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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星子铺陈夜空。

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离开不周山,一路马不停蹄地飞奔,来到距不周山数十里外的悬崖边,落在风尘仆仆的元夕面前。

元夕坐在篝火前,金黄色的火苗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暖光中。

他日夜赶路,只为了能在中秋这日与师父师妹团圆,顺便——见一见文流月。

这一年来,他在玉京将师父交给他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三清司壮大,帝都再无妖患威胁,他也得以喘口气,回到不周山。

他与文流月通信一年有余,日常所需文书丹丸药材等物皆是文流月一手操办,随物而至还有她的信件,他一直保留至今。

他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自从对师妹的心思淡了之后,他便投身在三清司的事务上,师妹偶有来信,也只是问他生活起居,无任何逾越师兄妹之情的亲近之意。

只有文流月,看似事无巨细讲述师妹众人在山中的生活,实则在帮他排解他心中抑郁之气。

有时是一首措辞生涩的小词,有时会绘制一些小画,落花时节随信而至的是晒干的杏花,夏日送来是不周山山顶万年不化的寒冰,秋日是一筐石榴和红柿,冬日是腌好的腊肉。

便是再傻,也知道两人的关系隐隐超越了普通师兄妹。

元夕原本是跳脱的性子,经过一年的打磨也稳重不少。

他见这影子落下,目光便是一凝。

影子显出身形,身姿曼妙,长发披肩,发间斜插着一支步摇,红色裙摆层叠如花,竟是文流月。

她脸上上了妆,眉心甚至还有一朵花,像红色昙花,看着有些眼熟。

文流月从未做如此打扮,元夕见了也不由得一愣。

他没有站起来,只是随便转动了一下手中烤着的鱼,道:“不过一年未见,你变化倒是挺大。”

烤鱼的焦香味随风传来,文流月缓步上前,坐在他对面,眼神发直般盯着他。

见她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元夕也不由得紧张。

文流月确实变化好大,他依稀记得她从前在公主府中时总是穿着侍女衣裳。

她很高,四肢修长,五官略带英气,穿着那粉嫩的侍女衣裳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他没少在暗地里翻白眼。

后来她就换回了一身中性的骑装,倒是显得英姿勃勃。

如今……

这一番女儿家家的打扮,又是这样红的裙摆,神情又高冷,着实令他有些不敢接近了。

“如今……书院里都流行这样的穿着吗?倒是很好看。”

元夕又转动了一下那条鱼,为自己找了个好的开场白而感到如释重负。

“是吗?”

文流月的嗓音略带沙哑,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目光从他脸上又转到鱼身上。

“快过节了,现在大家都这么穿。”

“哦。”

元夕随意应了一声。

她又道:“这鱼很香。”

脑子里大概有一条筋搭错了,元夕竟然下意识道,“我只有一条鱼,文流月,这可不是给你的。”

文流月笑起来。

她还记得当初与元夕他们结伴前往莽荒地的时候,没了补给,他们就在冰面上钓鱼。

一路上,她总抢元夕烤好的鱼吃。

元夕总是暴跳如雷,打又打不过她,最后一个人跑很远的地方去解决吃饭问题。

元夕比她年纪小,性子急,脾气也不好,几番争执下来就不愿理她了,她却还是喜欢逗他。

后来她发现元夕喜欢他的师妹。

她从那时候起开始与他保持距离,然而,疏远后元夕竟然主动给她来信要她帮忙收集一些材料。

后来,她亲自将材料给他送过去,却见到他于月下独自饮酒。

他当时问了她一个问题,问她,如果她有了喜欢的人,她会放弃喜欢那个人吗?

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想真的等她回答,就自己拿着酒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从此以后,收集材料的事情就交给了她,两个人的关系在一月数封的信件往来中变的越发密切。

元夕甚至第一个告诉她,他将于中秋返回不周山之事。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她没想到,她没等来元夕,却先等来了另一个噩耗。

她看了看天色,已经晚了,她要回去了。

她站起来,走到元夕身边。

元夕已经把鱼烤好了,见她过来,也只是气鼓鼓一递,道:“给你。”

文流月接过那条鱼,却没有吃,而是道:“你回玉京去吧。”

元夕非常不解,“我都回来了你让我回玉京,干嘛?”

“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问那么多干什么?”

“不回。”

“回。”

“不是,文流月你有病吧?”元夕暴躁起来,“我若是偏不听你的呢?”

“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文流月垂下眼帘,鬓角的流苏晃动,红色衣袍下,女子的肌肤胜雪,仿佛没有血色。

见她情绪低落,元夕也不愿再与她争吵,心中反而涌起丝丝奇怪的感觉。

“文流月,你这人怎么怪怪的。”

他想用质问来压抑住某些情绪的滋生,“我没回来之前你话里话外想要我回来,等我都回来了你却要赶我回去,你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话还未说完,肩就被女子按住,唇就被她堵上。

柔软的触感一瞬间传来,元夕如触电。

当年那个阴差阳错丢失的初吻他以为是他一生之痛从未敢回忆过,没想到今日……

元夕睁大了眼睛,目光落在她额头的花钿上,福至心灵一般,他知道了这个印记的来历。

可他微微一动唇,文流月就离开了。

元夕脸色爆红:“你……”

文流月擦了擦唇角,“你什么你?废话真多。”

“我……”他还没回过神。

文流月眼角也红了,似乎更加恼怒:“怎么?不让亲一下吗?你又不是我第一个亲过的男人。”

“……”

元夕一愣,悻悻闭嘴。

他知道文流月比他年纪大,见过的阵仗比他多,他依稀记得沧冥还是司空也的时候,文流月就已经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了,那时候喜欢她的师兄很多,而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问:“文流月,你额头上这个印记,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怎么会有?”

他没说,他在虞景额头上见过。

那时,他们在地下城与沧冥对峙的时候,虞景被沧冥操控,额头上就显示出这种纹路。

后来他回去后研究了一下,这种印记是中了血优昙的人才会出现的。

但是种了血优昙子蛊的人需要用主人的血液喂养,沧冥肉身早就不在了,他又如何给文流月种蛊?

“你认出来了?是血优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