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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儿的,拖着自个儿那柔弱的身子赶着脚回了自个儿府上。

心中诧异了些,宋妤那不怕死的昨儿个竟没绑他。

沈府,白二正给黑二换着药,忽地听见院子里的秃顶鸟叫个不停。

当即又以为是什么贼人不开眼的敢往沈府闯,拔了腰上的剑,直往府门口走去。

眼见着沈府的大门被敲得哐当响,心里不解起来。

哪家的贼人会这般蠢,如今闯府还这么有礼貌,要敲上一下门。

却是半点儿不想是自家主子爷回来了。

知晓依着自家主子爷那追着惠安郡主赶死赶活的劲儿。

自己当初给人解绳子都不乐意。

如今,那惠安郡主还在,又怎么舍得……

回来?

待小厮开了门,执了剑就铁着头往出冲。

瞧着府门儿开了一道缝子,沈戍抬脚便要往里头走。

心下生了气性,念叨起来。

白二黑二这俩蠢头,成日里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却是一抬眼,瞧见了那泛着银泽的剑尖儿,侧身躲闪开。

“蠢货,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是谁!”

气极反笑。

狭长眉目似淬了剑气。

横扫到白二头上,他只觉得脑门儿上凉飕飕的。

自家主子爷分明是笑着的,他生生瞧出几分主子爷想把他剁碎了喂狗的冲动。

腿比脑子反应快了半截子,先一步跪了地。

“主子爷,属下眼拙,前几日府上才被贼人袭了,以为是什么贼人,才这般警惕,主子爷恕罪……”

“你倒警惕……”

抬手使劲儿按了按眉心,顿顿站了一阵子,苍白薄唇紧抿着喘了几口大气。

才缓过来。

到底自己也察觉出来,如今自己的气性真是远不及从前。

被这几个蠢货气的,如今连气性都下去了几分。

若是放在从前,这蠢头东西冲撞了自己……

不让他脱层皮也是要受些皮肉苦的。

抬了脚正要往自己屋里走,却是耳尖儿动了动。

忽地听见了外面的响动。

使劲儿按了按额上几欲跳出来的那股子青筋,脑壳子越发疼起来。

那狗皇帝让他去查安宁侯那边儿火器的下落,眼见着已经催了不是一回两回,安宁侯那边却说他有解决的办法。

到如今了,也没给自己个准信子,到底心里想着安宁侯肚子里还有自己当初给灌下去的毒丸子!

抬脚又出了屋子。

先前的由头还没查出来个所以然,如今又出了这般事儿。

那狗皇帝,指不定怎么……

给他扣帽子呢。

当下赶着脚往那响动发生的地方赶去。

赶着脚去了沈府,却发现府门还开着。

陈安念叨着今儿个倒是稀罕。

抬脚走进去,一眼瞥见了白二那副龊样子。

当下想起来李长隆往他头上扔的笔杆子来,自己头上的气性倒是没处撒的。

没瞧见沈戍的身影,倒是又想起来,他每回来沈府,都要受上一肚子气。

如今……

好不容易正主儿不在了一回。

幽幽朝着白二发起味来。

“杂家得了陛下的旨意,请沈将军去一趟宫里,不知将军现下在何处啊?”

抑扬顿挫的腔调拔高几分,仰起脖子用鼻孔瞧起人来。

倒是有些意外的,这陈公公来府上走了好几回了。

从前那些个日子倒是低眉顺眼的,如今……

倒是稀了大罕。

却是半分不鸟人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白二转了身,收起手上的剑来。

疏离的语气泛着冰碴子。

“可是不巧,将军从府里出去,赶着脚去瞧方才那大动静去了。”

怎瞧不见白二那副比自己还趾高气昂的样子,陈安登时是一肚子越发盛起来。

“那便劳烦这位,待沈将军回来了,和人通禀一声,杂家来过一遭。”

起身绕到白二面前,甩了甩手上的拂尘。

白须随风飘扬,掩过白二的下颌。

黑眸中目光一沉,肃杀之气尽露。

薄唇微掀。

“这是自然!”

如今扑了个空,气性也没撒出去半点儿,反倒被白二气了一顿。

走的时候,陈安怎的一个被气得东倒西歪。

却是一回宫里,瞧着李长隆越发黑透了的脸色,畏畏缩缩了起来。

低着头,鼻子却是个灵巧好使的,闻着御书房里的味儿越发不对劲。

声音也收敛了起来。

“陛下,沈将军他去瞧那大动静去了,奴才没见着。”

李长隆眼见着陈安这个蠢货又没请到沈戍那混球。

却是心里头算了算,这是他第几回让陈安这蠢脑袋去请沈戍了?

一回都没请到,不对,还请到几回。

捏起赵怀柔方才送来的糕点,送到嘴边。

瞧着陈安这老东西,到底是摆了摆手。

不成器,也罢了。

安顿人晚上再走一遭沈府。

却是沈戍到了地方,才发现被火器炸了的是江铎那老东西的家。

到底记得前些个年间,这老东西还参过自己一本。

如今心里直拍手叫好起来。

可面儿上是半点子不显。

将江府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遭,才发现江府的情形和从前自己府上被炸的情形是一模一样。

心下也给那罪魁祸首也狠狠记了一笔黑账。

盘算着待哪日里若真让他将这人逮出来,势必狠狠地磋磨上他一番。

才从福记酒楼出来,宋妤便狠狠打了个喷嚏。

抬脚往花满楼走去,念叨着,莫非是哪个不开眼的骂她?

一瞬间,脑子里掠过好些人的身影,裴淑的,裴砚的,还有沈戍的,几乎是当下,直将沈戍的嫌疑拉到了最大。

那狗蛮驴,一天天的犯疯,如今也不知还在不在花满楼了。

又想着左右沈戍也是个嘴硬的,中了毒,更是柔弱得很,若真是逃了,自己再把他抓回来便是。

却是想起来还被自己留在贺知给安排的院子里的贺成逸。

回花满楼喊了个人手,直朝着那院子处走去。

与此同时,一大清早儿,贺成风收拾好东西回了贺府。

自己将江府绕了个遍,也没见自己弟弟半个影子。

定是自己那假惺惺的老爹,呵,成日里的……

半句真话也没有。

也是巧了,才抬脚进了府,就瞧见自家那没良心的老东西鬼鬼祟祟地要出门。

登时便一把捏了领子,将人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