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青看着秦扬天真又清澈的眼神，把想要朝他屁股踹去的脚默默收了回来，没好气地说道：“闭着眼！”
“好，闭眼。”秦扬点点头，“一会儿还要演示人工呼吸呢，我还从没……从没……”
秦扬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了，赵东青朝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做你的美梦呢？演示而已，不会真碰到你的嘴的。”
秦扬傻乎乎地继续点头，“那就好，要不然我未来的对象如果知道了，可能会吃醋的。”
赵东青嗤笑了一声，“你有对象吗？就想那么多。”
秦扬脑海中闪过乔梦琳的身影，随后甩了甩脑袋，甩开自己的白日梦，“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嘛，都说了是未来的对象了。”
赵东青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淡淡说道：“那你未来对象哪能知道你过去有没有和人亲过嘴呢？”
“亲、亲、亲、亲什么嘴啊？”秦扬惊讶地瞪大了眼，“赵副营长，你刚才不是说不会真的碰到吗？”
赵东青摇了摇头，把烟放回口袋，不想再搭理这个傻孩子。
台上的刘医生介绍完了心肺复苏的原理，接下来便是实际操作的演示。
赵东青和秦扬走上台去，直接在提前铺好的两块布上躺了下来，扮演断了气的两个人。
姚秋蔓和许云也跟着走了上去。
“在实施心肺复苏之前，我们要先快速确认患者无意识，无脉搏，无自主呼吸，轻拍患者的脸，在他耳边呼唤他，没有反应就是无意识，颈动脉感受不到跳动，就是无脉搏，感受不到鼻息和胸廓的起伏，就证明没有呼吸……”
姚秋蔓和许云分别跪在赵东青和秦扬的身侧，根据刘医生的讲解，给大家演示如何做急救前的检查。
闭着眼睛的赵东青感觉到一只软软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又有两根手指伸到了自己的颈间探着脉搏。
柔软的指腹轻轻搭着搏动的颈动脉，让赵东青觉得脖子有些痒，随后那只手又向下压上他的心口。
“之后我们要确保患者是仰躺着的，他的衣领和腰带都处于宽松的状态，不会给患者带来束缚。”
姚秋蔓和许云动作一致地去解两位搭档的衣领和腰带。
年轻些的小秦同志眼睛闭得死死的，身体绷得直直的，耳根处隐隐有些泛红。
许云感觉到他的僵硬，悄声对他说道：“秦同志，你别害羞啊，我没真的把你裤腰解开。”
秦扬听到许云的话，更加不敢睁眼了，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无意识的「死人」。
另一边的赵东青倒是没什么，闭着眼，意识已经开始放空，好像要睡着了一样。
姚秋蔓绷直了唇角，手指头只是随意碰了碰赵东青腰间的皮带，就快速缩了回来。
“做心肺复苏的时候，我们要用左手掌根抵在患者的胸骨下方，右手交叠在左手上，肘关节要伸直，依靠自身的重力垂直向下按压，向下的压幅至少要5cm，但不超过6cm，频率是100~120次每分钟……”
两位护士同步开始演示胸外按压，姿势都比之前林蕊做的标准多了。
有了赵东青和秦扬两人的提前知会，姚秋蔓和许云手下都没怎么保留力气，按压得很实在。
只是她们的力道对于有着钢筋铁骨般的军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胸外按压进行30次之后接上一次人工呼吸，要先检查患者的气道是否通畅，去除口鼻中的异物和分泌物，用一只手压在患者的额头让他的头仰起来，另一只手抬起患者的下颌，保持气道通畅，做人工呼吸的时候要捏住患者的鼻孔，吸一口气后，再往患者的嘴里吹气，保证有足够的气体吹入患者的肺里……”
刘医生详细地介绍着人工呼吸的方法，台下的人们听得认真，看得仔细。
到这一个步骤的时候，台下的大家尤其兴奋，有人小声地念叨着：“要亲上了！要亲上了！”
听觉十分灵敏的刘医生立马解释道：“今天我们的护士和军人同志只是给大家做演示，真正遇到需要人工呼吸的情况，要用嘴整个包住患者的口部，保证吹进去的气能让患者的胸部有起伏，才有可能让患者的肺恢复运作，可不是亲嘴那么简单的。”
台下众人发出了一阵笑声，那个喊着「要亲上了」的人缩了缩脖子，不再瞎起哄。
“好，小姚，小许，你们继续。”
许云没什么心理负担，她们当护士的什么没见过，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进了医院就只有病人这一个身份。
她半捏着秦扬的鼻子，低头凑近了他，假意吹上一口气，就算完成了一次人工呼吸。
姚秋蔓本该和许云一样，可不知为什么，她看着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的那张脸，耳边是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赵东青长得不能说是十分英俊，却也硬朗周正，笑起来的时候透着点坏坏的痞气，这会儿闭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反倒更有军人的威严。
离得足够近之后，姚秋蔓的鼻尖闻到了一丝烟草的气味，浅浅淡淡的，并不算难闻，还有温热的鼻息拂在她的面颊上。
姚秋蔓快速地做了个吹气的动作，便立刻抬起头来。
“好，这样就算完成了一次心肺复苏的循环，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这种循环，直到患者恢复自主心跳和呼吸。”
两位护士又给大家演示了两个循环。
“好，这次心肺复苏的演示就结束了，两位护士同志和军人同志辛苦了，大家伙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踊跃提问。”
台下立刻有人举起手来向刘医生提出问题。
演示结束，赵东青骤然睁开了眼，吓了身旁的姚秋蔓一跳。
姚秋蔓忙站了起来，台上有提前准备了软垫，即使跪着膝盖也不会太疼。
赵东青起身把地上铺着的布和软垫收了起来，看向急匆匆走下高台的姚秋蔓，心里犯着嘀咕：这小姚护士脸怎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