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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这个80后的村官路 > 第37章 开顺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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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傅一生赔罪宴的经过跟江玌观哇了一遍。江玌观也猜不出傅一生这一反常行为的原因和目的。

江玌观叫我不要想太多,只要他规规矩矩不来捣乱就行了,葛就是我们想的最大好处。至于其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跟傅一生和解后,好处立竿见影。在傅仍贤老板家倒渣看模的那天,便有两个谷塘边的人来找我,他们听傅一生哇我的模装得好,价钱也公道,打总成要他们把模也包给我做。

冇想到这个傅一生居然是真心想跟我交朋友做兄弟!

我答应了那两个老板,到时他们家动工了就通知我进场!

得来真是不费功夫!做生意人脉永远是第一位的!有人帮你,不怕冇业务,也不怕生意做不好!

姐夫跟他堂哥的屋也开始装模了。我又取了三万块钱买了两套新模拖过去。

加上头回给傅老板屋买的,我已经买了三套模,花了差不多五万块钱。包模也算做生意,先投资是免不了的。

但回报也是丰厚的,比如装傅仍贤老板那甲屋,一倒完渣就把一层工资六千块钱全付清了。除去师傅们17甲工的工资,每甲工80块(工钱比去年涨了10块,起屋的多,师傅的工资自然水涨船高),我特意多拿了500块钱给江玌观作介绍费,江玌观推辞不要,后来按行规只要了两百(一栋屋的介绍费一般是两百),净利润还达到了4000以上。算起来前后不过七八天时间,是不是很划算!

真的感谢江玌观当初的建议,干这行既自由来钱也快,算是选对了行当。

那天与江玌观从官塘黄家帮姐夫家拆完地梁回来,他叫我从姐夫家弄了一根22,一根18的短钢筋,哇用来打拆模的撬棍。葛回拆模的撬棍是江玌观从倪南钟那借来了。就照倪南钟的撬棍样式打,非常好用。

打撬棍的老师傅便是江玌观湾里的,叫江卫才,湾里人都叫他“才胡子”,长一口络腮胡子。江卫才是祖传的打铁手艺,邻近人家的犁耙镢头都找他打。

倪南钟的撬棍也是江玌观介绍来打的。江卫才打的撬棍尖角长度、弯度及开缝都处理得蛮好,师傅用起来特别顺手。

葛时候男式摩托就比踏板好用了,两根两米多长的钢筋用铁丝绑在江玌观车踩脚处,一直穿过前面的防泥板,摩托前后各露出几十公分,不占道也不影响骑行。

江玌观走前头,我走在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三星塘而来。三星塘生在坳顶上,从马路上到三星塘湾里,是一段上坡路,而且这路是一条石头路,让人怀疑这段路是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凿出来的。落雨天晴这石头路都蛮好走,挂个三档就能冲上去。

葛两年已经有人从坳上湾里把屋起到马路边了,江玌观哇那上坡路边的三栋屋是他师父江开顺两个崽跟侄儿子起的。

江开顺两个崽的屋还冇搞装修,只搞成了主体,但人也住进去了。

在上坡的时候,江玌观见师父在他崽屋前的靠马路的一块田里用洋铲铲泥巴倒田墈上,便停下来跟师父打招呼:“您老人嘎哪葛样下肯啰!”

那块田已经被江开顺整成米把深的鱼池了。

“坐着也难耍,花几天时间弄甲鱼池,比作田划算些。”江开顺停下手里的活跟江玌观说。

六十五六岁的江开顺是甲胖子,人本来并不矮,只是太胖,看上去好像很矮的样子。江开顺全身是泥点子,成了大花脸。

江玌观告诉我,他师傅当年是甲蛮冲红的木匠师傅,远近名气好大,前后带了十多个徒弟。十多个徒弟冇一个打单身的,就是因为那时候木匠呷香。

不想才过了十多年,木匠便没落了,冇人打家俱,也冇人做门窗了,木匠那些斧头刨子等家什都起锈起灰了。徒弟们年轻,纷纷到大工地学做装模,都能混到碗饭呷。像江玌观专门在屋里混,也早已是很有名气的装模师傅了。

可江开顺老师傅,一个年纪大了。二个放不下架子,不想跟徒弟做。三个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人太胖做事不灵活,工地上都是比速度,做不动的便遭人嫌。

开头,江玌观还带师父帮倪南钟做了两层屋,看在江玌观的面子上,汇开顺做得慢,倪南钟也不好哇吗个。

哪晓得老师傅不但做得慢,还喜欢放落斧头打广。做任何事都不怕慢,就怕站!葛样放落斧头打广严重影响其他师傅做事,倪南钟忍无可忍,便要江玌观以后莫喊老师父做了。

后来便冇喊师父了,江玌观又不好意思跟师父解释原因,弄得好长一段时间,师父娘子都以为是江玌观见不得师父赚钱,还生着闷气呢。

冇得事做的江开顺便田里土里做事,可再下肯做,做得再精细,才只几十块钱一百斤的谷,一年到头又能有好多收入呢?时间一长,冇得工做,经济愈发紧张了,短手寸脚便时不时要找江玌观借点救急。

江玌观说,他每回看到师父在田里做事,就浑身不是滋味,感到有愧于师父。当年师父教他们手艺时那样地尽心尽意。他个人更是各个湾的红牌,一提起江开顺三个字,哪个不竖起大手佬,再加一句:那是甲强门老师傅!哪个屋里甲崽能被江开顺收为徒弟,也觉得是特有面子的事。可现在居然落魄到葛种程度,只能日日跟泥巴打交道!

江玌观感慨完后,便带我直奔江卫才屋里。江卫才甲屋跟江玌观的屋斜对面,不过二三十米距离。

我们拿钢筋进去的时候,江卫才正在打铁的屋里收拾东西。一见我们进去,江卫才放下东西,想掏出烟来发,我的烟早递过去了,他忙双手接下,口里讲着礼信话:“葛吗要得?来我屋里还呷你的烟!”

江玌观说了来意,告诉江卫才用22的钢筋打根短撬棍,专门拍地梁及外围用,18的钢筋裁断打两根专门拆楼面模的。打好后我再拿到白鹭湖圩找人用一米五六的空心钢管把两头焊起,便是又轻便又好用的拆模家什了。

江卫才一听,便晓得了该怎么做,并问了一句:“急用吗?”

“不急,这两三天打成就行了!”江玌观说。

“那就好!炉子刚熄火,不急的话,我今日就不起炉了!良日起炉再打!”江卫才高兴了。

“行!良日打,反正不等用!”

江玌观哇完后便带我离开,要我到他屋屋坐坐。

江玌观的屋是一栋三间的老瓦屋,看样子应该是九十年代起的。屋已经赶不上潮流,但屋里收拾得挺整洁。看得出,江玌观的堂客是甲勤快人。

江玌观甲堂客正在屋里跟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在打广。江玌观堂客一见我,就笑吟吟地打招呼:“鸣鸣来了!坐!坐!”

我已经不是第一回来江玌观屋里,婶子老人嘎早认得我了。

那个脸上有些麻点的老女人忙说:“来客了!我走了!谢谢你五英!”

我只哇得江玌观堂客姓刘,老女人不哇,还不晓得她叫五英。

江玌观喊那老女人喊了声:“师娘,你老嘎来了!”

原来那老女人是江开顺甲堂客。

待老女人一离开,江玌观堂客刘五英就对江玌观说:“师娘又来借钱了,哇要做甲吗个!”

“唉!师父现在身体还可以,要是到外头装模,赚个零用钱还是可以的。雄古佬倪南钟都嫌老人嘎,哇老人嘎做得慢!”刘五英像自我感慨,又像是对江玌观和我哇。

“不对!”江玌观忽然想起:“上两日我还看到师父到银行取了崽汇来的钱,那葛快又冇钱用了?”

“哪师娘还来借两百块钱做吗个?”刘五英不解地问。

“还用哇吗?师娘跟师父一样,是甲脸薄的人,不好意思要我喊师父去做事。只能以借钱的方式来诉苦,来提醒我,引起我的怜悯心,主动提出喊师父去装模!问题是,葛些老板都嫌老人嘎!我又不是老板,有吗个办法!”

这个情形,江乱观确实无可奈何。

江开顺甲堂客,想要找徒弟要事做,却又不好意思哇,葛种纠结的无奈心理又有几个晓得呢?

不知出于吗个心理,我忽然说了一句:“玌观满,只要你师父愿意做,我的工程你可以喊他老人嘎去做!”

刘五英一听,蛮高兴地接了腔:“要得!鸣鸣是甲好乃子!以后会发大财当大老板!”

江玌观甲堂客嘴巴好,让人听了舒服。她虽哇也近五十的人了,但生了张奈看的鹅蛋脸,身材也单单条条,若是打扮一下,在同龄女人中也是出色的。只是劳累太多,鱼尾纹已爬上了额头,略显憔悴。

江玌观笑了:“鸣鸣!你要考虑清楚,莫怜悯我师父就哇要他老人嘎去做!”

“我师父其实人不懒,你冇看到他把丘田搞成甲鱼塘了!哪个懒人有葛下肯?只是我师父养成了习惯,爱讲课爱争真理,总以为还是当年,爱指手画脚,打起广来就不晓得还要做事!加上手脚比不上年轻的,所以倪南钟葛些老板就不想喊我师父做!”

话既然哇出了,我也不可能收回,无非多一两甲工钱而已。再哇,江玌观对我葛样好,卖他个面子也冇关系,加上对江开顺老师傅我确有点英雄迟暮的怜惜,帮一下也是应该的。

汇开顺已经六十五六了,按理早该退休颐养天年了,但农村人哪有葛甲资格,儿女赚不到大钱,只要能动,七八十岁都要做!

于是我对江玌观说:“冇关系!老人嘎做事慢点有吗个关系?你只管喊他老人家去做!再哇也是帮我做事赚钱,又不是白给钱!”

“那要得!下回我喊他老人嘎去!”江玌观说。

我要走的时候,刘五英还非要留我呷饭:“鸣鸣,到呷饭的时候了,呷完饭再走!”

我自然不能因为刘五英的礼信话,留下来呷饭。才只十点多钟,离呷饭还有一两个小时呢。

装姐夫堂哥屋的时候,我特意打电话给江玌观叫他喊他师父一块去。我怕江玌观认为我那天哇的是信口开河,而正式做了又不喊了。

江开顺老师傅是坐江玌观摩托来的,老人嘎除了跟其他师傅一样带个钉锤和尺片之外,还多拿了一样东西:一把充满时代感的手锯。无论锯架还是锯页,都有些年纪了,那锯页已经用得很窄很薄了。

本来锯树锯木扳都有电锯,手锯根本派不上用场,但有时候树顶树或梁底长了点,扯电锯拉电线太麻烦,有把手锯就蛮方便。江玌观要他师父带把手锯便是葛甲原因。有时一天也用不上一回,但有总比冇得好!

江开顺一下摩托车,伍茂华师傅就叫起来:“黄老板你好大的面子,把老师傅都搬出来了!”

黄亮老板不认得江开顺,哪晓得伍茂华葛句话的意思?只顺口说:“老师傅就好!老师傅做事靠得住!”

但姐夫甲伢认得江开顺:“真的是老师傅!早二十年,抢江师傅做家俱还要排队!”

一哇起二十年前的事,江开顺老师父就眼放光芒:“那会子是冲过段雄!现在时代不同了,做木匠的除非去家俱厂,我葛个年纪家俱西不要了,现在连碗饭都混不到了!”

“你老嘎莫葛样哇!”姐夫甲伢以为江开顺讲客气话,实际是人家的心里话。

江玌观告诉我,差日我打电话哇要老师傅来做事。我到师父屋里一哇,师父还无可不可,无动于衷的样子。师父娘子就蛮高兴,哇要得要得!良日跟你去!

老人嘎们心情我懂,江开顺原来跟江玌观帮倪南钟宋露两甲老板都做过事,却又被他们嫌弃,面子上确实不好看。葛一回又怕到时遭我嫌,那老面子就一文不值了。如果在同一件事上摔倒三次,葛比被人打一顿还难受!所以老师傅心里在盘算,究竟去不去呢?

如果冇得堂客催他,江开顺老师傅多半不想来做!但架不住堂客念叨,屋里冇钱用,总不是办法!跟肚子比起来,面子值几个钱呢?

江玌观安排事时,对老师傅的分工有点伤脑筋,叫老人嘎上楼面,年纪大了呷不消也不安全,在下面递甲板树顶树又太辛苦,只有安排老人嘎制顶树,相对自由轻松些。

江开顺老师傅做事果然爱讲呱,总要对别人的做法提出意见发表看法,以显示他曾经的权威来!当然他哇得也有理,可师傅们包括江玌观并不会听他的。因为他那一套早过时了。

装模不比做家俱要精细,装模是粗活,多一点少一点不影响质量。老师傅还拿出他当年做家俱那一套来要求,完全冇必要,还耽误工。

我还发现江开顺老师傅“放下斧头打广”的原因,并不是老人嘎要偷闲。江开顺人长得胖,行动不使蹲下做事很费力,长时间做更难忍受。所以时不时直起来站会,有广打就多打会广,目的是想休息会。

种种迹象说明,江开顺老师傅已不适应装模了!也难怪被倪南钟他们嫌弃了!

当然,我是不会开口不要老师傅做的。只要老师傅愿意来就来,呷点亏就呷点亏吧。

正是因为我的为人大度,让老师傅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江开顺老师傅帮了我蛮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