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坐在陆成玉身边等开饭，陆成玉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丧丧的，他揉了揉陆成玉的肚子，这么饿吗？都饿得没精神了。
陆成玉看了他一眼，白霜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饿了吗”几个字，陆成玉点头，“饿。”
“我去催催？”白霜提议，“我看看什么好了先端过来？”
“不用。”陆成玉摇头。
白霜跟着他摇头，“大人别说是饿了要我去催催，就算是狗嘴里抢吃的我也能抢回来。”
“混账话。”陆成玉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下，“这么能耐你大可抢回来一个人吃了，不用顾念我。”
“怎么能不想着你？”白霜把脸往他怀里埋。
“狗嘴里抢吃的不用想我，其他的可以想想。”陆成玉说。
“我不，我一直都要想。”白霜说。
跟白霜没有头脑地随口胡诌几句，饭菜端了上来，白霜把陆成玉碗中的饭扒拉到自己碗里，满满当当一整碗，他慢慢搅合搅合开始吃。
陆成玉低叹，白霜吃得很开心，等陆成玉放下碗筷他凑过去摸陆成玉的肚子，“快饱了。”
“抽你啊。”陆成玉掂着他的袖口把他的胳膊拿走。
白霜：“不能摸吗？”
陆成玉：“你闭嘴吧，吃饭。”
“哦。”白霜看了两眼陆成玉的耳朵，骄傲地想记录一下此刻的壮举，他调戏了成玉，真厉害。
饭后时辰尚早，陆成玉看着白霜，犹豫了一下带着白霜去书房处理事务，“要识字吗？”
“现在吗？”白霜看了两眼，大概能认出来，“再玩两天吧，我会说话。”
“知道你会说话。”陆成玉手指在桌面轻敲，片刻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铃铛，不大，蚕豆大小，做工精细，他轻轻一晃，声音清凌凌地传出去，门外出现动静，“大人。”
白霜听出来了，是乘风。
“进来。”陆成玉说。
乘风走了进来，与平日里的打扮不同，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刀，袖口和身上有血迹，脸上也有两滴。
他没料到白霜也在这里，愣了一下回头用袖口擦擦脸，忘记了袖口也不干净，脸上更脏了。
陆成玉：“……”
真是够了。
“猪血。”乘风冲白霜说：“刚刚遇见杀猪的，我路过。”
“哦。”白霜冷着脸，不怎么在意地看着他，“人也没有关系的。”
成玉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做不喜欢的事，他不喜欢理会旁人。
“乘风。”陆成玉低呵。
乘风弯腰行礼，大人怎么这样生气？这个理由多好，非常可信，肯定不会吓到白公子，但是白公子好像不在意他杀的是人还是被溅到身上的猪血，唉，浪费了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回来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收拾干净？”陆成玉看不惯他满脸血的样子，刻薄道：“带着一身血还舍不得洗去了？”
“不是，属下回来太饿了，先吃饭了。”乘风说。
陆成玉：“……滚蛋。”
“大人不是叫我？”乘风挠挠头。
陆成玉随手团了一张纸就要往乘风脸上砸，乘风熟练地跑开。
啊，大人这脾气……药师说得心平气和的方子果然不顶用。
白霜好奇地看过去，乘风跑走又折返，把大开的门关上。
陆成玉扶额，“本想让他带着你在院子里看看，有几处风景还算不错。”
白霜摇头，“我想在你身边。”
“不无聊吗？”陆成玉问。
白霜摇头，“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不无聊，和想要亲近的人待着一起，什么都不做，也会因为对方的存在而感到心情愉快，没什么道理，大人于我就是如此。”
陆成玉：“……”
白霜走过去，探着脑袋看他表情，“这是好听话诶，为什么没反应？”
陆成玉面上神色未动分毫，“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
“摸摸脑袋，啊，不行，头发会乱，那就摸摸脸吧。”白霜说。
陆成玉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审视和虚假的温和，他把笔放好，抬手，落在白霜脸侧，并没有触碰，直到白霜忍不住地往前，贴在他手心才开口，“白霜。”
“嗯。”白霜蹭了两下，拉住陆成玉的手压在脸上。
“年岁也不小了，民间同你这般大的男子孩子都能有上两个了，可有过婚配？”陆成玉问，语气轻松，似乎是偶然间想到，随口一问。
白霜一时有些懵然，从陆成玉的手指缝隙间看过去，陆成玉冲他笑一下，眸中尽是轻松，“看样子是没有，嗯，难不成是红颜知己？哪里的姑娘？”
白霜摇头。
陆成玉：“哦？那是为何？”
白霜蹲下身，凑在陆成玉膝前，仰头看他，“大人，我喜欢男子。”
陆成玉：“……”
白霜拉起陆成玉的手，压在自己头顶，陆成玉动了一下，似乎要抽回手，白霜死死按住，不让他动弹分毫。
最终，陆成玉顺了他的意，手落在他头顶没动。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白霜没说任何的话，也没有问陆成玉试探他的目的，他给出一个贴近真相的答案，等待陆成玉下一步的动作。
陆成玉可能已经喜欢上他了，但是他不能主动戳破这一点，白霜想，他得让陆成玉想要紧紧抓住他，不想放手，他得让陆成玉明确表示，白霜，我非你不可，他才能做出回应。
不然成玉定然会拒绝，男子间的感情不容于世俗，他虽不解其意，倒也真不至于在成玉不情不愿的时候死皮赖脸地往前凑，一切的外在因素都得等到他们彼此坚定地选择对方的时候再考虑，不然他再努力，陆成玉也只会退缩。
他爱成玉，这毋庸置疑。
但那样他会不开心，所以得再等等。
白霜站起来坐到陆成玉怀里，“哥哥做要做的事吧，我陪着你。”
陆成玉：“……”
白霜竟什么也不说了，态度如常。
真是，没那么傻。
这时候知道不能说一句喜欢大人这样放肆的话了。
他低头看，白霜揪着他一缕头发玩。
“这样陪着我？”陆成玉抖了一下腿，白霜啊了一声，“你别动。”
“真会找地方啊。”陆成玉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很软。
白霜往他怀里靠，“成玉身上舒服。”
“等着吧。”陆成玉低头看他一眼，不是什么大事，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