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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戴励不停的夸赞和鼓励声中,两人圆满结束了一天的练习。

这一天下来,戴励说苏浅已经能达到七八米高。

其实,苏浅清楚,大约也就是六七米的高度罢了。

不过,任谁被夸了一天,心里都会乐滋滋的。

就连今日一身小辣椒装扮的萧溶若,走路的时候,离开驿站的时候,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正在用晚膳,青黛一脸喜色地凑到苏浅耳边,低声道。

“公主,长归说,王爷要给康宁县主赐婚,今日还罚那位县主,跪了一个时辰呢!”

“太皇太后一开始装病,后来得知那位县主罚跪,真病了。”

“嗯,知道了,”苏浅脸上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不知是因为下午的运动量大,还是心情好的缘故,用膳时,她多喝了一碗汤。

用完晚膳,去了小院里走了两三圈,再回房,月桐捧着热毛巾迎了上来。

现在手臂只是发软,如果不热敷,明日训练,估计她抬不起手。

这一晚,她睡得比往日早些。

景湛从窗户进来,她已经睡得香甜。

坐在床沿上,给她轻轻揉了一个时辰的胳膊,才离开了驿馆。

回到摄政王府,已是深夜。

刚歇下,长归敲开了门,“王爷,长春观来信。”

一听长春观,景湛靠坐在床头,接过了信,却没有着急看。

以长归的敏锐,他发现,自家王爷是头一次接到长春观的消息,是这样的态度,脸色复杂,似乎不太想看的模样。

等了一会儿,见景湛捏着信筒,既不看也不发话,放低了声音,“王爷,您有事叫我。”

景湛挥了挥手。

长归应声离去,合上了卧室的房门,抱着剑靠在柱子上。

结合刚入京,自家王爷下的封口令,长归大约猜到了什么。

甩了甩头,主子们的事,他可插不上话。

翌日清晨。

一身黄澄澄的萧溶若哭丧着脸,在约定的时间,到了昨日的训练场地,具有地理优势的苏浅已经在练习了。

“姐姐,我热敷了胳膊,让水香揉了半个时辰,还是好酸痛,”萧溶若拿起两根木棍,手臂酸痛得龇牙咧嘴。

苏浅见她的脸扭曲成了痛苦面具,停了下来,“我也是这样,感觉挺管用的呢。”

不过她眼角的余光,觉察到月桐和青黛在偷笑,她抬眼看了过去。

青黛走上前,用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昨晚王爷给您揉了一个时辰的胳膊。”

一个时辰?!

她没印象?!

苏浅愣了一下,耳根开始发热。

“姐姐,你们在说什么?”萧溶若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青黛说,她昨晚趁我睡着,还揉了一个时辰,”苏浅面不改色地答。

萧溶若放下木棍,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姐姐,你家丫头对你真好!”

苏浅笑着点头,战术掩饰般地拿着木棍练习。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戴励进了院子。

看着两人练习得有模有样,心里由衷地感叹,这两人绝对是他带过最好的学生!有天赋不说,还勤奋!

于是,他开始了今日份的夸夸夸。

文华殿内。

偌大的正殿里,只有景湛和宗人令景策两个人。

安静得能听得见落针的声音。

景策看完长达数十页的证词,皆已花白的两鬓似乎更白了些,他的唇动了动,“摄政王,老三这......”

宁王景策是老大,老三平王景耀是他的胞弟。

只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可今日景湛是以宗人令的名义,请他入殿。

景湛面上看不出喜怒,“大皇叔查实后,将三皇叔带到宗人府吧。”

证词上皆是重罪,景策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他的儿子兵部右侍郎景和打算,心里长叹了口气,声音有些瓮,“宗人令领命!”

景策离开后不久,郑总管急急走进了大殿,“王爷,太后身边的觉夏姑娘来了,请您去永寿宫。”

一听是太后身边的人,景湛抬起头,他猜到多半是什么事,“知道了,这就去。”

一进永寿宫的寝殿,很明显就能闻见一股药味。

景湛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虽知道太皇太后如此折腾是为了康宁县主,但作为人子,母亲真的生病了,他心里是有些堵的。

“皇嫂,”景湛朝着张太后点头。

张太后挥退了伺候的宫人,合上了殿门。

景湛走到床前,太皇太后的气色的确不太好,听到动静,侧过头来,也许是生病,声音有气无力,“湛儿来了。”

“母后,您感觉如何?”

“一把老骨头了,只是受了风寒,没有大碍。”

母子两人默契地不提,康宁县主罚跪晕倒的事。

“湛儿,母后叫你过来,是想说,嘉柔年纪尚小,能不能让她在母后身边多留一阵子,等过了年去,再提赐婚的事?”太皇太后的姿态放得低。

本打定主意不会松口的景湛,没有答话,转念想到康宁县主与母后生活多年,情同母女。

现在离过年,还有六个多月。

他内心又有了一丝松动。

“湛儿,母后求你了,”太皇太后声音哽咽,眼角有些湿润。

话说到这个份上,景湛不得不点头,“那母后这几个月,好好琢磨一下人选吧。”

话音一落,太皇太后心里舒了一口气,她这个儿子面冷心热,她使苦肉计总归是有用的。

母子俩又闲聊了几句,景湛便匆匆离开了永寿宫。

只是他本就不算好的心情,现在更不好了。

脚步一转,去了上书房,检查侄子景玄的功课。

“景玄,背一遍《离骚》给皇叔听,”景湛板着脸,坐在太师椅上。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童,眉眼与景湛有一两分相似。

景玄苦着脸,望了一眼他的老师季鸿予。

“看季翰林做什么?”景湛淡淡地瞟了一眼景玄。

景玄小小的身子抖了抖。

季鸿予看得出来景湛心情不好,“王爷,这篇文章是陛下去年学的,有2848字,现在背的话......”

景湛抬手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盯着景玄,俨然是一副严师模样,“你自己说,能不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