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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的目标还是如约地出现在眼帘里了,宁悦然是和一个穿着漂亮的年轻女子并肩走出来的,容貌在距离下变得模糊不清楚,反正是现在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也没有界限来判断了。见他跟那女子在大门口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分道而行了。

为了那个看上去不再把我当成坏人看了的老太太那一笑,为了自己不再心存歉意的打扰,索性就买了一根雪糕作为回报。接下来就开始躲躲闪闪地尾随在宁悦然的身后,由于不擅长跟踪技术,提心吊胆的怕被发现。见他没骑车子和坐车,估计大概是路程不算太远的。果不其然,在糊里糊涂中拐过一条街道,就见他走向了一处跟我租住的地方也没太大区别的房子,并且还看见了我最怕看见又是最想见到的人。

寒菊子推门而出,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她,我的心顿时就又掉进了无底深渊里面去了!

又看着她和宁悦然一起走进去了,我的那种心情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看来他们还没有买房子,跟我一样是租住。

我甚至是忘了要回去吃饺子的事了,就迷迷登登地走进了一家小酒馆。等我再从里面出来时,就更是迷迷登登的了,一个本来不会跳舞的人也竟然有了踉跄的舞步,只是观之不雅些罢了!肚子里装下了六七两的“烧刀子”酒,吃下一盘很普通的菜,小葱拌豆腐,连自己都觉得寒酸,甚至是都不敢拿正眼去看周围大吃大喝的人!我是能够猜想到会有人蔑视我的,我就爱这一口,你管得着吗?虽说身为“作家”,可是中国的稿费太低了,就是一个月内有东西发表,充其量也就能和一个普通工人阶级薪水差不了哪去,何况我又不是大红大紫的作家呢!

着书皆为稻粮谋啊!想给人贡献点精神食粮也实属不易!

从这天起,我一连几天都要光顾一下寒菊子住的地方,只是远远地看着,近近地感受着心痛!那种滋味竟然有着蚕食桑叶一样的千疮百孔。有一天她好像是发现了我,或者说是把我当成了形迹可疑的人,还带着花围裙就跑了出来了,难道说真的是把自己变成了家庭主妇了吗?也学会了演奏锅碗瓢盆交响曲了?于是,让我感慨女性的天赋里是存在共有悲哀性质的,所以我在怨恨那个把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的人。在我想来,就是在幸福的婚姻里面也存在着某种悲剧性因素的!想到宁悦然那小子有她伺候着,他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心里就是一阵子的羡慕和嫉妒。

我躲在一处角落里只能用模糊的目光去丈量着她的身体,去拥抱着埋藏在心底里那缠绵不休的爱,直到泪水潸然滑落下面颊。看着她似乎是若有所失地转身回到屋子里面去,我心如刀绞!

我不知道我这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流不干的眼泪,都在怀疑自己是林黛玉投胎转世的了,只是变了个性别而已!

她可是我曾经在千百万次畅想中发誓今生要给予她幸福的女人,而如今还能给予她什么呢?仿佛是什么也没权力给予了!

她的心里还会有我的存在吗?

近在咫尺,犹隔天涯!爱情的刀子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伤痕,却要用回忆的盐水来冲洗,被品味的是疼痛!

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尽管我绝对没有要勾引她“红杏出墙”的想法,可也怕会让别人产生误会,所以我不能去扮演不良分子,更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婚姻家庭。属于曾经的友谊在疏远着,产生的是距离之痛!事到如今,除了祝福之外还能怎样呢!

话说又是一天,那天的天空上飘荡着稀薄的云彩,凉爽的风儿飒飒。在我“偷窥”了寒菊子之后,又是在一家小酒馆出来,边往回走边怕被路人看见我哭的样子时,就故意装作使劲地揉了下眼睛,给别人错觉是会误认为眼里飞进了蠓虫之类的东西了呢。幸好天上下起了霏霏细雨,这叫我多少减免了难堪。仰起了头,让泪水雨水交融下尽情地洗刷着我的脸。没有电闪雷鸣,况且这小雨又带着温柔的惬意。

街上行人如蚁匆匆,东躲西藏,唯独我是踟蹰而行的,很是潇洒从容,也许别人会把我当成“神经病”患者了呢。漫步在雨中,这又再次巩固了下对往事温馨而美好的回忆。寒菊子也是喜欢这朦胧小雨的,以前每逢此怡人小雨时,我俩常常偎依着来享受着天赐的浪漫,不是被淋着就是举起一把小伞的。而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已经再也没有佳人相伴了,形单影只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来饱尝这凄凉的孤独吧!能有她在身旁该是有多好,或者是送上一把小花伞为我撑起一片晴空,那样我就会陶醉在幸福里的。

有人给我送伞来了,可惜的是,不是我想要的人,是郝婶儿!

她是大老远看见是我就跑上前来的。

“怎么也不避一避?”

我苦笑了下说:“我喜欢这雨。”

她嗔怪道:“你们文人就是懂情调,不过快成落汤鸡了,也不怕感冒!”

我沉默无语。

我只是苦笑,沉默无语。

郝婶儿是个有着菩萨一样心肠的慈善人,在我刚来的几天里,见过她两次在哄着一个侏儒而傻的男孩子玩,后来才知道那是那个姓陶屠户的孩子。

她又说:“这里是不会出现戴望舒《雨巷》里的情景的,没有丁香花一样的姑娘,只有我这个老太婆的。人老色衰,魅力不在了!”

郝婶儿是个懂得诙谐幽默的人,风趣的调侃也能使人心旷神怡的。我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她真能逗人开心,有文学修养的人说出的话就是与众不同,不会使人乏味。我越来越是敬佩她了,她的智商和敏捷的思维简直是不比我逊色。

我想说人老心不老就行,但没说出口,这有轻薄之意。但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句:“庆幸的是女人味还没有完全消失。”

“真的吗?”她用手去摸自己那仍在光滑白皙的脸庞,为我的赞美而感到心花怒放的荣幸。

我伸出手去,檐间的落雨就在掌心上飞溅开来,就想到了曾写过的一首诗《心雨》,轻声吟咏道:

这檐间的雨

好似在哭泣

滴滴流进了我心里

把悲伤汇聚

... ... ... ...

没有人知道

我是怎样的爱你

我的眼里装满了你的影子

我的心里填满了你的名字

伫立在这春雨里

却为何要感到秋的寒意

就让我把你看在眼里

就让我把你藏在心里

成为不可分享的秘密

... ... ... ...

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

可又难跨越这陌生的距离

就让这爱化作檐间的雨

变成泪流进我心底

更多些对你的回忆

... ... ... ...

“好缠绵好伤感的诗喔!”

我看着郝婶儿凄然苦笑,心里泛滥的苦痛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