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二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顿鞭子,沈戍这回的气性比上回大得不止一星半点儿。
拿了鞭子抽起来便忘了时间,活生生抽了黑二四十鞭子才作了罢。
黑二晕倒前,心道主子爷真是暴戾,将来绝对连媳妇儿都讨不到。
这厢,沈戍抽完了黑二,看他直挺挺倒在地上,登时直觉得他真是不成器。
一个练武的,受了四十鞭子就不行了,真真是虚得不行。
前脚有他看不住沈府,后脚居然敢拿着自己的裸画四处宣扬。
沈戍看着这空空如也的新宅子,登时心里直想把黑二的脑袋拧下来当球儿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干完这茬,回院子里捏了秃顶鸟便去了公主府。
正是正午的时候,宋妤正要爬起来用膳,忽地听到外面丫鬟喊了一声:“殿下,沈将军来了。”
当即又爬回了床上,捂着被子盖了个严实。
她那皇帝舅舅还没回来,她不能让沈戍发现了端倪。
沈戍既伤了她母亲,就要承受被自己报复的代价。
毒虽然是她自己下的,可她不狠狠讹上沈戍一笔实在是不甘心。
到底想到自己昨日里拿着沈戍那个蛮驴的裸画去书坊印了册子,宋妤登时有了算计。
定是沈戍那个蛮驴看到他自己的裸画,来寻她报仇。
可旁人又不知道她画了沈戍的裸画,只要她打定主意不认那蛮驴能拿她怎么样。
当下,宋妤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直将装死贯彻到了底。
宋妤虽是个无理取闹儿的,李长颜却是个懂礼数的,饿着肚子让丫鬟将沈戍请进了屋,叫了膳:“妤儿身子不适,如今怕是不方便见沈将军。”
心中却骂起了街,这个蛮狠的混球儿,来时不看个时间,她正饿着肚子,前些日子遇刺,身上还没好利索,这混球就非得赶在今日过来。
妤儿那几笔账她还没和这混球算,他竟自己找上门了。
登时看沈戍哪哪儿都不顺眼起来。
“无妨,臣去看看郡主就好。”
沈戍嘴虽是如此说,心下却早已冷嗤了起来,宋妤那个不怕死的,想给自己下药,反倒被自己将了一军。
昨日里还能爬起来,散播他的裸画,今日便卧床不起,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如今饭也不吃了,直直站起了身,让丫鬟带他去了宋妤住处。
李长颜想拦也晚了,只得让南厢快些去宋妤院子里,同她通个气。
打昨日回来,妤儿便同她说了装病的事,李长颜便知道自己的女儿也省得自保了。
这厢,沈戍抬腿刚迈进宋妤的房门,便被从天而降的水盆子砸了个正着。
浑身湿了个透顶,当即也顾不得装腔了。
两步走到宋妤床前,将她捏了起来:“郡主如今又想玩什么把戏?”
才被炸了府邸,如今自己的裸画儿满天飞,沈戍的心情是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阴沉的脸色却是直将宋妤看得心里乐呵起来,她可真是太害怕了,蛮驴怒了,发怒了。
到底知道自己还要等着她那皇帝舅舅回来时好好讹上沈戍一笔,宋妤又装着方睡醒的样子捂起了肚子:“啊,痛,好痛……”
“郡主这痛意来得还真是时候,偏生臣一来,就喊起痛儿来!”
冷哼一声,沈戍将眸子转了过去,这不怕死的,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儿呢!
她自己给他下的毒,如今说她没有解药,他是半点儿不信的。
却是片时,又想起来自己那张子满天飞的裸画儿,登时直伸手便朝着宋妤脖子上捏去。
“郡主倒是病得是时候,也不知臣那裸画儿,是怎么散播出去的?”
心中却盘算起来,这不怕死的,每回非得自己将她逼到了个地步,才肯乖乖的。
到底是想起来还在公主府上,这么堂而皇之地掐人,影响实在是不大好的。
想起来自己前几日在这不怕死的身上放的小黑虫子,登时一身的气儿浑顺畅了起来。
大丈夫报仇,不必急于一时。
将手上的力道一收,活在宋妤身边儿坐下,摸上了她的脑袋。
李长颜进屋时,身后乌泱泱跟了一大片侍卫。
来时,正想着这狗贼也不知要怎么欺负自家妤儿呢。
却是一进门,瞧见沈戍抚着自家女儿的额头,温柔道:“乖,妤儿,扌莫扌莫就不疼了。”
分明方才妤儿院子里的小丫头说沈戍一进屋子就把她赶了出来,南厢也听到了妤儿的叫喊声。
如今,妤儿叫喊着疼,却也没蹦起来指责沈戍那混球,莫不是那混球,转了性子?
但转瞬,李长颜便否定了心中所想,这混球儿见她女儿第一面儿,便将妤儿踹得额上出了血。
如今也不知又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到底知道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将这凶神送出去。
也扯了笑脸儿,胡扯起来:“将军劳累了,妤儿她打昨日回来便是这般样子,已经找府上的医师看过了,过几日便能好。”
听了这话,沈戍放在宋妤头上的手抖了抖。
瞥头瞧了瞧李长颜,心道这长颜长公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他自己有顾虑,不得已才做起戏来。
不想这李长颜的心性竟比他还宽些。
为了送走自己,还真是什么瞎话瞎,便说些什么。
宋妤在床上喊嚷着,打沈戍进来便没停过。
为了逮着机会搞沈戍,她不得不装成这副样子,可昨日里给沈戍下毒,确实是她自己理亏,也没同自家娘亲说。
她讹沈戍,就是为了给沈戍添堵,若真是让她娘亲知道了去,还不定怎么和沈戍那个蛮驴拼命。
当下,忍着将沈戍活阉了的冲动叫得越发起劲儿。
却是沈戍一走,便从床上蹦了起来,拉着自家娘亲哭诉起来:“娘,沈戍那个蛮驴,他方才捏了孩儿的脖子,好痛啊。”
说罢,又捂着脖子揉了起来。
李长颜看着自家女儿的举动,实在不解:“那妤儿方才怎么……”
当即又想到沈戍那个混球对自家女儿做的那些个事,暗骂自己真是瞎了眼,定是沈戍那混球威胁妤儿了,妤儿才不敢说。
回了自己屋里,愤愤起来,喊南厢晚上去沈府添一把火。
沈戍刚出公主府,便觉不对,自己是来找宋妤的茬的,如今竟被那两个女人三言两语就哄了出来。
当即暗骂了一声女人误事,走了没两步,麻溜翻墙上了宋妤的房顶,掀了块儿砖,看起了墙角。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会子的宋妤,哪里还有半点儿生病的意思。
冷嗤一声,心道女人都是些诡计多端的祸种。
待李长颜走后,翻身下了宋妤的屋子,一把封了宋妤的哑穴,捏了她的脖子。
“郡主倒是好算计,将臣忽悠得团团转!”
打衣襟扌莫出一把匕首来,擦过宋妤脖子,轻轻打起了转。
瞧着眼前这个这个不怕死的东西,他是真真觉得有趣的,剥了他的衣裳,散播他的裸画,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
如今,哼哼,又不知给他下什么套子。
活又摸上宋妤的腰带,正要拉扯时,却瞧着一根银针直勾勾朝着她射过来。
这厢,宋妤怎么没瞧着沈戍这个不要脸儿的要干什么,挣扎着从袖子里掏出几根银针来,便直戳戳朝着沈戍飞了过去。
前几日是她轻敌了去,打见识了沈戍这个蛮驴有些脑子,她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日日把银针别在袖口,就怕这蛮驴哪日里想不开了来咬上她一口。
如今看来,倒真是个明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