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程院长，应该就是当初和我弟接触的那个人。”董欣雨揉了揉太阳穴，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刘默屏住了呼吸才听清她说话。
“当时我虽然没看清他的长相，但是我记得他的声音。”董欣雨的双手紧握，指甲嵌进了肉里。
“尤其是他说道血的时候，我就觉得在哪听过。应该就是他。”
“哦。”刘默不方便透露案情进展，就回了一个字。
谁料董欣雨却很着急，以为刘默没听进去。
她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毅活着的时候，说过千汇医院有阴谋。”
“嗯？什么时候的事？”刘默很意外，“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我想想。应该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吧。我就记得，小毅的脸色苍白，和周围红彤彤的颜色相比，特别显眼。”
董欣雨抬起了头，看向窗外，“小毅的笑容很干净，难道这个世界容不下这么干净的笑容吗？”
“董姐，别想的太悲观。”刘默说完，也觉得自己的安慰没什么分量。便又说道，“你要是想起董毅生前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刘默斟酌了一下词语，觉得还是把简队搬出来比较有说服力。
“简队说，有时候线索就藏在不经意的细节中。它一直都在，就看我们有没有一双慧眼了。”
刘默把董欣雨提到的线索汇报给简图之。特案组三人都陷入沉默。
董毅在1月份甚至更早就知道了千汇医院的阴谋，那么他一个快递员怎么会知道这些？
会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些肮脏的事，所以被杀人灭口了？还有，他所说的阴谋，和他们了解的是一件事吗？
看来这个千汇医院，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啊。
本来想把刘默撤回来的简图之，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只能关照一句“多加小心！”
“可是，我今天拒绝了程方恪的要求，接下来怎么办才能让他带我接触最核心的机密呢？”刘默拍了拍脑子，“我实在想不出办法。”
“让董欣雨出面，挽回局面吧。”唐介出主意道，“她是你表姐，你小不懂事，她得懂事啊。而且她很需要钱，程方恪应该会相信她的话。”
“可是，程方恪他们要求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董姐。要签保密协议的。”
“那就让董欣雨不要说明事情真相，只是为了你得罪人而道歉吧。”
“明天等一天，不行再用你说的主意吧。我预感，明天他们会主动联系我。”
刘默现在和简图之唐介属于跨服聊天，他们不知道她的秘密和顾忌，也无法提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这条路，刘默注定是孤独的一个人走。
刘默知道自己不是Rh阴性血，也就是“熊猫血”，所以程方恪说的血很特殊完全是骗人的。
如果不是血液，那就只能是......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不靠这个缺陷，她还接近不了千汇医院的核心秘密呢。
医院那边，程方恪在看报表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数值不对，这正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他激动的抽出那张表，想看看是谁提供这么好的东西。“刘晓晨”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旁边栏里，刚刚跑了的女人在照片上傻笑。
程方恪又检查一遍，刘晓晨，确实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怎么办？
程方恪向来能屈能伸，或者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晚上他给刘默打电话，约刘默出去谈谈。
简图之不同意，董欣雨也不同意。
“好歹我也是刑警特训营出身，防身还是可以的。”刘默无奈地说。
她觉得这次机会绝对要抓住，不然再等下去，说不定有多少人遭殃。
唐介和简图之都拗不过刘默，就让她打开GpS，他们去外围接应，以防万一。
“你们没回去啊？”刘默问道。
“担心你的安全，就在警局将就了。”唐介回答道，“感动了吧，小默默。”
“行了，不说了。我把眼镜充好电，就去赴约了。”刘默说道。
“你这眼镜真牛，我说你明明不近视怎么天天戴眼镜呢--要是能录像就更好了。”唐介还絮絮叨叨地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录像功能呢？”简图之在旁边悠悠地问。这个问句又是那么肯定。
唐介顿时悟了，感叹道：“谁发明的这么牛的偷拍神器啊！”
“刘默的创意，我负责实施。”简图之简单解释道，顺便把唐介因惊讶而张大的“合不拢嘴”给合上了。
刘默按照程方恪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咖啡厅。一进门就看到程方恪向她招手。刘默快步走过去，坐在程方恪的对面。
“刘小姐，今天白天你提到的我方的诚意，具体指什么呢？”程方恪倒是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问道。
“我要看一下你们给我抽血的地方，熟悉熟悉，不然我心里害怕。你们也知道，我表哥董毅......”刘默故意哽咽道。
程方恪见过太多这样的人，愚蠢，贪婪，明知有危险还往前靠。
他们有的是为生活所迫，因为这几年，钱实在不好赚。
更多的是因为懒惰，他们觉得这条道来钱快，所以就不愿意干别的了。
他们也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毕竟他们的智商也不允许他们了解。
想到这，程方恪面带嘲讽的一笑，“敢情刘小姐是来视察工作的。”
医院的核心机密怎么能让外人接触，笑话！
“不是，我就是害怕。”刘默嗫嚅着，“你说你们是搞研究的，我怎么信你？给我看那些字我又不懂。”
“刘小姐，你很会讨价还价。”程方恪夹起一块方糖放入咖啡里，用勺子慢慢的顺时针搅着，细品着咖啡的醇香，很是惬意。“这样吧，给你的价钱翻一倍。”
程方恪觉得，只要钱到位，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刘默不能再拒绝了，不然她永远接近不了千汇医院的核心秘密。“我再考虑考虑。”
刘默想用缓兵之计，她确实没想到更好的办法。
“刘小姐，人不能太贪得无厌！”程方恪皱了皱眉，瞟了刘默一眼，强硬地说道。
刘默感觉毒蛇要吐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