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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索卓罗贵人一边殷勤地给皇后捶着腿,一边问:“娘娘,如今太后病了。皇上又忙着前朝的事,没空来后宫。咱们可怎么办呀?”

朱宜修闭目道:“既然太后不许你去侍疾,你便去宝华殿为太后诵经祈福吧,也算是一点儿心意。”

索卓罗贵人手上动作一顿,“……是”

“剪秋,去把本宫那串红玉珠链拿来。”

“是。”

朱宜修从剪秋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打开,将里头的红麝香珠给拿了出来。

“这是由西域进贡的红玉所制,本宫瞧着它颜色年轻喜庆,自己戴怕是艳了。”朱宜修笑着将它递了出去,“诶,本宫瞧着索卓罗贵人你戴就很合适啊。”

索卓罗贵人笑着接过,跪地行礼:“娘娘厚爱,嫔妾多谢娘娘!”

“好了,本宫今日也累了。索卓罗贵人,你跪安吧。”

“是,嫔妾告退。”

待索卓罗贵人走后,剪秋道:“娘娘,其实就算索卓罗贵人后面有了身孕也没什么的。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抱过来自己养。”

“索卓罗贵人家世显赫,她日后迟早会升嫔位,甚至妃位。一个甄嬛就已经很让本宫头痛了,本宫可不想又多出一个。”朱宜修笑着用食指在桌上点了点,“本宫可以帮她获得皇上的宠爱,但绝不会允许她为皇上生下子嗣。”

“娘娘英明,是奴婢失言了。”

“况且皇子一事,本宫早已选好了人选。”朱宜修瞥了剪秋一眼,“三阿哥最近的功课怎么样了?”

“三阿哥许是知道娘娘在他身上给予了厚望,近几日读书他也是越发得用功了呢。”

“那就好。剪秋,你明天吩咐小厨房,去给三阿哥准备一碗鸡汤吧。汤一煨好,你亲自给三阿哥送去。”

“是。”

清晨,三阿哥弘时捧着一本书,在上书房门口不停地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斯是陋室……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弘时!”

三阿哥一转身,就瞧见了自己的生身母亲李贵人。

他快步上前,拉住了李贵人的手:“额娘?额娘您怎么过来了!”

李静言连忙冲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皇上不允许额娘来见你,额娘是背着人偷偷来的。”

三阿哥声音也小了些:“额娘,许久不见,儿子也很挂念您。这大门口人多眼杂,咱们还是进屋里去说吧。”

“诶!好。弘时你说的对,咱们进屋里去说,进屋里去说。”

屋内,李静言满脸心疼地用手捧着三阿哥的脸。

“弘时,你瘦了。读书虽要紧,可却也别太累着了你自己。”

三阿哥眼含热泪:“皇额娘要儿子日夜勤读书,皇阿玛才会喜欢儿子。”

“皇后不是你的亲额娘,她自然不会心疼你。”李静言语气逐渐激动,“你是长子,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你皇阿玛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闻言,三阿哥红着眼眶用力点了点头。

李静言声音略带了几分哽咽:“好孩子,你可千万别熬坏了身子。你如今是额娘唯一的指望了,额娘看着就心疼……”

上书房屋外,剪秋提溜着食盒越走越近。

再听到屋内似乎有人在说话时,她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地往门边儿上靠去。

三阿哥声音的声音从屋内隐隐向外传了出去:“额娘,我几次三番请求皇额娘。可皇额娘都说儿子功课忙,不让儿子见您。额娘,我还偷偷跑去长春宫门口看过您,可连个影子也没看见。”

李静言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娘也是。皇上不让额娘见你,额娘就去求皇后。可是皇后也不让,说是怕耽误了你读书。甚至连一件衣裳,和一份点心,都不让额娘送过来。额娘现在就盼着你,哪天继承大统,额娘就不会在这么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了。”

三阿哥发誓道:“儿子要为额娘争气,将来封额娘为皇太后,好好补偿额娘。”

“好孩子……”

门外的剪秋才听到这,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神情愤恨,拎着食盒扭头就走。

正在练字的朱宜修看着剪秋去而复返,不以为意:“这么快就回来了,鸡汤三阿哥已经喝了吗?”

“没有。”

朱宜修落笔的手一顿,“嗯?”

笔尖上的墨珠滴落下来,将好好的一幅字全给毁了。

等到剪秋把方才她在上书房门口听到的事,一字不落地说完时。朱宜修已经换好了新的宣纸。

“李贵人真的是这么告诉三阿哥的?”

“奴婢亲耳听到的,千真万确。”剪秋一脸愤恨,“娘娘您待三阿哥那么好,衣食周全,悉心教导。可这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奴婢听着都觉得寒心。”

朱宜修长叹了一口气:“三阿哥那么大了,和年幼的孩子要不一样些。只可惜四阿哥卑微,五阿哥多病,六阿哥又是甄嬛所出,他们都不是可以供本宫调教的孩子。绕来绕去,还得是三阿哥。”

“那娘娘,可要改主意。放索卓罗贵人去……”

“不行!”朱宜修果断拒绝,“索卓罗贵人有家世、有美貌,若是再有子嗣傍身,日后只怕是会脱离了本宫的掌控。李贵人不一样,皇上已经不再宠爱她了,眼下她是本宫最好的人选。”

她将手中的毛笔往桌上重重一搁,整个人往椅子上一坐,面露不悦:“三阿哥不懂事就算了,李贵人更是个糊涂的!”

“不过三阿哥还是听娘娘话的,最近也用功多了。不过就李贵人这么一挑唆,娘娘您真是白护着她了。”

“知恩图报乃人间正理,李贵人不懂,也不懂得回报本宫。有这样的额娘,本宫再怎么悉心调教,三阿哥的前途都会堪忧。”

剪秋语气轻佻,略带了几分嘲讽之意:“就李贵人这样的,竟然还妄想着要当太后。她配吗?”

“她怎么不配。她是三阿哥的生母,来日三阿哥登基之后。她这位圣母皇太后,自然要盖过本宫这位母后皇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