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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宁渠出面去查,东苑的事情很快便水落石出,只是孟阮却高兴不起来。

原来三爷宁毅赌性难改,起先只是挪用妻儿的月例钱,后来窟窿越来越大,便开始倒卖家里值钱的东西。

孟阮送给瑜儿的弥月礼赤金长命锁也被他拿出去卖掉,怕被妻子察觉,就弄了假的来糊弄,谁知道会让自己的幼儿中毒。

这次要不是有郑太医的秘方,刚满月的孩子只怕是要夭折在他亲生父亲手里了。

被宁渠查出来后,在祠堂请了家法,孟阮身为差点被冤枉的苦主,也坐在一旁看着。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宁毅长相随了瞿姨娘,一双桃花眼看着也算风流倜傥,此时被夹板打得皮开肉绽,额头两绺发丝垂下,再无平日的风光。

秦氏抱着孩子站在一旁默默流泪,她出身商流之家,当初能嫁入淮阳侯府,谁都说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可是这些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堂中,哀嚎道:“世子,少夫人,茉娘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孟阮见他泣不成声,示意折秋去将人扶起来,秦茉娘摇摇头凄然道,“少夫人,你我命运相似,你应该是最能理解我的,当知在这高门大户中从没有我们这种人的容身之所!

上无门庭震慑,下无无父兄撑腰,他们高高在上根本就不会把我们当人看待,这些年我的忍气吞声,换来的却是无尽苦楚,再这样下去,我恐怕要活不下去了啊!”

查抄三房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嫁妆已经全被瞿姨娘母子私吞了,而当初宁毅之所以能随意掉包自己的首饰,是因为他和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有染,他们一起把她蒙在鼓里.....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看不到一丝光明,只知道自己迟早要死在这样的悲愤绝望中。

孟阮没想到一向温顺的秦茉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愣在当场。

诚然她说的没错,自己和她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人,而且自己如今更惨,连孟家都回不去了,如果不是靠着宁渠的撑腰,淮阳侯府连她的立足之地都不会有。

“你这贱妇在胡言乱语什么!”

宁毅挣扎着要起来掌掴秦氏,被周围的人拦住了,秦茉娘忍着发抖的声音继续控诉:“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要和你和离!

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毒手,还有什么是你这种畜生做不出来的,我要和你这样的烂人划清界限。”

此言一出,满堂的人都愣住了,没想到秦氏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毅更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秦茉娘竟然也敢忤逆他,是不是看他现在落难了就以为可以骑到头上来了?

指着秦氏怨恨道:“和离?呸,你也配!给你一封休书我都嫌丢人。”

他跳起来,“娶了你这样的丧门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要家世没家世,要才貌没才貌,要不是这样我会到如今都毫无作为.....”

“那如今我自请离去岂不是遂了你的愿?”

事到如今秦茉娘也豁出去了,膝行到宁渠面前磕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求速去!如今侯爷不在府中,长兄如父,还请世子为我做主!”

她秦家也算当地豪族,如今掌家的正是最疼爱她的兄长,已经来信说过,如果她在淮阳侯府过不下去,自可回去投奔于他,这是她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事情闹成这样是谁也没想到的,老侯爷闲云野鹤,侯夫人甩手不管这些事,现在能做主的的确是宁渠这个侯府世子。

只是孟阮看着他微微抿起的唇角,也知道他不耐烦这样鸡飞狗跳的事情。

“茉娘,和离不是小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当然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你不想想今后的去处,不想想三个孩子吗?”

孟阮虽然私底下很希望她就此远离淮阳侯府这个火坑,但如果就让她这样什么都不要的和离出府,那她的嫁妆和赡养赔偿将打水漂。

大虞对妇人的嫁妆保护极其严苛,如今宁毅无故私吞了她的嫁妆,这便是重罪,更别说律法有给和离妇人的‘三年衣粮’之说,孟阮不希望她就这样孤零零的回去。

有了孟阮的开口,宁渠仿佛也找到了台阶,站起来漠然说:“两姓婚姻,非同儿戏,此事请示过父亲母亲后再议。”

被三房的事一闹,两人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垂花门前宁渠说书房里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径直分开了。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孟阮心底有说不出的失落,在这件事里她还能有私心偏袒秦茉娘,可宁渠,他身为淮阳侯府未来的家主,只能有一个立场。

这次是别人的事,下次若轮到他们身上呢,他们又该如何呢?

“小姐,你别怪老奴不近人情,你虽然同情三奶奶,但三房的事情您别去沾边,不说瞿姨娘是个泼皮难缠的角儿,就是这样的事你要是出头也会惹了夫家不喜的。”

青松院里,林嬷嬷一边给孟阮通发,一边小心告诫她。

一旦秦氏生了异心,就意味着站在宁家对立面了,孟阮如今身为淮阳侯府的少夫人,理当维护的是夫家的脸面,早早和她划清界限为好。

孟阮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不施粉黛的女子,此时的她依旧是养尊处优的世子夫人,可她却仿佛透过那张娇艳的脸看到自己上辈子后来的下场。

瞎眼的弃妇,一无所有的死在雪夜中......

“我与秦氏,又有何区别,她至少还有家人,如果也有那一天,我只怕比她还不如。”

也许是她眼底的落寞太过明显,林嬷嬷于心不忍,在她面前蹲身劝道:“您怎么会和秦氏一样呢?三爷是个薄情寡义的纨绔,世子和他可不同。

老奴看得出来,世子是真心待您的,您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笼络世子的心,再替他生个一儿半女,往后的地位就稳了——”

这样的话孟阮都听得腻了,乏累地闭眼自嘲,“君恩移昔爱,万般不可留,更何况只是孩子?”

自己前世求了宁渠一辈子的真心,最后得到那样惨烈的下场,难道还不够她清醒?

“以后这些话嬷嬷不必再说了,唯有不妄不念,才能无欲无求,分开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痛彻心扉。”

内室的两人絮絮低语,丝毫没注意到消失在屏风旁的衣袍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