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暗室是唐介的拿手绝活。他的听力高于常人。所以只要他静静地听哪里有空气流动的声音，就能判断哪里有暗室。
因为空腔，人可能不注意，但是空气是无孔不入的。
只是这太平间里，阴风阵阵，特别有恐怖片的氛围。唐介有些力不从心，听到的杂音太多，影响判断。
3分钟过去后，唐介终于辨别出空腔的位置。
“简队，9点钟方向。”唐介消耗了太多精力，头有点晕，靠在停尸柜上休息一下。
“收到。”简图之和刘默先走过去。
这是一面墙，和其他三面墙没什么不同的。要说不同，就是其他墙都被装尸体的柜子挡住了，而这面墙，只有半面有柜子。
剩余半面，就那么空着。摆着一张床，大约是供工作人员休息的。
“我有一种盗墓的感觉。”刘默忍不住说道。唐介表示赞同。
这氛围，这尸体，这暗室，这光线，和盗墓笔记的场景不能说毫无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简图之用力推了推剩余的半面墙，墙面纹丝不动，好像在说“你看我理你吗？”
刘默到处乱看，结果在床底下发现一个疑似机关的东西。“简队，看这！”
简图之弯下腰，捏住鼻子往床下看。床下有一个铁盒子，上面一尘不染，说明经常有人动。
他戴上手套，尝试着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两个按钮，一红一绿。看来这就是打开暗室的关键了。
“这怎么办？”刘默看看简图之，又看看唐介。“这怎么又像拆弹专家的现场了呢？剪哪个线？”
简图之仔细的观察两个按钮，想从积灰或者印痕上判断，但可惜，两个按钮都光洁如新。
“这不正常。”唐介说，“按道理说，他们不可能经常更换按钮的。这么新，像没用过似的。”
简图之听到唐介的分析，眼前突然一亮，“对，就是没用过的。”
“啥？”刘默和唐介同时一愣。
“这是个陷阱。不论我们按哪个，都会触发警报。”简图之说道。
“难道这个暗室是假的？”唐介明白过味儿了。“真狡猾啊，小鬼子！”
“暗室是真的，但不是他们常用的实验室，而是外来人员闯入的预警。”简图之没有给予别的评价。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简图之把铁盒子归位，“只是我们今天要空手而归了。”他有点遗憾。
“快3点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和程方恪周旋。”刘默郁郁地说道。
“嗯，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才是第一要义。”简图之殷殷叮嘱道，“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刘默回到女厕所，把藏在里面的“表妹”套装拿了出来，重新扮成表妹，回到病房。董欣雨趴在床边睡着。
病房里此起彼伏的鼾声让刘默更难以入睡。究竟怎样能获得程方恪的信任呢？
早八点，医生护士查房。刘默喝着董欣雨买的小米粥，眼神涣散的看着窗外。
程方恪从值班医生那里了解到董欣雨表妹犯病住院的事，更加确信了刘默身上有他想要的缺陷基因。
只是这个女人倔得很，而上面催的又紧，程方恪有些头疼。
以治病为名义抽她的血?程方恪摇摇头，这一次两次还行，不是长久之计。
或者带她去看看正常抽血的地方?看她的样子，好像董毅和她说过什么。很难骗过去。
他揉了揉风池穴和百会穴，眼里的浑浊渐渐变成一抹狠厉。
既然你要看，那就给你看。不过结果你也要自己承担！程方恪心里说，到时候可别怪我！
程方恪走到刘默身边，“你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刘默没反应过来。
“每月抽血，给你2000元。”程方恪拿出一支香烟，没有点着，放在鼻子下闻着。
“我害怕。”刘默声音虚弱，一宿没睡觉，谁都会虚弱。
“你非要看看实验室吗？”程方恪突然把烟掰成两半，看着刘默，“为什么对实验室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就是听表哥说过，很好奇。”刘默不敢和他对视，垂下眼眸。
“董毅可不是简单的抽血。”程方恪手里玩弄着半截烟，“他还有别的项目，你也愿意做吗？”
“什么项目？有钱赚吗？”刘默扶了扶眼镜。
“也没什么，就是往你身体里注射一些营养物质，然后我们观察你会有什么反应。”程方恪开始揪剩下的半截烟，稀碎的烟草末飞得到处都是。“有钱赚。”
能把生化实验说的这么小清新，也是一种能力，刘默腹诽道。
“那我同意。”刘默恹恹地说。
“不看实验室了？”
“你不愿意给我看就不看了呗。”刘默心说，你要给我注射细菌病毒什么的，总不能在病房吧。老娘以退为进。
“但是，你要参与营养实验，还不得不去实验室。”程方恪笑了，“也算殊途同归吧。”
“啊？”刘默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那说好，不是我非看不可的啊。”
“怎么改脾气了，不倔了？”程方恪心情很好。
“我每次犯一次病，心情就很不好。”
刘默回忆着小时候的情景，轻轻呵出一口气，“就会觉得万念俱灰，都无所谓了。”
程方恪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当杀人凶手。
接下来，程方恪和刘默定好今晚去实验室。6月2日，周五，距离董毅案正好一周。
简图之这边收到刘默的消息，和唐介讨论晚上再探千汇医院的事情。
“到底是谁给我发的短信呢？”简图之也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老姜头他们的人呢？”
如果是的话，那老姜头背后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渗透到各个行业。
还好，就目前来看，他们是帮助警方的。
至于将来，真不好说。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最重要的是，刘默的安全。
“刘默的眼镜有定位，”简图之沉着部署，“晚上我们去医院周围策应着。”
“一旦刘默拿到证据，立即缉拿程方恪。”
“给鹿队打电话，让他带一队人，明天早上查封千汇医院，不许逃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