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完颜阿骨打和完颜吴乞二人先商讨完金国制度雏形后，又约了完颜辞不失和完颜阿离合懑共同商讨了军事方面的立国之策。因为有外人且夜已深，我便中途回了住所找野鹤和婉言。一进屋，便看到野鹤蹲在里屋的马桶内哇哇孕吐。
“萨满姐姐，您在外面站着，野鹤这儿实在过于污秽。”野鹤一边说边捡起地上的布条擦嘴，鹿般的眼仁儿上布着一层泪。
“这哪有什么污不污秽的，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就不要对我这么客气。”我走到里屋扶起野鹤。她原本圆滚滚的手臂因为舟车劳顿和怀有身孕而变得瘦削许多。
野鹤吐完浑身没劲儿地倚靠在墙边虚弱地大口喘着气。
此时屋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婉言细软的声音。
“你来啦，快坐快坐。”我边说边扶野鹤起身，又命屋外待命的侍从把那桶污秽倒了。
婉言放下手里的账本也过来搀扶野鹤：“不是配了安胎药吗？怎么反应还这么大？”
“那药酸得很，野鹤喝了半碗便吐了。”野鹤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碗汤药。
“酸？”婉言微微皱眉。
我也察觉了不对劲：“安胎药多以甘、苦、辛为主，怎么会酸？”
婉言看了我一眼，心领神会用如葱无名指沾了沾药汤，柳眉紧蹙：“你是按照我给的药方来抓的吗？”
“是啊。”野鹤点头。
“药渣呢？”婉言又问。
“在小厨房。”野鹤说。
“命人取来吧。”婉言说。
待侍卫将药渣取来，我与婉言点拨了一番后发现这药果然不对。
“龙骨不对，这分明就是牛骨；牡蛎也是用海螺壳替代的。”心细的婉言一下子便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这药暂时不能喝。”
“是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吗？”我担心地问。
婉言摇摇头：“龙骨和牡蛎多名贵，一些贪便宜的黑心药材商就会在龙骨里掺杂一些价格略低的犀角、牛骨，牡蛎里掺杂一些珍珠或海螺壳来替代。以前大宋商会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多有黑心药材这般商鱼龙混杂，没想到这儿竟也有这等风气。”
“会宁府刚遭瘟疫劫难，且此前辽兵已然把这块搞得乌烟瘴气，有这种情况倒也不意外。我记得在医书上看到按内关穴和合谷穴可以缓解孕吐。”我说。
婉言点头：“若只是孕吐，生姜、半夏、陈皮煎水亦可。”
我见时机成熟，拉她们二人坐下：“正好趁此机会，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情。”
接着，我便将组建医疗团队的事情告知她们二人。
“萨满的想法确实很好，如今马场也步入正轨，且日常也有马扩照料。只不过酒楼……”婉言面露难色。
“酒楼怎么了？”我忙问。
“会宁府周边刚遭战争和瘟疫席卷，又正值冬季，原本的食材没有就算了，眼下还有许多常见的食材都稀缺的程度。南城还有许多难民连温饱都难以维既，王和完颜吴乞买将军也开仓放粮多日，但难民却愈发得多。”婉言说。
“原本向南迁便是为了躲避极寒的天气，没想到南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我没有紧缩，“这四周有农田吗？”
“有，但也被辽兵糟蹋得那不多了。”婉言说。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这古代最怕三样：战争、瘟疫、饥荒。”我面露忧郁，心中暗暗有了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