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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花红柳绿的好时节,备受圣上倚重的许阁老却是满脸愁容,无他,他自小就当做眼珠子疼的宝贝乖孙被一个登徒子冒犯了。

而对方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找上门来求娶,他真是恨不得打断那竖子的腿。

当年他冒死追随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死守国门,居功至伟,战后得封护国公,满门荣耀加身,如今的许家说是大虞首屈一指的名门也不为过。

像许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平日里想要巴结的人就数不胜数,更别说他的孙女阮阮自小就长得粉雕玉琢,未至及笄便有倾城之貌,求娶之人如过江之鲫。

而对方呢?不过区区戍边武将出身,在这上京城籍籍无名之辈,竟然就敢放言求娶许家明珠?简直是痴心妄想!

许道临在这里越想越气,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原本就是不值得这么放在心上小事。

但他总是回想起那个桀骜的男子信誓旦旦的模样,他说自己一定会同意将孙女嫁给他的,尘垢粃糠一样的家伙,到底哪来的自信?

“祖父救我!”

刚刚跨进照壁,便见一团如云彩衣扑面而来,少女委屈巴巴的揪住他的仙鹤补子,熟练的躲在背后,一双杏眼眨啊眨的惹人生怜。

“谁又为难我们阿阮了?说出来祖父给你主持公道。”

迎面而来的许家众人见到不苟言笑的家主大人又把小妮子给护住了,也是头疼不已。

许渚无奈道:“这丫头今天又跑到商行里去了,还骗了江陵侯世子一大笔钱,人家父子现在还在花厅里坐着呢,都是父亲你惯的!”

听到父亲对自己的控诉,许阮从祖父身后冒出头来气愤道:“我没有骗他钱,是他先仗势欺人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许道临看着孙女气鼓鼓的模样忍俊不禁,笑着附和道:“江陵侯那软骨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听说他那儿子整日在上京欺男霸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阮阮教训得好!”

一如既往的得到祖父的支持,许阮笑得眉眼弯弯,又兴致勃勃的说起自己近日响应朝廷的号召折腾了几家官店的事。

许家众人见这祖孙两个一唱一和的朝后院去了,就知道家主大人对这阮阮小姐真是护短得没边。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许蝶捂着还红肿的脸颊气得牙痒痒。

作为许家在国乱之时捡到的孤女,这些年她名义上虽然一直被当做许家小姐养大,在许阮这个真正的嫡小姐面前,就跟个端茶递水的丫鬟差不多。

更可笑的是人人都要她感激许家,人人都说她命好,明明一介孤女,却能攀上许家当千金小姐,能当和许阮平起平坐的姐妹。

但只有她知道,许家的人只偏心那个小公主不说,养着她也不过是当成一个陪衬的绿叶,亦或是许夫人标榜自己仁德善心的点缀!

所以几日前她邀许阮一同去城外上香,本想制造意外让她死在湖底,不想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进京述职的武将,潜入水中把人救了上来。

当时她本是躲在暗处偷窥的,不想那男人把许阮救上来之后,竟然鬼魅般的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看透一切的嘲讽眼神让她连续做了好几晚的噩梦,最终决定先发制人,蛊惑自己的追求者江陵侯世子去找那个武将的麻烦,诬陷他私放印子钱,想悄无声息的将人灭口。

却不想许阮这个女人鬼精得很,竟然掺和进来摆了他们一道,害她赔进去全部家底不说,还得罪了江陵侯世子,刚刚就被那草包甩了一耳光。

“不过一个毫无根基的蛮荒武将而已?走着瞧!”

许蝶咬牙切齿,她受够了生活在许阮的光环之下,以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阿嚏!

乌衣巷一处简陋的书房中,宁渠揉了揉鼻子,不得已放下手中的酒杯,立刻引来对面人的嘲笑:“修齐这是被谁骂了?

让我来猜猜,不会是许阁老家的那位宝贝孙女吧?不过也情有可原,谁让你如此不自量力的直接跑到人家府上去提亲的,没给你打一顿丢出来就算是好的了。”

听他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通,宁渠慵懒的抬眼扫向对面还一身蟒袍的少年,“一个被老爹怀疑血统的太子,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这话让赵祁脸色一阵青白,虽然知道这位损友从来不会拐弯抹角,但这直来直往的性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是的,他现在虽然是太子之尊,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是踩在刀刃之上,随时都能死无葬身之地。

他和太子是容貌相似的堂兄弟,但当年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伴读而已,国乱时年幼的他们不幸被瓦剌掳走,后来太子不幸早夭,他便背负着这个身份活了下来。

起初只是身不由己,后来他背负的越来越多,这个身份便成了他的宿命。

“我要是身份暴露了,第一个被诛九族的就是你宁家,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赵祁反问,当年可是宁家人把他这个假太子赎回来的,这些年又暗中帮他巩固地位,他们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今陛下年事已高,背后几个皇弟虎视眈眈,竟然有人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血统来了,如此多事之秋,势单力薄的他不得不把宁渠从边境召回来帮衬。

因为在他眼里,眼前这个男人不只是年纪轻轻就威震边境的一员猛将,他身上更有对朝局无与伦比的直觉,是个天生的谋略家,迟早会位极人臣的。

“许阁老为人刚直,若不能收为己用,建议斩草除根,否则他若察觉你身份,必成大祸。”

抿了一口酒的宁渠靠坐在窗台上淡淡说着,面无表情的把话题拉了回来,只是在说到斩草除根时,脑海中不免跳出那张纯稚无辜的脸蛋,为什么偏偏.....会是那人的孙女?

监视许家人的时候,随手救下的一只小猫,这些日子却挠得心烦意乱,真是没出息透了。

他暗暗鄙视了一句,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到许道临那老顽固面前说出那番话,平白被人家侮辱两句。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不想那只小猫死在将要来临的黑暗倾轧中,反正父母也总是催着娶妻,不如给她当一下庇护所。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做这种蠢事了,赵祁要巩固地位,许道临非除不可。

圣上一倒,朝堂上有话语权的也就那几位,其他人都被他这些年各种威逼利诱收服了,唯有这许道临,至今油盐不进。

偏偏许家又是当年护国之战中拼杀下来的忠义之臣,在朝野影响颇深,要是得不到他的支持,赵祁这储君之位坐不稳。

“真要走到这一步了吗?许老对大虞的确鞠躬尽瘁,要不要再试探一下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赵祁垂着头嚅嗫道,他到底还是年少,不想和许老这样的忠义之臣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他虽是个假太子,对大虞却是真心爱护的,努力想做一个明君。

在这件事上,许家还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只是因为他们太过正直了,容不下这世道的黑暗。

啪的一声,宁渠却是把酒杯朝桌上狠狠一掼打断了他的话,那张在战场上面无表情厮杀多年的脸显得冷漠无比。

“赵祁,你也别忘了我宁家上下这些年也是提头追随你,你要妇人之仁可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么除掉许家,要么除掉他这太子。

为了保住他这太子之位,这十多年来宁家两位家主费尽心力,眼看滔天权势就在眼前,没有谁会心慈手软。

尤其是他宁渠,一直以来他便是家族寄予厚望的掌舵人,他能为了家族兢兢业业的扶持一个太子,不择手段为他保驾护航。

同样也能为了把家族摘出去,毫不犹豫的抹杀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一个行走在黑暗里嗜血的野狼,在他的行事准则里,从来利益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