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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你们搞错了,我真不是秦始皇 > 第127章 语言的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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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语言的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又见黄昏时,王非土已是站在了戏县以西,新丰县鸿门亭的大营之内。

“彻兄,此事交与你来办,务必使王贲前来赴宴,不得有误。”

“请主公放心!”

蒯彻拿着信笺转身离去。

来到囚车旁,王离和司马仁这对难兄难弟正在吃晚饭,见到蒯彻来到,连忙放下碗筷道:“这位老丈,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呵呵……”蒯彻干笑了两声,上前将信笺递了过去:“饭老夫就不吃了,喏,劳烦将军把这个签了。”

王离连忙抹抹嘴,用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这才伸手将信笺接过。

“父亲,子不孝,为王非土所擒,速来救我?”

“这……”王离连忙抬头看向蒯彻。

随即将信笺递出:“老丈,这个我不能签,签了回去会被君父鞭笞的。”

蒯彻一瞪:“你都有家室的人了,难道王贲还能打你屁股不成?”

王离点点头:“嗯,会的……”

“你这也不行啊……”蒯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都没想到,这么严的家教,让王离怎么去做统军大将的。

蒯彻无奈点头:“行,老夫知道了,拿来吧。”

说着上前一步,看了一眼王贲伸出的手,直接一把抓过来,往嘴里一送,张口就咬了下去。

“哎吆,老丈你这是?”

还没等王离反应,蒯彻就已经将他手指咬破,随即拿着他的手往信笺上重重一按。

“得,成了,老夫去也,你接着干饭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拿着信笺离开,留下王离回头呆呆地看向同样呆愣住的司马仁:“你,你要帮我做个见证啊,我不是自愿的……”

日暮黄昏,蒯彻一个人骑着一匹老马,嘚嘚地朝霸上行去。

有句老话说的好,只要皮厚胆子大,走遍天下都不怕。

蒯彻就是这样的人,他毫不担心王贲一气之下会砍了自己,摸摸怀里的信笺,一边还唱起了小曲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他那沙哑的嗓音唱起楚辞,乍听起来虽然难听,但再仔细一听来还是很难听……

于是,难听的声音很顺利地吸引到了,有相同嗜好的秦军斥候的注意。

“站住,何人在此喧哗,可有令传?”

“吁!”蒯彻连忙止住歌声,勒停老马。

他一抬手:“快,带我去见你家将军,老夫有急事禀报。”

“你有急事?”斥候上下打量着蒯彻,怎么看都不像有急事的样子。

“有甚个急事?说来听听。”

两名斥候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就是个乡野老头,不准备过多理会。

“真有急事,还请二位通报一声。”

“去去去,马上天黑了,此地为军事禁地,赶快折返回去吧。”

“呃,老夫是来送信的,请看……”蒯彻见二人不信,只好从怀里掏出信笺,递了出去。

斥候接过一看落款,顿时大惊失色。

“是王离的求救信?!”

二人当即抽出佩剑,指向蒯彻。

“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蒯彻抬头憨笑:“你且在前引路,见了王贲,老夫自然会说。”

两个人虽是半信半疑,但想来此事关系重大,也不敢私自处置,于是商量之后,便带着蒯彻前往王贲的中军大帐。

蒯彻站在王贲帐前左右看看,大营上下皆是一片井然有序,面对这样军纪严明的秦军,想来是绝对不能靠几千人就敢硬碰的,所以更加确信了王非土的英明决断。

此次前来身负重任,蒯彻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君候有请。”

不一会儿,进去禀报的斥候便将帘子掀了起来,蒯彻整理一番衣襟,这才抬脚迈入大帐。

王贲稳坐上位,旁边站着尉寥,下手两列皆是军中都尉,蒯彻一进入帐中,立刻引来众人审视。

“在下蒯彻,参见君候。”

王贲将信笺摆在案头,抬眼看向蒯彻。

一股强悍的威压随着目光射向蒯彻。

心志不坚者,在这样的威压下,估计都得两腿一软跪下来,但,蒯彻并非浪得虚名,面对王贲强横的威压,也只是淡然一笑。

“汝是为谁效力?”

简短的一句话,却带着满满的敌意,倘若蒯彻回答稍有不当,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蒯彻抚着胡须傲然道:“老夫侍与齐姜公子帐下,特受公子所托,为君候送信来的。”

王贲撇了一眼信笺,抬眼道:“既然犬子被其所擒,何不直接杀之,又送此信乃是何意?”

在他的眼里,晚年丧子固然悲愤,但若能使王非土亲手杀了他,对于战事也未必是件坏事。

蒯彻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君候竟是为了军国大事,不惜亲手葬送子嗣,真乃大丈夫也,老夫佩服!”

”嘭!王贲猛一拍几案,低喝道:“休得放肆,说,汝此来究竟是何居心?!”

想要挟子以令其父,很明显是用错了地方,王贲最恨的就是儿子不成器,可偏偏伦理纲常使得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这种卑鄙的手段,他怎么可能容忍被其左右?

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蒯彻说只要你退兵,可保公子无恙,他也会立刻下令斩了蒯彻,奋而发兵攻打过去。

所以无论王非土还是蒯彻,都深知其中利害,蒯彻也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君候,我家公子并无意为难贵公子只想顺利进入咸阳,奈何诸多因素不予,故谴在下前来相请,还望君候赏光前去一叙,用心良苦天地可鉴,万望君候明查。”

“哼!”王贲愤慨道:“尔等逆臣贼子,想要窃取我大秦江山,汝当我不知?安敢前来挑衅大秦之国威,本候又如何会与尔等鼠辈同坐,我劝你回去告明你家主子,想要进我大秦国都,必束手待擒一途,若做他想,唯有一死以谢其罪!”

王贲的话掷地有声,尉寥等人皆点头附和,可谓义正言辞,丝毫没有给蒯彻留任何余地。

不过蒯彻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面对王贲的强势威压却仍然不卑不亢泰然自若。

“君候,汝之大错特错!”

蒯彻的声音比王贲还要大,立刻让人为之一愣。

王贲所说,也是众人所想,他竟然上来就说大错特错,谁给他的勇气?

“大胆!”

立刻就有都尉把剑相向,蒯彻仍不为所动,傲然挺立。

王贲抬手虚按,众将士这才按剑归鞘。

“汝且道来,错在哪里,说不上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蒯彻顿了顿,昂首说道:“区区大秦建国十余年,就敢说天下有识之士皆为乱臣贼子,汝哪来的自信?”

“你……”

不等王贲反驳,蒯彻又道:“强秦横扫六国,扬言是为天下黎民,可得到天下又有何作为?横征暴敛,严酷律刑导致民不聊生天下群雄并起反抗,究竟谁才是民之所愿,谁才是窃天下之逆贼,君候可曾想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臣子忠君以天下为己任,而今我家公子合各路诸侯之力,抱着安定天下的拳拳报国之心,前来咸阳共商免战大事,此为真君子之风,何来逆臣贼子之名?!”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他们每个人都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将军,对于民间疾苦皆是深有体会。

帐下无人敢应,蒯彻环视一圈后又道:“君视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倘若始皇帝在天有灵,也定然不会允许尔等同室操戈,把矛头对向为天下黎民劳苦奔波之忠良之士,难道君候如此固守成规不是朽木,又待何解?”

王贲目视着蒯彻,心中亦是大为震撼。

照他这么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了奸恶小人,唯有对面的王非土倒成了君子大义的典范,虽然有心辩驳,但王贲还是按捺下来。

“如此说来,你家公子并无窃国之心?”

蒯彻洒然一笑:“我姜齐有盐之便利,富可敌国,我家公子却仍是甘做人后,连小小的齐国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来窃取你大秦呢?”

“嘶……”

被他这么一说,事实也的确如此,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蒯彻趁热打铁:“再者,如今敖仓已落入我家公子之手,只需一声令下,粮仓即可毁于一旦,大秦的兵力无粮可食又当如何?”

王贲眉头一皱,又察觉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但思绪又被蒯彻快速打断:“但我家公子说了,只需保他安然进入咸阳与扶苏共商国事,敖仓即刻撤兵,绝不拖延。”

蒯彻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语言是门艺术,他讲究的是说学逗唱……

说错了,重来……

语言的艺术发扬与鬼谷子的纵横捭阖之术,讲究的是开阖之间张弛有度,能以最有效的方法掌握对方的思想,从而以情入手从实际出发,同之以情晓之以理,最终达到游说者的目的。

不得不说,蒯彻可谓掌握地炉火纯青游刃有余。

这一刻,王贲彻底放下了心结,再加上王离还在对方手中,于是决定随蒯彻前往见上王非土一面。

“既然如此,本候便去见他一面又有何惧!”

王贲站了起来,扫视众人,一片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