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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东宫的人太安静,又或许是侍卫们觉得里面的人翻不出什么水花,看管松懈了点。

裴思笛这天,和自称是皇后派的人接头了。

“你说你是母后这边的?”

她身边只让全福跟着,青羽和乳母陪着孩子。

来人诚恳地点头,侍卫说:“属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太子在宗人府情况危急。”

说完,这个侍卫从怀中掏出玉牌,递给全福。

全福接过,仔细对比后,朝裴思笛点头,确实是皇后宫中的令牌。

裴思笛一颗心都揪紧,着急地问:“他怎么了?”

侍卫似是不忍,别过头说:“宗人府里面关的全是皇亲国戚,太子自然也没有任何优待。”

“那母后需要我做些什么?”裴思笛强迫自己冷静道。

“皇后娘娘说,怕有不利于太子殿下的物件,还请太子妃领路。”侍卫拱手道。

裴思笛往他身后指:“书房!去看看!”

等侍卫转身的时候,她眼疾手快,趁他没有防备,一个手刀把人劈晕。

“太子妃!这……”全福小声惊呼。

裴思笛指指晕倒的人:“搜搜,看有没有其他东西。”

全福顾不得多想,立刻蹲下把人细细搜一遍,最后只是找到刚刚的玉牌。

她拿着玉牌往自己香囊里放,让全福去把卫尉请过来。

全福为难地站着,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

“去吧。”裴思笛没有过多解释。

全福只能疾步往外面走去。

她则留在原地盯着,摸着袖里的匕首,随时准备给这人来一下。

没过一会,全福回来,后面跟着一溜侍卫。

卫尉看着倒地的侍卫,疑惑地问:“太子妃,这是?”

“问你们,怎么会有侍卫倒在这?”裴思笛倒打一耙。

卫尉抱拳说:“属下一定查明真相。”

说完示意其他侍卫上来把人抬走。

他们转身而过的时候,裴思笛留意到卫尉的表情,很古怪。

“院子里每个房间前面,都要有人看着。”她仔细交代全福。

全福犹豫着,还是问出口:“太子妃,为什么要把他敲晕?”

“母后怎么会派人来拿所谓的证据?”裴思笛反问。

全福讪讪地说:“一时心急,差点上套了,老奴这就安排他们看好这些房间。”

裴思笛心里有个猜测,只是身边没有谁能一起商量对策。

第二日,卫尉进来行礼,请裴思笛去宗人府劝太子认罪。

裴思笛板着脸回应:“他如果真的有罪,宗人府倒是给他定罪啊。”

卫尉听到这话,不反驳。只是一个劲儿说,让太子妃去宗人府。

“待本宫收拾收拾。”裴思笛转身就走。

“太子妃……”全福和青羽都想劝她别去。

“你们看好衡儿,见机行事。”

裴思笛不想散发负面情绪,宗人府她不得不去。说的好听是请,哪里能拒绝。

院门外,是等得有点不耐烦的卫尉。

但是他见了裴思笛,表面还是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大人请带路。”她冷漠地说。

全福和青羽只能干着急,他们没办法跟过去。

全福看着裴思笛的做事方法,总觉得很熟悉。此刻才发现,这分明同太子殿下如出一辙。

出了宫门,马车一路行驶,才来到宗人府。卫尉手持令牌,畅通无阻,直接把人领进去。

外面晴空万里,里面阴沉沉的,只有顶头几个小窗口透气。

一排排的栏杆把人隔开,天潢贵胄进来,也是一样待遇,有几个甚至是血淋淋的模样。

裴思笛一路走来,着实被吓一跳,更加担心顾峥了。

走到尽头,有几个是墙砌的牢房,看着好很多。

狱卒打开顾峥所在的牢房,裴思笛小心翼翼往里走。

光线实在不好,她进去后,牢门“啪”地关上。

门外有人喊:“太子妃,时间有限。”

地上一人本来懒洋洋坐在草堆上,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瞬间绷紧身体,立刻站起来。

裴思笛顺着微弱的光线,才认出这是顾峥。

“别哭啊。”顾峥视力好点,见到裴思笛眼里含满了泪水。

他伸手想给裴思笛擦眼泪,抬手的时候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嘶气声。

“怎么回事?”裴思笛着急忙慌。

顾峥淡淡说:“没事,睡了几天草堆,后背磕到了。”

裴思笛眼睛一眨,落下泪来。她知道绝对不是顾峥说得这么简单。

只是如今谁都是自身难保,没必要问得明明白白,徒增难堪。

顾峥握着她手,自从被莫名其妙抓进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现在看来,她是憔悴了些,起码是平安的。

“你照顾好衡儿。”顾峥怕隔墙有耳,说话极其小声。

裴思笛有些听不清,凑过去想仔细听,却闻到顾峥身上刺鼻的皂角味,衣服也只是普通的单衣。

眼眶不禁又红了,她同样小声说:“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怎么敢……”

顾峥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搂着她。

“你没做过的事,千万不能认,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裴思笛突然想到这点,提醒他要注意。

“这么相信我?”顾峥还有心情说笑。

“信不得你?”裴思笛反问着。

顾峥愣了一下,才说:“当然可以。”

裴思笛这才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让顾峥不要被诈。母后和东宫这边,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她留意到宫里异常安静,有些院门外也有侍卫。

说明不止针对他们,如果一切是钦帝安排的局,他们只要稳住自己,就能活下来。

“嗯,院子东侧有个洞,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带着衡儿先逃,平安等我。”顾峥捏紧裴思笛手。

“好。”裴思笛表面答应。

她继续问:“有外面的消息吗?”

可以的话,她不想坐以待毙。

顾峥摇头,他当时还在处理公务,就突然被带进这里,根本来不及和其他人联系。

而且这里的狱卒,铁桶一般,不曾给他半分面子。

“现在最坏的事情,就是连母后族里的人,也被控制住了。”顾峥担忧道。

门外卫尉敲门,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

裴思笛从袖中掏出瓷瓶,说:“这是外用的伤药,藏好。”

顾峥捏紧,目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