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妤登时脸儿都变了,这狗蛮驴,一天天的净放的什么狗屁。
她不过是同贺知做一场戏,到底又想起来沈戍该是管不着她的。
登时脸儿一扬,趾高气昂了起来:“是又怎么样?”
眼瞧着自家那好师侄在宋妤那不怕死的身后站着,沈戍当即便以为是宋妤和田二背着他偷情。
捂着嘴登时便溢出一大口来,几步走过去便要将宋妤往床上按。
到底如今中着毒,内力也没了去,反倒是宋妤每日里练功小有所成,一掌将他推倒在地上。
瞧着眼前这狗贼越发不要脸儿起来,宋妤也懒得和他争辩些什么,左右这人就是蛮驴一个,从来不听人说便是。
转头便要让田二去瞧瞧贺知和陶湘那边进展得怎么样。
却是沈戍眼见着眼前这不怕死的又要转头和自家师侄说话,登时又醋意大发,捂着嘴活从嗓子眼儿里挤了口血出来。
捏着嗓子咳了两声,转眸瞧向了宋妤,朝着她道:“妤儿当初瞧光了我的身子,如今我成了这般,可是嫌弃我了?”
倒在地上,洁白的帕子上映着红艳艳的血迹,嘴角也更加苍白了几分。
倒直把田二看了个懵,他师叔何时变得这般无耻了,还同个女人耍起无赖来。
到底几年没见沈戍,虽从前师叔每日里不是对他冷嘲就是热讽,可他还是无端生出几分心疼来。
师叔如今真是混得比他还惨。
觉自家师叔可怜起来,上前几步走过去,伸手便要扶自家师叔:“师叔,您没事吧!”
沈戍正卖惨卖得上劲儿,眼见着自家这不长眼的师侄愣头青一般跑过来,登时眼睛一翻,直横了田二一眼。
心中也骂起人来,这个不长眼的,瞧不见他正跟这不怕死的卖着惨呢吗?
什么都要赶着来掺和一脚,真是一天天闲的。
到底瞧出了自家师叔不待见自己,他巴巴地上赶着去扶人,自家师叔却是连正眼儿都没给他一个,如今田二也再没有上赶着凑热闹。
只收回了在空中僵了半晌的手,讷讷站在了一旁,再没有动作。
这厢,宋妤理着衣裳,想着如今戏也演完了,该是好好收拾收拾。
到底一转头,就瞥见了眼前两人的小动作,登时觉得沈戍这狗贼是有什么大病一般。
自家师侄好好扶他他不起,偏生要来自己这里卖什么惨。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尿性,演戏给谁看,真是要多假有多假。
到底还是忍了性子,没好气地将沈戍扶到了床上,三两步出了屋子。
她可是怕这狗蛮驴一个不小心直接把自己的命给给西天去,到时候她身上的情蛊和她娘的下落是丁点子没有着落。
直至出了门,也还是念叨着沈戍那狗贼,一天天的到底是什么狗屁性子。
与此同时,偏院儿里,贺知到底看着陶湘一个劲儿地勾引他。
本便不是个什么定力足的人,如今直又将人抱在了床上,按了下去。
待完事了,才想起正事儿来,又绷着脸儿问起陶湘。
“卖田产和铺面的钱呢?”
且不说陶湘是个又贪钱又嗜色的恋爱脑,贺知虽是一大把年纪,到底脸上那张老底子是能看的。
如今陶湘得了贺知的滋润,也柔柔起来,一张脸儿上满是娇羞。
披了件衣裳便下床在柜子里捣鼓起来,半晌,拿出七八张银票递到了贺知手上:“老爷,剩下这么多了。”
贺知方才和陶湘做了那事,如今脸上正知足,转眼一瞅那薄薄一沓银票,脸儿直接绷不住了:“就剩这么多了?”
陶湘怎没瞧见自家老爷那张子破了大防的脸儿,可她本便是老爷的夫人,老爷的钱给她花,再天经地义不过。
瞧见贺知生气起来,也只身子一转,在柜子里又悠悠翻弄起来。
半晌,寻出了自己去胭脂铺子里买的那些个时新物件,递到贺知面前,炫耀起来。
“这是胭脂铺子时新的脂粉,从前老爷不给我买,如今我自己买了。”
“还有南巷那家铺子里的点心,味道实在不错,我念叨了许久,老爷就是不给我买。”
……
贺知一张脑子是越听越抓狂,心下不禁怀疑起来,自己娶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如今是一忍再忍,余光瞟见陶湘那得意不过的神色,还是没忍住,抓起陶湘递到他手上的脂粉,直给人摔了个稀巴烂。
“那么些钱,就买了这么个东西?”
却是陶湘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她早些便瞧出来了,这老东西将她娶回来,还妄想着她不花他的钱。
可这不是扯淡呢吗?
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这美色,再一无所有,不花她的钱,她难不成还跑到外面去卖去?
如今只不急不忙,又几步走到柜子跟前,翻弄起来,胭脂,玉簪子,直将买回来的东西都拿到了贺知跟前。
生怕气不死人,又巴巴补上一句:“老爷,不止,还有这些呢!”
这回,贺知活一口气没喘上来,站着的身子踉跄起来,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缓了好半晌,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头指着陶湘,却是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儿来。
“你你你……”
这糟心玩意儿啊!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
气得直往陶湘脸上甩了一巴掌,从她手里抢过那几张银票便要摔门走人。
却是陶湘瞧着气人也气得差不多了,如今直又卖起惨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贺知的大腿,哭搡起来。
“老爷,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没忘了裴兰那个贱女人,便是连我都不曾关心过。”
“我说要买簪子,您一句裴兰压根儿不会向您要簪子把我的话都堵回了嘴里,这么多年,您什么时候心疼过我啊?”
贺知如今真是一张嘴跟这女人说不清理儿。
一天天的,花了他那么多钱,买了那么多金银物件,如今还说他苛待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的兰儿哪里会这般向他要钱,这个跋扈女人。
如今只一脚将人踢开,出了门。
这厢,宋妤刚出门,沈戍便巴巴地跟在了他身后,正撞上刚从陶湘院子里出来的贺知。
却是沈戍是个眼尖的,一眼瞧见了贺知看宋妤的眼神儿,登时便直想把他的眼珠子都挖了去。
如今一身的醋意又上了头。
三两步走到了宋妤面前,却是一双眼儿眯着看向了贺知:“老不死的,若老命不想要的话,只管盯着人看。”
贺知一肚子的怒火,正想找宋妤纾解纾解,不想又冒出一个病弱美人儿,登时两眼又亮起来。
瞧了瞧宋妤,如今又瞧起沈戍来,只觉得这小公子哪里有眼前这病弱娇美人儿带劲儿啊。
如今只一双眼儿瞧着沈戍,再转不动眼珠子。
沈戍怎没瞧见眼前这老不死的那露骨的目光,心里活想把这老东西剁碎了喂狗去。
什么龌龊东西,看什么都龌龊。
如今虽身子力气大不如从前,踢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如今抬了脚,狠狠往贺知腿上扫去。
活一脚将人踹出了三尺远。
贺知如今虽受了伤,心下是更兴奋了,这小美人儿,果然够味儿。
他虽打不过这小美人儿,可田二在他府上可不是吃白食的。
只又扯着嗓门子喊起人来。
“田二,田二……”
田二刚出门,眼见着贺知那老东西不知死活地招惹上自家师叔,登时不知该过去,还是不过去。
却是一瞥头,瞧见了自家师叔正暗戳戳地朝他招着手,乖巧走了过去。
眼瞧着这几人就要动起手来,宋妤也急了起来。
若依着眼前这狗蛮驴一个劲儿地挑唆下去,怕是她的谋算全要白付了去。
如今只拉着沈戍往那犄角旮旯里走去:“将军倒是好手段,如今三言两语便将本郡主布置的局搅了去,怎的,将军便见不得本郡主半点儿好吗?”
沈戍眼见这不怕死的为了一个老东西,如今还同他讲起理来了,登时醋意狠狠上了头。
猛咳了一口血,眼儿里也泛起泪光来:“郡主实在好得很,臣便那般不堪,郡主宁愿委身给一个老东西,也不愿意和臣厮守吗?”
到底还是被气着了,如今嗓子眼儿里涌了一口血,直又咳了起来。
瞧着眼前这狗贼疯子一般乱吃飞醋,宋妤直觉得他是脑袋被驴踢了,这偌大的京城里,那么些姑娘们不找,怎的还就盯着她不放了?
“这盛京里姑娘们多得是,左右将军再找一个便是了,又何必盯着本郡主一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