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琢磨着也是时候该回宫了,便在当晚,将她跟皇上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槿汐。至于那两个丫头,还是留些惊喜,让她们明日自己看吧……
翌日清晨,甄嬛带着槿汐她们,一行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了岸边。
今日太阳略有些刺眼了,甄嬛刚低下头。便听到身旁的槿汐激动地拉了拉我的衣袖,“小主,快看!”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甄嬛瞧见小夏子正带着一伙人同乘着小船,直奔我们而来。
甄嬛望着那满船的人微微眯了眯眼,面上虽不显悲喜,可心底里却十分清楚——看来是大事已成了。
不同于槿汐,流朱和浣碧有些懵。在她们二人看来,不过就是小夏子公公又来送东西了而已,槿汐姑姑那么激动做什么。
随着小船靠岸,小夏子难掩心中激动,一溜烟地就跑下了船。
甄嬛道:“小夏子,皇上可是一切都无恙?”
“皇上一切无恙,龙体康健。”小夏子跪在地上满脸欣喜:“娘娘,成了!”
闻言,崔槿汐高兴地笑得合不拢嘴。浣碧与流朱虽仍旧有些不明所以,可见了甄嬛与槿汐的模样。便是在迟钝,也明白了小夏子所说的定是一件天大的好喜事。
小夏子又道:“奉皇上口谕,奴才特来迎娘娘回宫。槿汐姑姑,您们赶紧着收拾收拾东西,随奴才走吧。”
“诶,诶!”崔槿汐连忙转头吩咐:“浣碧、流朱,你们两快去屋内收拾收拾细软。我去里屋把六阿哥抱来,半柱香后我们便要随小夏子公公回宫了。”
浣碧\/流朱:“是!”
回了宫,甄嬛还来不及梳洗打扮,便被皇上召进了养心殿。
雍正牵起甄嬛的手,满眼心疼:“一别两月,你清瘦了许多。”
“蓬莱洲与世隔绝,臣妾日夜为皇上悬心。”
“朕也是,所以你一回宫,朕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你。”
甄嬛道:“这些日子,皇上可还好吗?”
“没事,一切都已过去了。敦亲王允?囚禁宗人府,允禩更名阿其那,允禟更名塞斯黑。”
“阿其那,塞斯黑……”甄嬛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臣妾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在咱们满语的意思中,是猪狗?”
雍正恨恨道:“这些人谋逆犯上,给他们起名猪狗,也是侮辱了猪狗。”
“皇上一举拿下敦亲王,果真是天助皇上,一切顺利。”
“朕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敦亲王意图不轨之前,曾想向年羹尧借兵,这封密函被果郡王拦截了下来。”
“那年羹尧接到密函,会如何处置呢?”
雍正摇了摇头,“朕不知道。”
“臣妾想,他不至于真敢谋反,他舍不得眼前的功名厚禄。若真要冒险,所得之物也不会比现在更多。不过话虽如此,可万一年羹尧真被有心之人所说动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年羹尧对朕已有怨怼之言。他的那点子心思,还不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菀菀你放心,对于他,朕心里有数。”
甄嬛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臣妾其实对此事颇为好奇。
“哦?说来听听。”
“既是要借兵谋反,那这敦亲王为何不找别人,却偏偏只找年羹尧呢?”
雍正低头沉吟了片刻:“朕回头再好好想想。”
半晌后,他温柔地牵起了甄嬛的双手。宽慰道:“旁人怎样,朕不管。朕只知道,你为了和朕演这场戏,实在是受委屈了。其实朕不一定,非要打发你去蓬莱洲。只是怕万一有什么不测,会伤着你。再者,你不在,年羹尧和华贵妃一行人就不会那么警惕。”
“臣妾明白。本是为了大清和皇上,臣妾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知朕者,菀菀也。”
随着敦亲王入狱,莞嫔回宫,后宫中的风向立即就变了。那些原本还在私下里嘲笑莞嫔遭了皇上厌弃的奴才、嫔妃,顿时个个哑口无言。
景仁宫,朱宜修一边拆卸着头上的珠翠,一边同剪秋抱怨道:“皇上的事,现在同本宫说得是越来越少了。就像此次引敦亲王入局一事,皇上只对莞嫔一个人毫无保留。在本宫面前,却连只字片语也没有留下。本宫若是不派人暗中留意打听着,恐怕到现在都还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剪秋安慰道:“娘娘多心了。说不准,说不准皇上只是担心娘娘因此事太过心烦,所以才没有告诉娘娘的。莞嫔她不过就是一时得意,娘娘不必如此介怀的。”
朱宜修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莞嫔如今处处占尽先机,本宫真的很担心,她以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华贵妃。”
“莞嫔……”剪秋犹豫了一小会儿,随即肯定道:“莞嫔她不会的,她没这个本事。依奴婢来看,娘娘您真是太抬举她了。”
“呵~是吗?”朱宜修自嘲地笑了笑,“得皇上如此宠爱就是本事。人心难测,留个心眼总不会错。”
“奴婢受教。不过此次敦亲王出事,也给年羹尧打击不少。华贵妃那边,娘娘至少可以先松口气了。”
“松口气?还早呢。”
“……是”
次日,景仁宫请安。
众嫔妃齐声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年世兰今日穿着一袭素色衣衫,眉宇间依稀能叫人看出些憔悴。她恹恹道:“臣妾身子不好,先行告退了。”
“无妨,本来今天也没事,大家都先回去歇着吧。只是莞嫔,你先留下。”
“是。”
年世兰斜睨了甄嬛一眼,行完礼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景仁宫。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其余嫔妃自然也都纷纷起身告辞:“嫔妾告退。”
朱宜修道:“你先坐下吧。”
“谢娘娘。”
“你辛苦了。”
甄嬛不动声色地回应:“皇后娘娘陪伴在皇上身边照料,更是辛苦。”
“本宫同你都是为皇上分忧的,怎么不尽心尽力呢?”她意有所指:“如今华贵妃的地位迟早不保,她身边儿的人怕是也要受牵连。再除去死了,疯了的,宫中的嫔妃也已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