这江山还有何意义,所以朕想着,就这么一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只有日日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只有这样才能报朕的丧子之仇?”

拓跋胭脂的眼里终于有了惊恐,项辰看着她,满意地笑了:“所以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你要是死了,朕还怎么折磨你?至于你哥哥,你的族人,朕现在看着十分的不顺眼,朕想着司徒克父子一定早就想要出兵攻打他们了,不如朕助他们父子一臂之力,不知道让你活着亲眼看着自己兄长和族人惨死,会不会更痛苦一点?”

说着,项辰拍了拍手,一群侍卫压着一批侍女走了进来,侍女之中还有一些年迈的嬷嬷,拓跋胭脂见那些侍女之中还有自己的奶娘,急了,可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侍卫已经手起刀落,将所有人都诛杀干净。

“不~~~~!!!”拓跋胭脂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皇宫。

项辰走到拓跋胭脂身边,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下她那张惨白悲痛的脸,很认可地点头:“你长得真的很美丽,比苏若芊更美,当年苏若芊出卖了朕,朕看在秦家的面上,最后只是让她悬梁自尽,你终究是做过朕妃子的人,嫔妃自墙,于朕的名声也不好听,不若这样吧,你长这么美,不如就充当军妓,那些将士在前线为朕浴血杀敌,朕总想着要如何犒劳他们,不如让他们也尝一尝你的国色天香!”

项辰看向李淑妃,对她道:“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半个月之后,等安婕妤养好伤,便将她交给你哥哥李誉,让李誉将她带入军中,记住了,千万不要让她死,朕要她活着,却受尽羞辱折磨。”

李月如虽然养在深闺,但毕竟是相府千金,也是有几分胆魄的,但是今日这情景,她见了都不由得遍体生寒,想着这事居然和她宫里也有牵涉,更是不敢有违,连忙磕头应道。

项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嫔妃们,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李月如的身上,对她态度倒还挺和善的:“这段日子,亏得你常常陪伴姝儿,你待姝儿的好,朕感激在心,她失了孩子,正是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朕上朝或者忙于政务的时候,还得劳烦你多去陪伴她。”

李月如连忙道:“陛下放心,服侍皇后乃臣妾的本分,臣妾一定尽心尽力照顾皇后娘娘,以期她早日康复。”

项辰点头:“姝儿如今需要休养,从今日起,后宫事宜由你全权负责,不必再去惊动太妃了,另外,今日之事,若是谁敢传出去半个字,杖毙!”

所有嫔妃连忙磕头,慌乱地道

“臣妾一定守口如瓶!”胡婕妤道

“妾身今日什么都没有看到!”张才女道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日日向佛祖祷告,保佑皇后娘娘身体安康,早日恢复,再怀龙子。”说话的是丽嫔。

项辰看向丽嫔:“你平日里与安婕妤最为交好,不如今日就由你留下来照顾她,直到她身体康复,可以入军营...”

“陛下...”丽嫔吓得魂不附体:“臣妾与安婕妤并无深交,不过偶尔切磋武功,安婕妤恶行昭昭,臣妾不屑与之为伍。”

“朕不过是要你照顾她,直至她病愈而已,何必紧张成这样?”项辰声音冰冷:“对了,朕记得姝儿之前曾斥责安婕妤不守规矩,你前些日子跟着她,在后宫中倒也是霸道得很,你们姐妹感情既这么好,她走了你必定也寂寞的很,不如就去云溪庵出家吧,日后常伴青灯古佛,也能让你的心静下来!”

丽嫔吓得魂飞魄散,不停的磕头:“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项辰不愿与她再多啰嗦,临走之前,他看向赵德音,威吓道:“你若再看不清自己在后宫的地位,那就别怪朕不顾旧情了。”

赵德音的额头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地板,此刻更是毕恭毕敬:“陛下放心,臣妾日后一定处处以皇后为尊,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项辰看了众人一眼,而拓跋胭脂的药效也已经发作,她在地上痛得直打滚,项辰临走前,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对顾德才道:“宣御医,别让她因为这个死了。”

顾德才忙遵旨,派人去宣御医,项辰走后,一众嫔妃都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只觉刚刚除了拓跋胭脂,她们也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