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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宫内,皇帝端坐在桌前,神情落魄,底下则跪着同样失魂落魄的稚嫔。

沈奕欢则垂手站在旁边的紫檀木屏风前,仿佛和屏风上的仕女图融为一体。

她有些无奈,本以为自己作为棋子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想到被叫到这里,听他们皇家打官司。

萧泽押着齐亲王进殿,身后跟着皇后等人,只见他下跪行礼,“启禀父王,反贼已经拿下。”

齐亲王一脸颓废地被架上来,跪倒在稚嫔旁边。

稚嫔面色苍白,头发散乱,可还是轻蔑地看向他,“蠢货!就知道你难成大事。”

太后听到这话,颤巍巍地冲上前,绷紧身体甩给她一巴掌,“贱人!都是你害的,我的云庭如果不是受到你的蛊惑,怎么会走这条路?”

稚嫔生生受住这一巴掌,满脸的不甘,“若是他心中没有叛乱的想法,怎可轻易被我迷惑?太后娘娘不会到现在,还想着替你的小儿子,脱罪吧。”

皇后娘娘与皇上对视一眼,然后走到太后身边,“母后,先跟我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交给皇上来定夺就好。”

太后有些犹豫,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皇帝,“昊儿,你能不能......”

皇帝闭上眼,将身体背过去,不忍看向母亲的面庞。

他出声打断她的话,“母后不必再说,举兵谋反,罪无可恕。就算他是朕的亲弟弟,也不能宽恕。”

齐亲王闻言,跪在地上大笑起来,太后心疼地走上前,将他搂在怀里抱紧。

他却眼神冰冷地看向皇帝,用冷漠的语气对太后说,“母后何必在这个时候假惺惺地维持慈母形象。”

太后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松开抱紧他的双臂,一脸悲痛地看向他,“云庭,你在说什么呀?”

齐亲王的眼睛依旧只盯着的皇帝,“人人都说太后最疼小儿子萧云庭。

可是没人知道,母后每次都亲昵地喊皇兄昊儿,对我,却从来都只是喊云庭。

我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不能像对待皇兄一般对待我呢?我不比皇兄差多少的,他能当皇帝,我也能!”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齐亲王脸上,他倔强地偏过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脸上的肉都跟着紧绷起来,似是不想让眼泪落下。

皇帝的眼眶也变得通红,他转身狠狠地拍向桌子,“混账!母亲小时候有多疼你,你都忘了吗?

那年我们俩同时生病,都昏迷不醒。母亲在你身边,照顾你三天都没有合眼,这难道还不够疼你吗?

可朕呢?一直到痊愈,母亲都没来看过一眼。现在你居然说她对你的好是假惺惺?”

太后有些手足无措,她在殿前转来转去,不知道应该先向哪位儿子解释,“那是因为...因为...”

稚嫔冷眼看着这一切,狡黠地勾起唇角,“还是我来替太后娘娘解释吧。

那是因为,齐亲王根本就不是太后亲生的孩子,即使她非常喜爱这个小儿子,可终究是隔着一层血缘的。”

太后娘娘有些站不稳,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人说出。

皇后连忙上前扶住,“母后,我们走吧。”太后点点头,逃一般地迈开步子,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陈亲王萧泽也默默退守到门口,他不想再听长辈们的这些陈年旧事。

齐亲王心中剧痛,他急切地抬手,拉住太后的衣角,用一丝期待的眼神看向她,“母后,她说的是假的对吧,我…是你亲生的。”

太后这次没有再看向他,“我已经尽力,一直到今日...我无愧于先帝,也无愧于你母亲,我尽力...”

她抓着皇后娘娘的手,蹒跚着离开乾元宫。宫城里的风吹面而来,蓝心站在门外,手里是一件狐皮裘衣,“这是夫人让带过来的。”

皇后娘娘接下,将它披在太后的身上,太后随手笼住被风吹起的银丝,心中感慨万分,自己都到这般年纪。

那年,一个身穿衲衣的女子跪在乾元宫前,祈求给肚子里的孩子一条生路。

她那时也是披头散发的,只是那头发永远都是记忆中的青色,永远都变不成白发。

太后终究还是迈步离开,寒风吹散她轻轻的叹息声。

稚嫔在殿里笑得花枝乱颤,“我就说吧,你是个蠢物,”她指向站在一旁的沈奕欢,“这个女人仅凭宫人们的几句话,就推导出你的身世。

你倒好,在宫里养了那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怀疑过自己。”

皇帝有些看不下去,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你无需再对他苦苦相逼。”

齐亲王被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震撼,他浑身颤抖,可又好像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很矛盾,匍匐到桌案前,小心翼翼的问出声,“皇...皇上,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皇帝认命地点点头,“是真的,但你确实是父王的亲儿子,只是生母...”他看了稚嫔一眼,继续说道,“生母是般若堂里修行的一个尼姑,她...与父王一次露水情缘有的你。

当年生你时难产,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气绝。

先帝可怜你,便将你带给母后抚养,记在母后名下。

当时父王刚登基未满一年,宫里人员皆互不熟悉,且母后很少露面又爱穿宽大的衣袍,因此没人怀疑你的身世。”

齐亲王泪流满面,他想起这些年母后对自己的宠爱。

她虽然常常亲手给自己做衣服,可用的总是兄长喜爱的颜色,她亲自给自己做糕点,其实兄长也爱吃。

他想到父王常常与兄长一起下棋聊天,偶尔也会严厉指责兄长的功课。

可当他练成棋艺或者抱着课本找父王时,父王却只说自己忙,从来不和自己有过多的交流。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兄长是储君,他们才会如此待他,自己永远也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于是他变得放荡不羁,四处沾花惹草,成为不学无术的清闲王爷。

他喃喃自语,“原来这一切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我的生母,只是佛堂里地位卑贱的尼姑。这才是父王,对我冷淡原因。”

稚嫔此刻却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怒吼出声,“不!你的生母一点也不卑贱,她是皇后!她是平朝最尊贵的皇后!

萧正道这个乱臣贼子,他谋朝篡位,杀了皇帝,在皇宫里烧杀抢掠,最终闯入佛堂,玷污了在佛堂念经的皇后!你们都是乱臣贼子,都是窃国的盗贼!

稚嫔手指皇帝,言辞激烈,“什么露水情缘,不过是一个见色起意的狂徒!到现在,你都还在美化他所犯下的错!

他之所以不愿见你,只是因为,你!是他大逆不道的证据罢了。”

皇上则偏过头去,很是抗拒听到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齐亲王面色苍白,好似灵魂都在碎裂,他怔怔地看向稚嫔,“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是前朝皇后的孩子,你不要以为这样说就会替自己开罪。”

稚嫔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你合作?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总要一死,根本不需要脱罪。”

齐亲王有些恍惚,费了好大劲才理清其中的关系。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奕欢,面色凄然,“难怪你说,她尽力辅佐我是要恢复她长公主的身份,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他抬头仰望这位高高在上的兄长,“这些事情,你们很早就知道了是吗?就连萧泽这个小子都知道,就单瞒我一人?”

皇帝眉头紧皱,似是不忍,可最后还是都说了出来,“朕早就知道你的野心,只是母后对你很是不舍,一直替你求情。

我登基这五年里,你所做的每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是她以死相逼,替你开脱。

可是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这种苦苦相逼的戏码实在是看腻了,朕也实在不想担下逼死生母的千古骂名。

所以,我们集体演了一出戏,从薛义被查,到他走投无路将稚嫔是前朝人的情报透露给你,再到后来奕欢进宫对你们步步紧逼。

你做的每一步谋划,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齐亲王露出自嘲的笑,难怪这些年做事会如此顺利。他早该想到,自己的兄长可是陪先帝打下天下的主力,怎么可能轻易被自己算计。

“你是要逼我走上这条不可挽回的道路,让全城百姓目睹我的罪行。这样,就算是太后,也不可能再保住我。”

“可若是你没有这等野心,又怎么会入这个局呢?”

齐亲王忽然起身,朝皇帝扑过来,萧泽立刻上前,将他压制在地上。

他趁机取出萧泽的佩剑,抹上自己的脖子,一时间血流不止。

萧泽显然没有料到他真正的动机,皱着眉头松开手。

皇帝连忙上去抱住他,“朕还没下旨,你怎么敢...”

“臣弟罪无可恕…可今日所作所为都是我…一人的主意,还请皇上…放过萧…淳。”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缓了一阵,朝萧泽露出嘲讽的笑容,“臭小子,我这一手,你可没料到吧。”

萧泽皱着眉头,朝这位王叔深深一拜。

趁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齐亲王吸引,稚嫔摘下头顶的凤纹金钗。

金钗一头是凤凰花纹,另一头则被磨得锋利。她看向冷冷注视自己的沈奕欢,朝她莞尔一笑,最后将金钗插进自己的脖子。

一场谋划多年的阴谋,最终得以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