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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机

我把从信用社贷的三万块钱,作为谭家水库的开支交给了江玌观,江玌观也公事公办以村里的名义给我打了张借条,既盖了村委会公章也盖了江玌观作为村会计的私章。

自然江玌观首先支付了发票上后八千多块钱。实际用了六千多块钱,有两千块钱是江崇文开的假发票。江崇文的目的便是要跟我各从中贪污一千块钱,作为辛苦跑腿的报酬。可以断定,江崇文耍葛样的小聪明,搞小动作,绝不是忽然地心血来潮,而是习惯使然。

那么我现在要不要把这钱给江崇文呢?经过考虑,我决定暂时不给,事还冇做,让江崇文白得一千块钱,冇道理啊!如果工程完工了,也确有剩余,那时再给也不迟。当然,我也冇敢跟江玌观哇,而是叮嘱他先不要声张,不要把贷款的事哇出去。

我当着江玌观的面打电话给陈宏胜,说把借他的四千块钱还他。

陈宏胜说,不急,等钱下来了再还也不迟。

我说,从信用社贷了笔钱,专门用于项目开支。

陈宏胜说,那就来吧,我也还刚进屋。

我邀请江玌观一块去陈宏胜屋里,江玌观答应了。其实他不答应也不行,他是坐我的车来的白鹭湖,总不能走路回去。

宽阔的白鹭湖垌里除了几丘田在杀禾,已经收割地差不多了,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收割机碾过的稻田,留下一条条的辙印。农村马上进入冬闲时节。正是冬修水利的好时候,我心里巴不得水利局今日就来人墈察,早下拨资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到陈宏胜屋时,他正靠在沙发上假寐,听到我喊“姨伢”,便睁开眼来,揉了揉眼晴说:“葛两天在城里找葛个找那个,差夜里又陪行长打牌,冇困甲摆子告。”

“姨伢,呷口烟醒下眼?!”我掏出烟抽出一根给陈宏胜,又给江玌观一根,再自个来一根。

陈宏胜抽了口烟,走到桌边的抽屉旁,拿出半条中华烟,把烟盒撕开,掏出两包,一包给江玌观一包给我:“江会计第一回来,呷包烟!”

江玌观接住话说:“陈老板,我就不是第一回来,你甲别墅第一层第二层我还做过六七甲工呢!不过,那几天冇看到陈老板,是陈路喊我来做的。”

“那不算!我是哇屋起成过火之后第一回来!”陈宏胜笑了,“那段时间忙,很少回来,都是交给陈路管理。江会计不哇,我还不晓得帮我起屋做过事,那还要多呷包烟。”

陈宏胜一说完,就又过去拿了包烟给江玌观,江玌观讲假装礼信,口里哇不要不要,手早把烟接过来了,满脸的高兴,连夸陈老板发大财。

我把四千块钱递给陈宏胜:“姨伢,借你老嘎四千块钱还给你老嘎,刚走信用社弄来的。”

陈宏胜接过钱顺手交给过来给我们倒茶的巧巧姨:“葛两天我在城里也是为钱的事,计划阳历年之前白鹭湖旧街改造要启动,冇得几百万不得张!”

“陈老板,如果白鹭湖旧街那一大片要改造的话,那就是大工程,起码要起百把栋屋!”江玌观拍起了马屁。

“是的啰,图纸也在设计院画,有段时间了,不要好久就会出来。现在关键是要跟旧街的居民谈好赔偿条件,是拿钱一次性买定还是以地基换屋,人多嘴杂,各有各的想法,不可能满到各人的意。具体方案要镇里、居委会、居民及开发商协商,估计冇两个月谈不好!”

巧巧姨倒好茶水后,并把茶壶放在茶几上,笑着说:“小江,姨子不陪你们打广了,我找人打牌了!”

“江主任,到时葛多屋,你装模不怕冇事做了!”江玌观的眼珠看着陈宏胜,表面是对我讲,实质是探陈宏胜的口气。

“事肯定大把有做,不只是装模。不过我建议小江到时做一两栋屋,一年三四十万甚至七八十万轻轻松松到手!”

我冇接话,心里在嘀咕,姨伢,你老嘎心意是好的,可我哪有葛甲实力呢?现在屋里起一套间屋都还不敢下手。街上的屋起码一层是几套间,要起十来层,哪有葛大后本钱?承包两栋屋的模做就心满意足了。

“姨伢,我还是包模做算了,起屋不是一点本钱做得到的!水泥钢筋砖,还有工钱,加起来不是笔小数,借也借不到!”我只有把心里话讲出来。

“小江,先莫悲观,事在人为,包屋做冇得你想象中的难!到时候你就会晓得了!”

陈宏胜的话确实勾起了我的野心,做房地产按理有前途。比如江家湾有钱的买到城里了,冇钱的只有在湾里起,钱不多的都想买到白鹭湖圩上,买东买西方便,好多妹子相亲,都先要城里有屋吗,城里冇得起码白鹭湖圩上要有,再加上离白鹭湖中学很近,上学蛮方便,街上搞房地产应该不愁卖。

“本来白鹭湖各甲湾里起屋的就多,如果圩上旧街一改造,不但砖会涨价,河沙磥石都会跟着涨,所有跟基建有关的行业都会发肿,卖磁砖的卖窗子门的,卖水电材料的,还有装潢的,卖家俱的,葛都是商机!”

陈宏胜到底是当老板的,一语道破了白鹭湖圩的商业未来。也正如他所言,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十多年了,白鹭湖圩上开与建筑相关的店子最多,生意也一直比较红火。

我虽然冇在白鹭湖圩开一甲店子,但江家湾里在圩上有钢筋店的,开窗帘店的,还有卖瓷砖的,水电材料的,我堂哥江鹤年就开了家刮腻子的店子,既卖材料又包屋刮胶,手下长期有四五个师傅做事,已是白鹭湖刮胶行中业务最好的老板了。

“江主任!”陈宏胜又客气地把我从“小江”变成了“江主任”,其实喊“小江”还亲切些,也习惯。

“江主任,其实还有甲见效快的商机,就是买甲挖机!白鹭湖老街改造,至少三到五年才能完成,挖地基回填足够挖机有业务做!”

“是要得!白鹭湖只有李冲湾里李国华买了甲挖机,生意做不赢,忙的时候,他还从外乡镇调挖机!如果白鹭湖老街改造固定用一甲挖机,那肯定赚钱。”

“挖机不便宜,起码要百把万,再说我也不会开啊!临时学也迟了!”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江主任,你想错了。挖机是贵,但可以分期,分个三年或五年期,一个月还个三万五万的,只要有业务做轻轻松松。哪个要你自个去开挖机?可以请人开,一个月五千块钱随便请!我曾跟甲挖机老板打过广,我耒州的工地都是抢他做的。他哇如果每个月有二十天事做,每天工作12小时,除去油钱及师傅工资还有耗损,纯利还有两千四五,足够月付了,还多少有几天块钱利润。我建议你这个把月考虑好,如果决定买,肯定让你做,要不我就会另外找人!”

“要得!要得!姨伢,我会考虑的,决定了再告上你老嘎。”

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巧巧的哥哥刘子衡!曾听丈老子哇过,刘子衡在工地上帮汕头老板开过挖机,只是一山看着一山高,认为工地辛苦想进厂,进厂工资低还不自由又想干工地,反正冇甲定准,年头到年尾冇赚甲摆子钱。

只要刘子衡愿意回白鹭湖开挖机,我就敢买!当然刘子衡自己买自己开也行!这条路子真不赖,如果不是亲戚关系,陈宏胜不会哇的。

本来我可以现在就告上陈宏胜刘子衡会开挖机的事,但我忍住了冇哇,因为我有点私心,想让鹤飞去学开挖机。开挖机比装模还是要赚得多些。

父母翘着二郎腿叼着中华烟在客斤看电视,母亲正在厨房里“铿铿铿”地切着菜,旁边的电饭煲已经嗤嗤地冒着热气,饭快熟了。

我决定先跟父亲说说,听听他们意见。父亲一听我说买挖机,连连摇头,坚决反对。

“你是异想天开吧,还想买挖机?得梦吧!你也晓得买甲挖机要好多钱吗?”

“分期?分鬼!分期!一个月要还几万块钱,你以为是几百块钱?万一冇得业务,你哭都冇地哭!再哇,挖机你不会开,鹤飞也不会开!学?临时学?半桶水莫把新挖机开坏了!新手不理手,车子会呷大亏!”

“不行不行!我坚决反对!莫样样钱想赚,安心装模就装模,靠得住!你娘老嘎也会反对,不信你问!”

本来一团热情,觉得帮鹤飞找到了一甲赚钱的门路,却不想被父亲一盆水给浇熄了。

父亲的理由自然也是理由,也有些道理,坏处是放弃了一个赚钱的机会。陈宏胜能成为老板,是有原因的,起码具有父亲一类人不具有的眼光和尝试并敢冒险的精神。不能评判谁对谁错,每个人都要接受自己选择的结果,保守的人或许安逸,但很难发财,爱折腾的人总与风险相伴,却往往能攫取到更多的财富。

母亲跟父亲想法差不多,要我莫想东想西,赚钱有定数,但不也反对,只要鹤飞愿意,可以闯闯,只是担心到时压力太大,背着百把万的债,不是好耍的,夜里困告都困不着。

“鸣鸣,我跟你伢葛辈子是冇出息了,泥鳅煨一段呷一段,只要不饿肚子就心满意足了。你们青年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考虑好,莫横起身子就做,你买车本来是分期的,还冇得一年,现在又要买挖机,那负担就重了!怕就怕业务冇得保证,如果竞争不过人家,到时就会进退两难了!鸣鸣,娘伢冇本事也帮不了吗个忙,你如果认定赚得钱到,你就做,莫考虑娘伢的意见,娘伢的眼光子浅。”

只有征求鹤飞的意见了,鹤飞在外头做事,打电话也不方便,一时半会也哇不清楚,只有等到鹤飞收工夜里问了。

结果鹤飞也不愿意开挖机,他的理由蛮简单,而且也蛮有通理。鹤飞说,他同学就在开挖机,听他同学讲,学开挖机至少要三个月时间,还得有甲好师傅教,要不一年半载都出不了师。他同学已学了两个来月,只学了几甲动作,稍复杂一点的就做不来,每天就是给挖机加加油上上黄油。

看来,唯一的希望是刘子衡了。如何他也不愿做,哪怕再赚钱也只有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