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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河之战被誉为九州大地上最惨烈的一场战役,谁都没有料到赵萧居然敢率军渡河。

当元晔和段元弘发现他居然率军渡河之后,连忙追上,段察察完全没有预料到赵萧竟然敢渡河,事先并未设防,等到他们上了岸,段察察才匆忙组织军队迎战。

可赵萧勇猛无比,带头厮杀,硬是将段察察打得毫无反击之力,此时段元弘和元晔率军赶到,夹击赵萧。

因后方补给未能跟上,赵萧的军队许多人都是忍饥挨饿,知道乐平一战事关生死存亡,便都拼了命的厮杀,但毕竟都是忍饥挨饿的将士,在气力上自然是远不如元晔和段元弘的军队,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双方伤亡都很惨重,最终赵萧惨胜,攻下乐平,俘辱了段察察,段元弘,和元晔。

但赵萧军中也是死伤惨重,二十五万人马,所剩不到八万,他们在乐平郡烧杀抢掠了一番,将士们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由于死伤惨重,赵萧为了泄愤,下令屠城,满城百姓尽被屠杀,妙龄女子全都被充为了军妓,乐平郡成为了活地狱。

段察察和元晔被俘辱,段元弘战死,乐平失守被屠城的消息传回邺城,司徒翊没料到赵萧竟然如此勇猛,只得亲自领兵出征。

司徒翊领兵之后,并未攻打乐平而是在赵郡以逸待劳等着赵萧进攻。

赵萧的目标是复国,所以他不可能只呆在乐平郡不出,他现在手上所剩下的军队人数已经不多了,休养片刻之后,自然还会继续往东进攻。

消息传回长安,李誉和范启同时进言,赵萧已经拖住了司徒翊,如今时机成熟,恳求陛下挥师北上,统一九州。

项辰下令,命李誉和范启分两路突袭乐阳和上党,而他自己御驾亲征,直捣邺城。

天下已然陷入了一片杀伐之中,但浮戏山庄的岁月却依然静好,在汤茗细心的调理下,姝儿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但身体明显比常人虚了很多,异常怕冷,走路也较过去慢了很多,需要用汤药养着,其他的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了。

那一日,她在暖阁里午睡,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身旁有人,以为是娘亲,便没有睁开眼睛,只道:“娘亲,我有点冷,可不可以再给我灌一个汤婆子?”

不一会儿,她觉得脚底一暖,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想要再睡一会儿,却发现有人轻抚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竟然是项辰 ,她有些意外。

项辰对她笑了一下,用极温柔的声音道:“过两日我就要御驾亲征了,走之前,想再来看看你!”

“出征哪里?”姝儿问。

“邺城。”项城坦然道:“司徒翊已经领兵去乐平了,他和你哥哥会有一场生死决战。”

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姝儿并不惊讶,她看着项辰,温和地道:“若能统一九州,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争之苦,是好事。”

“项辰哥哥,可否答应我,此次出征不伤害平民百姓?”

项辰早知姝儿心中所想:“我已下了严令,凡我魏国军队,绝不伤害一个百姓!”

“那就好。”姝儿看着项辰,很难想象有一天她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道:“项辰哥哥,你若有统一九州的野心,能否听我一劝?”

“什么?”

“皇嗣很重要,你文韬武略,勤政爱民,魏国在你手上一定会蒸蒸日上,但无论你将国家治理得多强盛,若无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江山霸业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句话说的有点长,姝儿咳嗽了几下。

项辰未料到姝儿会对他说这些,愣住了,失去她是他今生最痛之事,他从未想过子嗣之事。

姝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咳嗽,道:“倘若将来你有皇嗣,不要拘泥于嫡庶长幼,选最能干的儿子,若无几代明君,江山基业很难传承。”

项辰苦笑:“此一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着回来,子嗣之事,于我而言太过遥远。”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命数,她再多说什么也是无意义,便道:“最后一事求你。”

“什么?”

“若司徒翊死了,能否留个全尸,并将他的尸体带回浮戏山庄?”若真有那一天,她想与他葬在一起,他们两人一起,就都不孤单了。

项辰静静地看着姝儿,许久,才道:“我做不到。”

姝儿蹙眉,这并不是什么为难之事。

项辰眼中弥散着悲伤:“我已经在修建帝陵,百年之后,我想与你同葬。”

姝儿看着项辰,原来他心中的执念并没有消散,人死如灯灭,是不是在一起,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若这是他心中执念,那便成全他吧。

“好,我不需要金银玉器,也不需要宫女太监陪葬。”姝儿平静地道。

项辰点点头:“我答应你。”

姝儿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觉得有些累了,项辰看着她虚弱的脸,想着她会慢慢的油尽灯枯而死。

是他亲手杀了她的,若她死了,他有何面目苟活,所以他已经开始修建帝陵,甚至在御驾出征之前写了遗诏,若有意外,则有他的堂弟项严继承帝位,所以子嗣之事,早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一战,不管是胜是败,于浮戏山庄都不会有影响,我已与舅父说过,若魏国战败,梁国围攻洛阳,不用死战,投降即可,司徒翊看在你的面上,不会为难舅父舅母。”项辰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所以,你好好在浮戏山庄养伤,我将宫里最名贵的药材全都拿来了,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到九州一统的那一日。”

姝儿虚弱地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走了!”尽管恋恋不舍,项辰还是放开了姝儿的手。

姝儿目送着他离开,隐忍多时的眼泪缓缓流出,哥哥,司徒翊,还有项辰哥哥,终究到了不死不休的这一天。

赵萧的军队在乐平整修了一段时日,因为烧杀抢掠,原本生机勃勃的乐平郡一下子变成了一座死城,他想往东出发,但司徒翊已经率军赶至了赵郡,赵萧在司徒翊手上吃过太多的亏了,面对司徒翊,赵萧不敢轻敌。

虽然项辰已经重新派了辎重部队支援他粮草,但还有几日才到,但粮草不能及时补给,前面的赵郡有司徒翊镇守,赵萧不敢贸然发动进攻,所以只能打劫附近的一些村落。

可段察察当时在撤退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粮草都烧毁了,而乐平郡的粮草也不足以维持那么多人的开支。

于是,在休整了十数日之后,粮草又成了赵萧最头疼的问题,而更令他头疼的事发生了,也许是由于饥饿,战士们什么都吃,甚至抓一些田地里的老鼠来充饥,慢慢的,有一些士兵染上了一些疾病,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军中的许多将士都染病而死。

慢慢的,疾病开始蔓延,不止赵萧军队里的士兵,连周围村庄的人都慢慢开始得病,乐平与赵郡不远,梁国的子民因为害怕赵萧的部队屠城,许多都举家迁入赵郡,慢慢的赵郡也有人得病。

一开始,赵萧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底下士兵来报,短短七天,已有数千名士兵染病而亡,赵萧这才开始重视,问了军中大夫,大夫只知道这是瘟疫,但究竟是何种瘟疫却不得而知,赵萧连忙书信给浮戏山庄,问汤茗这究竟是何种病?

汤茗收到信的时候,姝儿正在一旁看师父磨药,赵睿和林溪玉先看到的信,心里着急,便一起来询问汤茗,汤茗看着赵萧信中病者的症状,脸色惨白。

姝儿接过兄长的信,看了看,心中一惊。

只听汤茗道:“信中所说,得此病症身亡之人,全身黑紫,这个瘟病我知道,我爹当年就是死于这场瘟病,我爹临死前,曾开过一个药方,但几十年过去了,那方子我早已找不到了,我想亲自去一次,不然很难诊断救治。”

林溪玉夫妇赶紧谢过汤茗的鼎力相助,汤茗也不想耽搁,放下手中的药物,准备回房整理衣物,立刻出发。

姝儿却拦住了汤茗,汤茗,林溪玉和赵睿同时看向了她,只见姝儿脸色较之前更惨白,她心潮起伏不定,对着汤茗道:“师父,这病我知道,是鼠疫。”

“何病?”汤茗从来没有听说过此病,有些惊奇;“你既知道此病,可有救法?”

姝儿想了想,道:“有,当年濮阳城的瘟疫蔓延,百姓得的就是此病,但得此病者九死一生,并且会迅速蔓延。达原饮可医治轻症,”

姝儿想着大明王朝便是亡于此瘟疫,她对汤茗道:“我和你一起去。”

林溪玉连忙反对:“你的身体怎么能离开浮戏山庄,更何况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身亡。”

姝儿打断了娘亲的话:“我可以易容,但疫情却刻不容缓,此病极为烈性,若不阻止,极有可能蔓延至九州大地,到时死伤不计其数,项辰哥哥还没有出发,爹,你连忙上书,我需要一些药材,需要在民间大量征集。”

“什么药材?”赵睿问。

“槟榔,厚朴,草果仁,知母,芍药,黄岑,甘草。”姝儿想了想,道:“另外还要准备一些柴胡和羌活。”

“娘,你连忙书信给哥哥,凡得此病者都需要隔离,不能与未生病之人接触,接近病患必须带面纱,还有,病亡者必须焚烧,连同他生前所有的衣物。”姝儿越想越觉得刻不容缓:“我这就去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出发。”

“既然如此凶险,我与你一起去!”林溪玉道。

姝儿连忙摇头:“我是将死之人,活着不过是熬时辰罢了,若非缺少人手,我都不愿意让师父去,此病极烈,药物也只能治好病症不重之人,爹娘若去,那便是九死一生。”

“我的儿女都在那里,我自然也不能在浮戏山庄待着。”林溪玉很坚决:“你已如此,若箫儿再有何不测,我还不如随你们兄妹俩一起去了。”

姝儿站起,走到林溪玉身边,道:“既然娘亲坚持,那就随我们一起去吧。”

林溪玉喜形于色,正准备回房去收拾衣服,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赵睿连忙将她接住。

姝儿跪下,对着赵睿磕了一个头:“爹娘的养育之恩,姝儿无以为报,爹镇守洛阳,守一方百姓安宁,此去凶险万分,我不能让娘亲冒险,给娘亲用了迷药,若是我和哥哥有何不测,还请爹多多宽慰娘亲。”

赵睿眼中含泪,抱着林溪玉,不忍再看姝儿一眼,道:“你去吧,我会照顾好你娘,爹和娘等着你和箫儿回来。”

“汤先生,小女病弱,此去山高水长,劳烦先生多加照顾。”赵睿闭上眼睛,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汤茗对赵睿深深地行了一个礼:“当年楚国被灭,承蒙王爷庇护,汤茗才苟活于世,姝儿是我弟子,说句逾矩的话,我早已将她看成自己的女儿,此去一定会妥善照顾,还请王爷放心。”

“那就多谢先生了。”赵睿再不忍看姝儿一眼,抱着林溪玉回了房间。

赵睿上了一封奏折给项辰,告之他赵萧军营中出了瘟疫,希望他能够从民间征集大量药材,一同送往前线。

在上书的同时,他自己已经派人从巩县和洛阳采购了大量的药材,随着姝儿和汤茗一起出发。

因为人命关天,姝儿不敢在路上耽误片刻,日夜赶路,累死了两匹马,终于在七日之内赶到了赵萧军营,她是已死之人,自然不能露面,便易容成一个小医童,跟随在汤茗的身边。

疫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就在赵萧书信求救到姝儿赶到的这十几天之内,军营中已经有两万士兵染病而死,赵萧见汤茗如见救星,连忙问:“此疫情猛烈,先生可有救治之法?”

“我之前就有见过此瘟病,能治,但无十足把。”汤茗十分惭愧,一把年纪了居然要盗用徒弟的方子。

赵萧一听能治,一颗心定了一半,姝儿因为长途跋涉,身体过度劳累,在他们说话时,咳嗽了数声,如今赵萧听见咳嗽声比见到敌军杀来了还要惊惧,连忙问:“这位小童?”

“我新收的弟子,路上感染了风寒,不是瘟病,小王爷不必担忧。”汤茗环关顾了一圈 ,对赵萧道:“小王爷,此疫情十分凶险,要治此疫情凡事必须得听我的。”

赵萧连忙行了一个大礼:“那是自然,先生既然来了,一切由先生做主。”

汤茗点点头:“我今天进军营的时候,发现许多士兵都没有带面纱,此病乃是由空气中的灰尘传入口内,若不带面纱,会有更多人染病。”

赵萧只在爹娘的急报中说需要带面巾以防止瘟疫,但却没有说瘟疫是由口传入,所以并未太重视,如今听到此等言论,立刻吩咐了副将,让所有士兵都带上面纱。

汤茗这才满意的准备去看病患,还未走出营帐,突然被赵萧唤住,汤茗回头,不知他还有何吩咐?

赵萧犹豫了片刻,但还是问了出口:“听说小妹伤重不治在浮戏山庄身亡,究竟是何种病症,连先生都无法救治?”

姝儿心头一震,想回头看看兄长,但又不能回头,只听汤茗道:“她被项辰用真气废了武功,经脉尽毁,不治身亡。”

说完,带着姝儿一起出了营帐,他们身后,赵萧闭上了眼睛,瘫坐将军椅上。

患病的人很多,但是军营里隔离的工作却做的不好,姝儿亲自去检验了一下那些病症,看症状,大部分都是肺鼠疫,有一小部分是败血型鼠疫,肺鼠疫也许还有治,但败血型鼠疫已经是无法医治的了。

于是让士兵将那些得了败血型鼠疫的人分到了另外一个营区,她和汤茗和以及一些士兵架了好几口大锅,开始熬药。

汤药好了之后,除了病患,她要求军中没有患病的人也每人每天服一碗,由于鼠疫来势汹汹,军中四分之一的人患病,并且陆续还有人患病,汤茗和姝儿就算日夜不停的熬药,但病情依然在蔓延,整个乐平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比起乐平疫情的来势凶猛,司徒翊在见到瘟病之后,第一反应便是黑死病,濮阳城一役,他有了经验,加之手上又有药方,所以并未太过惊慌。

他先是采取了隔离措施,并要求所有百姓不准出门,不论白天晚上,家里必须生火,所食用的水必须煮开,决不能直接服用井水或者溪水,而他每日派士兵将百姓所需的粮食放至每家门口。

两军交战,他没有耐心像当年那般缓缓医治,而是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只要发现一例病症,直接杀了,然后烧死,其家属未得病者全都带入军中观察,半月之内没事,才放回去。

军中也一样,但凡得病者,他都会先将他们隔离起来,然后每人喂一碗砒霜,死了之后再用火烧,在他这种雷厉手段之下,赵郡的疫情得到了非常有效的控制,为了不让疫情蔓延至梁国其他的地方,他派兵,将乐平周围的关卡全都围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通过。

有一次熬药,汤茗不解地问姝儿:“听说乐平和赵郡同时发现瘟病,为何赵郡的瘟病能被控制,而乐平的却蔓延地如此之快?”

姝儿一边熬药,一边道:“司徒翊知道这种病,以他的手段,得病者定然会被隔离诛杀。”

“不医治?”汤茗震惊了。

姝儿摇了摇头:“得了此病能存活着不到十之一二,如今两军交战,他一定会采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去控制瘟病。”

汤茗叹息:“这也太残忍了。”

随着疫情的蔓延,赵萧军中有一半人得了此瘟疫,周围很多村民因为无法逃到赵郡,便全都逃往定襄,雁门等地,瘟疫四散开来,慢慢的连晋阳都有人感染。

姝儿离开浮戏山庄之前,已经将药方留给了父亲,但不知为何,晋阳疫情蔓延之后,百姓纷纷逃往太原,太原守将王川死守太原,不让任何人进入太原,更没有将药方给他们。

赵萧得知此事之后,拍掌大笑,原来当初他粮草被劫,项辰曾命令晋阳守将朱四杰就近补给,可朱四杰记恨赵萧杀了姚闵,坐视不理,项辰当时想着要北征梁国,不想朝廷内部紊乱,便没有怪罪朱四杰。

如今天灾人祸,无可避免,项辰也早就看这个桀骜不驯的守将不满了,所以命令王川守在晋阳与太原的官道卡口,绝不让晋阳百姓越雷池一步,一来可以杜绝瘟疫蔓延至魏国其他地方,二来,他想借此瘟疫除掉朱四杰。

一场天灾也能成为朝廷中人的权力之争,姝儿既觉荒谬,又觉矛盾,司徒翊也好,项辰也好,对得瘟疫的人都十分冷酷,一个直接杀了,一个坐视不理,任其自生自灭。

可他们这样做虽然对得病者非常的残忍,却保全了更多的未得病的百姓,竟让人无法评说他们做的是对还是错。

二十天之后,赵萧军中的疫情有了明显的起色,虽然每日还是有许多人陆续死去,但染病的人却大幅度减少,一些患病的士兵渐渐的被治愈了。

赵萧对汤茗佩服的五体投地,特来询问这究竟是何种病症,汤茗医者仁心,便将鼠疫之事告之,还将达原饮的方子给了赵萧,希望赵萧能够救治雁门,定襄的百姓。

朝廷的药材也陆续到达了,赵萧派人将药材送去了雁门和定襄,随着时间的过去,雁门和定襄的疫情也得到了控制,唯独晋阳,瘟病蔓延,十室九空,相当惨烈,最后连朱四杰也染了病,不治身亡。

姝儿本就体弱,在这么一番操劳之后,病倒了。

汤茗出发之前带了很多补气的丹药,他不敢再让姝儿操劳,便对她道:“医治这个瘟病的法子我已经知晓了,你安心在营帐中休养,我会将病情控制住。”

姝儿不敢逞强,吃了师父给的药,安心的在营帐里休息,汤茗看着她,也是无奈痛惜。

汤茗治愈鼠疫以及达原饮的配方迅速的传遍了乐平周围各个城池,医圣之名当之无愧。

而身在赵郡的司徒翊也听说了鼠疫及达原饮之事,他那颗已然死去的心,突然活了过来。

这个时代,不可能知道这个疾病是由得病的老鼠传播的,还有达原饮,是明末吴又可发明的,濮阳城瘟疫时,姝儿用过这个方子。

司徒翊很确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姝儿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鼠疫,知道达原饮。

可她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项辰似乎也确实很悲痛,通告发了全国,让全军缟素,难道姝儿是已死遁世,为了不让人起疑,才写了那封给他,让他也相信了?

这样想着司徒翊发现自己一刻都等不及了,姝儿现在也许就在赵萧的营帐之中,就算不在,只要抓了赵萧,也能逼她现身。

于是司徒翊悄悄的清点兵马,带了两万精锐,趁着夜色,突袭乐平,而此时的乐平防守松懈,人人都活在恐惧之中,因为疫情严重,谁也没有料到司徒翊会在此时出兵偷袭,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苟延残喘,军纪松散,两厢一较量,胜负立分。

司徒翊在冲破城墙之后,直接领兵杀入赵萧营帐,赵萧攻陷乐平时就已兵困马乏,只余八万人马,如今一场大疫过后,所剩将士不到五万,并且全都笼罩在瘟疫的阴影之下,毫无战斗力,司徒翊所带的又都是精锐,所以很快的便攻陷了赵萧的军营,将赵萧重重围困。

赵萧见大势已去,自己复国无望,也无颜再回魏国见爹娘,但他恨透了梁国,恨透了那些曾经杀戮过自己族人的梁国人,所以就算死,他也要多几个梁人陪葬。

于是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与司徒翊的大军缠斗了起来,斩杀了数百人,可终究他有力竭的时候,司徒翊见他体力不支,快被士兵刺伤,连忙出手救了他,并将他生擒了。

司徒翊将赵萧押入营帐,赵萧闭上眼睛,一副你要杀便杀的模样,他看着赵萧,他是姝儿这一世的哥哥,他并不想杀他,直接问:“姝儿在哪里?”

赵萧看了他一眼,嘲讽一笑:“死了!”

“那达原饮又是怎么回事?”司徒翊问。

赵萧莫名其妙地看着司徒翊:“那是汤先生的药方与姝儿何干?”

司徒翊很肯定地道:“这世间除了姝儿和我,没有人知道鼠疫,除了姝儿,没有人知道达原饮的配方,这不可能是汤茗配的药方,一定是姝儿配的。”

赵萧被司徒翊铿锵有力的说辞给说愣了:“可...只有汤先生一人来了军营...不对,他还带了一个小药童。”

“他们人在哪里?”司徒翊问。

“就在军营之中。”

司徒翊治军严明,攻打乐平之前,便已吩咐只杀士兵,军营中其他人围而不杀,尤其是医者,定要留活口。

姝儿如今武功在他之上,他倒是不担心手下的人会伤到她,但是赵萧都被生擒了,她却还未现身,可见她确实不在军营,现在唯一知道他下落的,只有汤茗了。

于是,他让人找来汤茗,直接用剑指着他问:“姝儿人在哪里?”

汤茗没想到司徒翊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姝儿下落,显然很确定姝儿还活着,有些意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萧见汤茗犹疑,心中也生出希望:“姝儿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