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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萧见汤茗犹疑,心中也生出希望:“姝儿真的还活着?”

司徒翊颇为意外的看了赵萧一眼,连他也不知道?

汤茗倒是毫不畏惧司徒翊的剑,依旧低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司徒翊道:“这世上知道鼠疫的只有我和姝儿,达原饮的配方我与姝儿都看过,只是我不学医,所以不曾用心去记过,但那配方绝对不会是你写的,这世上知道那配方的人只有姝儿,她一定还活着。”

原来如此,汤茗一直在浮戏山庄,自然知道姝儿与司徒翊之间的纠葛,知道他不会伤害姝儿,而姝儿现在正缺名贵药材续命,便点头道:“太子说得不错,达原饮确实是出自姝儿手笔,治疗瘟疫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她易容成了小药童跟随我一起来到军帐之中,现在应该已经得知小王爷被擒之事,只怕心里也着急了,不如唤人将她请来吧。”

司徒翊原先是想着姝儿肯定不在军帐之内,没料到竟然在,可她既然在,为什么不现身?

“以她的武功几个士兵怎么可能困得住她,何须去请?”司徒翊不解道。

汤茗叹了口气,道:“太子有所不知,姝儿被项辰那个混蛋用真气废除了一身的武功,如今经脉尽毁,一直在浮戏山庄养伤,姝儿自知时日无多,不想连累太子,便以死遁世,项辰自伤了姝儿之后愧疚自责,又为了顾及赵家颜面,就如她所愿,昭告天下,说皇后已死。如今她为了这个瘟病耗尽心力,已然缠绵病榻,若再无灵芝人参,只怕性命堪忧。 ”

司徒翊的剑一抖,连忙让人去将汤茗帐里的药童请来,姝儿跑进帐中之时,虽然依然穿着小药童的衣服,但已经卸去了易容之术,长发披散,她气喘吁吁的跑入营帐,见了司徒翊,便道:“求求你,不要杀我兄长。”

因为跑得急了,说话又急,一停下来,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直咳得吐了血,才停了下来,满眼恳求地看着司徒翊:“哥哥是林家最后的血脉,也是我最亲的人,求求你,不要杀他,放了他。”

司徒翊看着姝儿惨白虚弱的脸,不顾在场那么多人,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哽咽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姝儿的身体因虚弱而喘着粗气,她用尽力气,紧紧地抱着司徒翊,原以为这一生他们都不会再见面,没想到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上天对她还是不薄的。

过了良久,姝儿从司徒翊的怀里抬头,再次恳求道:“不要杀我兄长。”

司徒翊在抱着她的时候觉得她浑身冰冷,便想要注入一些真气给她以暖她的手脚,谁知所有的真气都如同河入大海,随着她的经脉散去,而她身上一丝内功也没有了,想起刚刚汤茗说的,她被项辰废了武功,经脉尽毁,一时心疼难忍,但凡她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兄长。”

“我不需要他饶了我,成王败寇,要杀就杀。”赵萧虽然看到妹妹还活着,但却活得如此苟延残喘,心中愧疚难当,对姝儿道:“姝儿,是哥哥对不起你,不要再为我求情了,让我走得有尊严一点。”

姝儿含泪摇头:“什么叫尊严,活着的人才配谈尊严,你是林家唯一可传承的血脉,你若死了,娘会伤心欲绝,周文王尚且食子偷生,越王更是卧薪尝胆,你不过一次兵败而已,便要求死,你若是只有这样胸襟气度,就算复国成功,也不会长久。”

因为情绪太激动了,姝儿说完话之后,又咳嗽了许久,司徒翊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对赵萧道:“我也曾兵败并州,被姝儿所救,胜败乃兵家常事,兄长何苦如此想不开。”

赵萧冷冷地看了司徒翊一眼:“谁是你兄长。”

司徒翊被骂也不恼怒,反而厚着脸皮道:“你是姝儿的兄长,便是我的兄长。”

“其实我知道你心中的愤恨,这些年,楚国一直被欺压,被奴役,生活得十分悲苦,但我已经下了令,但凡梁国境内的楚人都恢复自由之身,并且我废除九品中正制,开科取士,广纳良才,到时,不论是魏国人,匈奴人,楚人,鲜卑人都能入朝为官。我们虽各自立国,民族不同,但皆是炎黄子孙,何必区分你我。”司徒翊深知赵萧心中郁结。

人本来就是求生而非求死,赵萧被姝儿说动,看着司徒翊道:“你可要想好了,你今日放我回去,他日我很可能卷土重来。”

姝儿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兄长,道:“林家满门被灭,始作俑者是姚闵,他已然死于你的剑下,你也算是报了当年之仇,你若不愤楚人在魏国地位低下,那就该上书项辰哥哥,废除奴隶制,恢复楚人自由之身,你在魏国不是普通人,你是赵王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爹的爵位的,你手里有兵权,有地位,是一方诸侯,你可以为楚人在魏国挣一席之地,给那些流落在异乡的楚人一个栖身之所,这都比你一心复国,要那些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楚人为你冲锋陷阵,最后连命都丢失了要好!”

赵萧被姝儿的那席话震到了,久久地未回去过神来。

司徒翊见他已然动摇不再求死,便让人将他给解绑了,对他道:“我会派人给你安排一匹快马,一把剑,以你的武功,虽是乱世但应该能平安回到洛阳。”

赵萧闭上眼睛想了片刻,在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有了决定,转身就向营帐外走去,却在营帐口停下来脚步,回头,看着司徒翊怀里虚弱地妹妹:“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姝儿有一瞬间的犹豫,司徒翊却连忙道:“在我心中,她一直都是我的妻子,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我们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赵萧转头看汤茗:“那先生呢?”

汤茗道:“姝儿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我得为她配些药材,等她身体平稳了,再回浮戏山庄。”

赵萧对汤茗拱了拱手:“那小妹就拜托先生照料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大帐,看着兄长的身影消失,姝儿一直提吊的心终于放下,郁结在心中的一口瘀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将司徒翊银色的盔甲染红了一片。

司徒翊吓得不轻,汤茗让司徒翊将姝儿放到榻上,连忙为她施针,这才让她脉相稳定了下来,可她却陷入了昏迷之中。

司徒翊着急,汤茗却道:“昏睡于她而言是休养身体,有老夫在,一定保她三年寿数。”

三年...司徒翊看向姝儿,这便是你骗我的原因,因不想连累我,所以宁愿一个人承受这一切?若不是这场瘟疫,只怕你我今生再难相见。

那场瘟疫来势汹汹,百姓死伤无数,虽然在汤茗和姝儿的全力救治之下,疫情有所控制,但雁门至乐平一带已然十室九空,晋阳更是成为了一座空城。

司徒翊趁着魏国人惧怕瘟疫,夺回了雁门和晋阳,并且安排士兵有序的将那些尸体焚化,让士兵每日都服用达原饮,他们都知道,瘟疫一般在冬去春来之际传播,一旦天气开始炎热,疫情自己便会散去。

姝儿留在了司徒翊营帐之中,汤茗用许多珍奇药材炼制了不少丹药,每日给她吞服,调养着她虚弱的身体 。

赵萧带领的楚国之乱刚刚平定没有多久,司徒翊就收到了快报,项辰兵分三路,袭击梁国 ,各个城池,甚至御驾亲征直捣邺城。

司徒翊立刻回邺城营救司徒翊克,行至一半,得到消息,乐阳被李誉攻克,而上党守将是赫连铭,久经沙场,范启久攻不下,死伤惨重,项辰下旨让范启放弃上党,与他一起合力攻击邺城,让李誉去劫杀从乐平赶回邺城的司徒翊。

擒贼先擒王,一旦邺城攻破,司徒克被擒,那么梁国便失去了主心骨,再攻上党,则容易多了。

而司徒克不愧是享誉九州的名将,面对项辰气势如虹军队,他并没有龟缩不出,而是御驾亲征,调集了邺城以及周边所有的禁军守将,大约十万多人,然后主动陈兵于平阳,项辰赶至安阳时手下有二十万之众,加上范启的手上的五万兵力,强弱悬殊。

司徒克选了五千个善射箭却又不怕死的士兵和五千匹战马,然后排列成型,每一匹马都用铁链子拴住,前后左右都连在了一起,这五千士兵和战马便是先锋,他们身后跟着十万大军,司徒克主动开城门迎战。

魏国军队人多,并且项辰御驾亲征,带的全是精锐部队,所以此次战役,论实力,项辰绝对占了上风,但司徒克的战术确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既然司徒克主动出击,项辰也早已部署得当,迎战于他。

魏国军队看着向他们奔涌而来的骑兵,拼命的射箭,司徒克的骑兵也不停的对着魏国先锋射箭,但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魏国先锋中箭之后,纷纷倒地,而梁国骑兵许多虽也是中箭倒地,许多马儿也被万剑穿心,但因为每一匹马都连在了一起,只要有马儿活着就往前跑,虽然那五千先锋和战马一批批的倒下,但是他们的阵型丝毫也没有混乱,已然不管不顾的向魏军冲杀。

项辰从未见过如此战阵,也被梁国的人肉盾牌震住了,而他手下的士兵开始害怕了,知道此刻若是正面与之交锋,自己肯定是落了下风的,于是命令全军撤退,而司徒克也趁他们撤退之际,拼命追击,斩杀魏国士兵五万余人。

平阳之战以司徒克胜利,项辰败终结,项辰对这次败北倒并未有所气馁,他早就知道司徒克是享誉九州的名将,邺城自然不会轻易攻克,而他出征之前,上天却恰恰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那就是瘟疫。

晋阳因瘟疫几乎城灭,可见这场疫情之可怕,虽然司徒翊死守,不让疫情在梁国国内蔓延,但若无瘟疫的帮助,邺城只怕无法攻克,项辰在出征之前,便让人从晋阳带了一些感染时疫的百姓,用刀枪剑戟逼迫他们入平阳城。

司徒克心知有诈,坚决不让百姓入城,百姓无法入城,只能在城外安营扎寨,随后一个个因时疫而死,明明一个百姓也没有入城,但是慢慢的,平阳城内开始有瘟疫出现。

司徒克对此瘟疫的了解不如司徒翊清楚,若是司徒翊在,必定将这些染了疫情的百姓全部杀死并且焚毁。

但司徒克不忍杀害百姓,只是任其自生自灭,却万万没有料到,城外百姓虽然无法入城,但是他们引用的水乃是平阳城源头水,城内百姓在干完苦力活或者农活之后是直接饮溪水或者河水的,疫情便是随着水流慢慢的进入了平阳城。

很快,疫情发展越来越严重,司徒克知道此疫的厉害,但他心地任善,做事不如司徒翊果决,所以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派大夫诊治患病将士,可是瘟疫蔓延对的速度太快了,即使当时达原饮的方子已经流传出来,但城中药草有限,感染人数众多,那些毫无经验的大夫根本就控制不住。

到最后平阳城到处都是感染时疫的人,连军中也不能幸免,将领都劝司徒克回邺城,司徒克却哈哈大笑:“如今瘟疫蔓延,我若回邺城,必将此疫带回邺城,到时候死的都是邺城的无辜百姓。”

司徒克下令封锁平阳和邺城的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守将们都很惊惶,唯有司徒克依旧镇定:“此疫横行于平阳,项辰定不会在此时进攻,他会等,我只要闭门不出,邺城可保。”

“可陛下留在平阳,凶险万分。”司徒克手下将领劝他独自回邺城。

司徒克笑道:“无妨,如今平阳已成为项辰与邺城之间的屏障,只要我们闭门不出,疫情不减,项辰便不会出兵,我在这里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到翊带兵儿从乐平归来,主持邺城大局便行,我垂垂老矣,就算死在平阳也无憾。”

就在司徒克禁闭城门不出的时候,项辰也没有闲着,他派人伪造了司徒克的笔迹,密信给赫连铭,让他派兵救援。

赫连铭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司徒克被困平阳,于是率领十万上党守军千里奔袭前来救援,却被范启在中途伏击,全军覆没。

平阳疫情迅速蔓延,司徒克最终无法幸免,死于瘟疫之中,司徒克一死,梁国顿时树倒猢狲散,许多守城将领都纷纷投降于项辰,至此梁国仅剩的军队全都在司徒翊手上。

司徒翊一路奔袭救援邺城,却在半路遇到了李誉,李誉在巨鹿以逸待劳,而司徒翊的军队确实千里奔袭已经疲惫不堪,司徒翊知道不能与李誉正面交锋,便想绕道,从常山绕道翼州,再从翼州绕道清河,最后绕回邺城。

李誉知道他的打算,一路紧追不舍,没多久,司徒克被困平阳,平阳瘟疫四起的消息传来,而后又传来了司徒克死于瘟疫,赫连铭全军覆没等消息。

姝儿在长途奔波之下,体力不支,已然昏迷数天,全靠汤茗的汤药吊着,种种噩耗,让司徒翊心灰意冷,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李誉,司徒翊将心一横,决定不回邺城,转而向西北方向行去。

李誉深知司徒翊用兵如神,只要他活着,梁国便有复起一日,想着此次趁魏国大胜,梁国大败之际,一定要将他歼灭。

司徒翊一路往西北方向逃跑,一直逃到了祁连山脉附近,而李誉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司徒翊母亲是党项族的人,他常年负责和党项王联系,当年收复拓跋宏也是由他带兵攻打,所以对此地形特别熟悉。

反而是李誉,对西北的山势不熟,司徒翊利用这一点,收割了附近一百多万斛杂粮,并一路收复了许多游牧民族部落三万多户。

司徒翊与李誉你追我赶,一直到九月,司徒翊因为熟悉地理的原因,逃到了五原,并先一步渡过了黄河,有了黄河这个天壤屏障,司徒翊终于不用再逃了,开始在黄河以北安营扎寨。

而李誉一路奔袭,深入草原腹地,对地形又极不熟悉,虽然请了当地的向导,但也还是不敢轻易渡河。

而此时,梁国基本已经被魏国收复,项辰自然不能让司徒翊领军回来,所以想尽办法给李誉后勤补给,直到李誉深入草原腹地,补给队伍一时迷失了方向,李誉与后方完全断了联系,两军隔着黄河对峙着。

姝儿总是昏迷几日,清醒几日,幸亏汤茗在祁连山脉找到了不少冬虫夏草和高山人参,给姝儿补气。

一日,司徒翊端着汤茗刚刚熬好的药,走入营帐,却见姝儿醒了,并且站在一幅地图面前,仔细地看着。

见司徒翊进来,对他虚弱一笑,司徒翊将药放在桌上,走到姝儿身边,柔声道:“在看什么?”

“刚刚醒来,觉得精神还好,便看到了你军帐中的一些奏报。”她轻轻地用手抚了抚地图上梁国的版图,道:“梁国灭了,他终于如愿以偿,一统九州了。”

司徒翊端起碗,递到姝儿面前:“先把药喝了。”

姝儿很听话的将药喝了,司徒翊怕她冷,将一件毛皮披风披在她身上,道:“你别为这些事伤神,中国几千年历史告诉我们,朝代有起便有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姝儿对司徒翊一笑:“你倒是看的很通透。”

“我说过的,这世间的一切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场的游戏,复辟梁国,那是父皇的心愿,如今父皇已逝,我并不想杀回去,只想求一个安身之处。”司徒翊将姝儿扶到了床榻之上,有些担忧地道:“再过两月,这边天气会骤降,我担心你的身体。”

姝儿靠在司徒翊的肩膀上,思虑却与司徒翊的不同:“李誉穷追不舍,再过几月黄河一旦结冰,我怕他渡河过来。”

“你放心吧,我已经有计策了。”司徒翊将姝儿紧紧地抱在怀中。

“什么计策?”姝儿问。

“我已经派人截断李誉与魏国所有的联系,让他一个人在草原,得不到任何来自后方的讯息。”

姝儿愣了愣,没有明白司徒翊的意思,即便李誉得不到项辰的指令,但是草原如今粮草丰足,李誉未必需要后勤补给,再过两月,他只要渡河与司徒翊大战便可。

“你试想一下,如果你现在活在二十一世纪,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手机没有任何讯号,联系不到外界,哪怕你是和一群人在一起,你是什么样的心理?”司徒翊问

姝儿想了想,道:“会害怕。”

“李誉如今正是这种心理,他深入草原腹地,却又不了解这边的气候地形,并且他和项辰已经断了联系,待时机成熟,只要发布一些假消息,便能让他撤军。”

“什么样的假消息?”

“李誉对项辰忠心不二,若是他得知有人要造反,你觉得他会是何反应?”司徒翊看着姝儿,笑了。

姝儿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计策:“魏国如今上下一心,权力都集中在项辰手中,谁会造反?”

“太原王家!”司徒翊一笑。

姝儿眼睛睁大:“王家是世家大族,手上虽有兵权,但也有限,不足以造反。”

“若是联合晋王项齐呢?”司徒翊道。

“他们什么时候联合的?”姝儿觉得如果王安在世时还有可能,如今王氏族长可是项辰亲手提拔上去的王石,项辰不可能提拔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人,成为士族的一族之长。

“假的。”司徒翊轻轻地刮了一下姝儿的鼻子:“但是李誉和后方断了联系,他无法分辨真假,只要我们说的有模有样,他会相信的,然后一定会率军返回长安勤王的。”

“什么样的时候才算时机成熟?”姝儿问。

“等到黄河结了碎冰,让李誉觉得我们不能渡河的时候。”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你会从后面追杀他,可以安心的撤退。”姝儿想了想,但凡军队撤退,最害怕的就是后边有追兵,因为那个时候是背朝敌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对。”司徒翊轻轻地吻着姝儿,道:“若是老天帮忙,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彻底将李誉击杀,不然他若突然杀个回马枪,也是麻烦,若是等不到这个机会,那待李誉撤军,我们赶紧往西走,只要穿越沙漠,他就再难追到我们,说不定我还能带你去欧洲呢,匈奴人之前不也是远遁漠北,将欧洲人打得溃不成军吗?还有成吉思汗,也曾西征欧洲诸国,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意大利玩吗?不过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罗马帝国怎么样了?”

姝儿被司徒翊的话逗乐了:“好啊,我还没去过欧洲呢,一直想去来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一世实现。”

司徒翊轻轻地将姝儿放倒在榻上,为她盖上被子:“项辰既然统一了九州,那我们就往西走,随便找一个国家或者城池就能称王称帝。”

“你不想为你的父皇报仇吗?”姝儿知道司徒翊与司徒克感情非常的深厚,司徒克惨死,司徒翊心中伤痛,若非顾虑到她的身体,又怎么会一路逃亡,不与李誉正面交战呢?

“人死如灯灭,谁都会有这一天,我父皇为了不让疫情蔓延而牺牲,我未能赶回去,心里确实很难过,但即便我赶回去了,也未必会赢,毕竟项辰倾举国之力攻打梁国,而赫连铭和我父皇都兵败身死,就我手上的这点兵马,我并没有以少胜多的把握。”

司徒翊轻吻了姝儿的额头:“而且,我不想将时间放在战争和复仇之上,既然你时日无多,我只想每日与你厮守。虽然这一路逃亡,但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很满足。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找一个水草丰美之处,好好安置我手下的士兵。”

司徒家族本来就是鲜卑人,手下的士兵许多也是鲜卑人或者羌族人,所以对草原的生活十分适应。

相比之下,李誉率领的魏国军队便非常不适应,又和后方没有了联系,许多人在草原上开始惶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虽然有食物,但是都是他们吃不惯的羊肉或者奶酪,许多人甚至水土不服,将士们开始思念家乡。

又过了两个月,蒙古草原开始下雪,而黄河也渐渐冻成了薄冰,冰不厚,不足以让人和马过河,但船也无法在冰上行驶。

并且冬天一到,将士们并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他们已然不适应草原 气候,若是后方补给再不到,这一战,他只怕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司徒翊将之前抓来的李誉军中的士兵好酒好菜的款待了一番,并且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情报,比如王家河项严联合造反了,项辰现在被围困在长安,范启还在邺城,无法及时回去救援,只有赵王率军支援,但胜负难分。

吃完酒菜,司徒翊说冬天来了,他准备带领部队往西撤走,因为黄河阻碍,李誉一时肯定追不上来,所以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便将他们都放了回去。

那些人回到李誉营中,便将从司徒翊那边得来的讯息告知了李誉,而这个消息很快的便在军营里传开了。

李誉不蠢,对司徒翊故意透出来的这个消息半信半疑,但那些士兵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比如项辰发现了是王氏姐妹谋害了皇后,一怒之下,处决了王氏姐妹,导致王家与陛下决裂,而晋王野心勃勃,趁机拉拢了王家。

李誉早就疑心姝儿的死有蹊跷,如今听他们这么一说,觉得事情很合情理,便有七分相信,再加上北方冬天极其寒冷,他早就有了撤军的意向,若是项辰真被晋王包围,他必须赶回去勤王。

李誉临走前,探查了一下黄河的水面,依然是薄薄的一层浮冰,司徒翊的兵马不可能跨黄河来追击他,于是他当机立断,率领军队返回长安。

也许是天不佑李誉,李誉撤军之后,天气骤然降温,黄河本来只是薄薄的一层浮冰,却在温度骤降之后,一下次结成了厚冰,而这就是司徒翊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他和他的部下太了解草原的气候了,推测时间,觉得差不多时机成熟了,才将那些士兵放回,诱导李誉撤兵。

他们原是预测七天之内温度会骤降,没想到,只等了三天,温度便降了下来,黄河已然结冰,司徒翊觉得时机成熟,再不犹豫,率领军队渡过黄河,追击李誉。

李誉因为不熟悉草原上的路,又因天寒地冻,所以行军不快,甚至很多士兵因衣物单薄而感染了风寒,当李誉的军地来到凉城附近的一座山坡时,突然天色大变,狂风大起。

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能见度瞬间降低,更诡异的是,天空中竟然有一道浓重厚密如堤坝一样的黑气从大军后方涌来!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之下,站都站不稳,根本无法行军,于是李誉便下令,在那座不知名的山坡以东,靠近水源处安营扎寨,全军休整一日再继续南下。

原本这个背山面水的地方是个理想的宿营地,既有充足的水源,而西面和北面的山坡正好可以挡住肆虐的风沙。

但是,李誉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山坡不仅能挡住风沙,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风沙持续了一日一夜,当太阳出来,天色大亮,休息了许久的魏国士兵准备吃完早饭继续向长安进发时。

突然,有人无意中回头发现,后面的山坡上,漫山遍野都是敌军骑兵。

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司徒翊已如神兵天降般从山上俯冲下来,杀到了他们面前,仓促之间,李誉的军队连盔甲都来不及穿,连武器都来不及拿,更不要说列阵迎敌了,只能在求生本能的控制下,拼命奔逃。

跑得慢的,自然成为司徒翊的刀下亡魂,跑得快的,因为前面是河水,河水已经冰冻,许多人在冰上面滑倒,因为前赴后继大量的士兵往冰上逃,前倒后踩,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有些侥幸逃到河对岸的士兵,却发现司徒翊早已派人驻扎在那边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李誉的军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败,而司徒翊这一仗打得可谓酣畅淋漓,他生擒了李誉,并且斩杀了六万魏军,俘虏了几万魏军。

李誉也是少年成名,一直未尝败绩,却未料到自己竟然会如此惨败,一时之间激愤难平,求司徒翊看在他们过往的交情之上,给他一个痛快。

姝儿随着后勤部队,来到梁山时,司徒翊已经大胜,李誉被擒,她走到司徒翊面前,对司徒翊道:“不要杀李誉,李誉是良将,也是名臣,有他辅佐项辰,九州一统,百姓或可安居乐业。”

李誉见到姝儿十分震惊:“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