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晏斯秋设计,差点被那些混混凌辱的事,傅谨之倒是没有报案。”
许穗儿有些遗憾。
蔺景行自然明白傅谨之的用意。
那件事若是说出来,务必会把傅谨娅牵扯进来,傅家也会名誉受损,几代人累积的名声也就毁于一旦。
既然傅家已经私下里处置了她,那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晏斯秋那边,单单这两项罪名,就足以把她彻底捶死。
“其实这样最好,如果那件事曝光,你的名声也会受影响,我只恨没有把晏斯秋所有罪行公之于众。”
许穗儿咬着牙恨恨的说。
蔺景行哑然失笑,许穗儿对晏斯秋如此厌恶,除了替自己打抱不平,这里面恐怕也包含了许穗儿的私心吧。
这也无可厚非,在许穗儿父母的婚姻中,晏斯秋虽是个无辜者,但又有谁能真正的不迁怒呢。
俩人吃完饭后,走出餐厅。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了,你先走吧,有人来接我。”
蔺景行心领神会,调侃道:“是贺慕生吧,直接说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还说什么有人来。”
许穗儿脸红起来,催促道:“你赶紧走吧,你怀孕了,开车记得要慢点。”
蔺景行看了看周围,天色虽然并不太晚,但是冬天,周围的行人不多。
于是她回道:“我陪你等他来吧。”
许穗儿搂过蔺景行娇嗔的说:
“我们的景行就是贴心,心细。”
俩人哈哈大笑。
老远,一辆宾利闪着车灯就过来了。
“他来了,我先走了。”
许穗儿一边回头冲蔺景行挥手,一边朝着贺慕生跑了过去。
“哎吆!”
就这样,她直接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撞了个人仰马翻。
“穗穗?”
蔺景行小心翼翼的跑过去。
贺慕生也看到许穗儿摔在地上,赶紧停好车,一下车就朝这边冲了过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
许穗儿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是一个男人,戴着口罩,看不见长什么样,但目测身高很高。
一样撞在一起,自己摔了一跤,这人好像纹丝不动。
许穗儿想站起来,男人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那股力量,让许穗儿有种自己会被举起来的感觉。
恍惚之间就站了起来。
“穗穗,你怎么样?”
蔺景行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关心的询问。
“没事儿,穿的厚,不疼。”
许穗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突然,蔺景行感觉一股热烈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她转头朝那个男人看去。
当她看过去时,男人却移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如鹰般锐利,蔺景行感到一股危机。
“穗穗,怎么样?没摔疼吧?”
贺慕生跑了过来,看了看许穗儿身上。
“没事。”
许穗儿转头对那个男人说:“对不起,是我没看清路,撞在你身上,你没事吧?”
“小姐言重了,没事就好。”
说完,男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蔺景行就走了。
“你跑什么?等着我去接你呀。”
“我这不是看这边没有停车位,你不好停车嘛”
蔺景行没在意许穗儿和贺慕生的对话,对刚刚那个男人的眼神充满疑惑,一直盯着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看。
“景行?景行?”
“啊?”
许穗儿喊了好几遍,蔺景行才回过神来。
“你看什么呢?”
蔺景行打哈哈道:“没什么?”
“那个男人身板真结实,他被我撞了一下,连动都没动,长的还挺高,跟傅谨之一样。”
“你怎么不说跟我一样,我也不比傅谨之矮呀。”
贺慕生有些吃醋。
“你还咬文嚼字了?你当医生的身板能跟傅谨之当兵的比吗?刚才那人确实跟傅谨之一样。”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穗穗还要回学校呢。”
蔺景行打断了俩人的互怼。
待俩人走后,蔺景行回到车里,总是感觉不自在,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样。
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后面,傅谨之派来的保镖一直在车上跟着自己。
蔺景行摇了摇头,可能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自己过于紧张了吧。
夜晚,不见天日,星辰暗淡,最是那魑魅魍魉活跃的时刻。
“想不到你居然敢来京城了?”
昏暗的会所包间里,顾墨摇晃着红酒杯,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懒散的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呡了一口红酒,那液体如血般染红了他的嘴唇。
对面的男人,冷笑一声,回答道:“怎么,这京城是有什么牛鬼蛇神在等着我吗?我又不是没来过。”
顾墨哼笑一声:“是来给林传阳送行的?毕竟合作一场。”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阴沉沉的说道:“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非要回来。”
“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随后他看了顾墨一眼,又说到:“顾先生可不要让我失望呀,可别走了他的老路。”
顾墨放下酒杯,往后一靠,慵懒的说:“你太高看我了,我这个人,天生就没感情。”
“也是,能把一手将自己带大的养父剁了喂狗的人,我刚才担心似乎有点多余了。”
“砰!”
红酒杯被摔碎在地上,红色的液体如血般染红地板。
顾墨猛地站起来,怒斥道:
“你调查我?”
顾墨凶神恶煞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慢条斯理的直起上半身,丝毫没有一丝怒气,轻笑一声说道:
“那么大气性干什么,既然是合作伙伴,我们自然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实现互利互惠嘛。”
顾墨攥紧拳头坐回沙发上,脸色仍不见好转。
“你也知道,那位向来多疑,这样调查清楚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不至于后面互相猜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苏先生这是丑话说在前头,日后好相与吗?”
顾墨渐渐压下心中的怒气,恢复了脸上的平淡。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顾先生也是个生意人,咱俩之间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
“苏先生这次来京城有何贵干?”
“没什么重要的事,新的合作伙伴自然我亲自跑一趟,才能展示我的诚意。”
“那就期待您这份诚意能长久一点,可别像坑林传阳那样坑了我。”
苏拉玛脸色微微一变。
“那次昆城交易被警方一窝端了,林传阳差点被抓,匆忙之间虽然逃脱,但损失惨重。”
“可据我所知,苏先生那次好像并未到现场呀,是得到什么风声吗?”
对面的男人一直没有回答,顾墨继续说下去:
“听说,苏先生的命是被那位救的,能被那位赏识,甚至送了您姓氏,可见那位对您的重视。”
男人盯着顾墨看了许久,随之一笑,说道:“顾先生的背景调查做的也相当透彻。”
“彼此彼此!”
“说回正事儿,最近昆城会再来一批新货,顾先生的物流公司可总算要派上用场了。”
顾墨拿了个新酒杯,冲着对面举起,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杯红酒下肚,顾墨提出:
“林传阳能落网,这傅家出力不小,这次我们合作,想必傅谨之还会配合警方来搅局。”
“苏先生可有什么好的谋略撂了这傅家,也算除去这心头大患。”
对面男人好久没回复,顾墨不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顾墨等的不耐烦时,对面说道:
“京城的事,还是指望顾先生解决吧,我鞭长莫及呀。”
“苏拉玛,要说老油条,你可是当之不愧。”
顾墨阴恻恻的看着他说道。
苏拉玛不惧的回视说:
“顾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吗?”
“等着吧,我可不能让傅家这样安安稳稳的。”
“你想干什么?”
苏拉玛好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小把戏而已,给他们添添堵,傅家三代人的成就,哪是那么容易搞垮的,还是要从长计议。”
苏拉玛嘴唇下抿,手指一下一下敲击这沙发扶手,问道:“你跟傅家有仇?”
顾墨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苏先生,这说的哪里话,傅家不除,你我的生意怎么做的安稳。”
“不过你的这句话倒是提醒我,傅家跟苏先生有仇吗?为什么傅谨之好好的生意不做,一直盯着苏先生的生意伙伴搅局呢?”
“林传阳是,我亦是。”
苏拉玛冷笑一声:“这就需要顾先生去调查了呀”
“时间不早了,该谈的也都谈好了,回见。”
说完,苏拉玛起身朝包房门走去,路过顾墨的时候,说了句:“对了,今天无意间碰见了那位傅太太,国色天香呀,可惜名花有主,已被人采颉了。”
苏拉玛成功的看见顾墨眸光一闪,脸色如猪肝一般。
“这慕韫的酒确实不错,顾先生经营有道呀。”
“哈哈哈!”
他大笑着开门走了出去。
人走远后,顾墨手上的酒杯再次四分五裂。
他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傅谨之,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