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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学生真是得,越来越不要命了!”

我赶紧沿河去追。

河边也没正儿八经的路,全是野草丛和灌木,走起来也不快。随着不断的向前走,耳边的炮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半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一个果园。果园地势比较高,应该是近几年被炮弹翻耕出来的土地。就在这时那伙人的手电光忽然熄灭了。

“他们可能已接近靶场,为防止被人发现,这才关的灯。”我心说。

我穿过果林,然后就看到一个牌子:

“前方靶场,请勿靠近。”

远方又传来一声炮响,距离已非常的近,爆炸声已不再沉闷,反而带着尖锐刺耳的哨声。与此同时,前方的对岸炮管喷出的黄色火焰在河面一闪而灭,像有人在水里面扔雷管炸鱼,大地也随之微微震颤起来。前方大概一千米就是靶场了,山头火光闪烁,真像是鬼火一样,还散发出木头燃烧气儿。空气里的火药味更是让人胆寒。

我顿时就不敢再往前了。

那三个山西佬早已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躲藏在了哪片树丛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真毫无办法,于是调转头往回走。

夜色下的那座桥依旧空荡荡的。我就顺着桥往河对岸走,去看看绿头村里那搞得万人空巷的东西到底是龙还是虫。经过炮声的震荡,我的脑子异常清醒,走在这狭窄的桥面上,忽然想起以前读过纪德的《窄门》,那是一本笔调舒缓的小说。时间太长,它的内容早已模糊,好像讲的是主人公爱上了他的表妹,而他的表妹因为目睹其父母婚姻的不忠和不幸,因此害怕自己也会像父母那样因爱情而堕落,以至于立志献身于传统宗教,并恪守清规,结果郁郁而终。

小说的题目好像来自里一个牧师布道时的讲话。

“我们要尽力进入窄门,因为窄门虽然不易,但那是真正善良的少数人才会选择的路。”

我对西方的文学传统一窍不通,也不知道作者想表达什么。从情节来看,它一方面是要劝人坚守善良的品质,另一方面像又在怂恿人们追逐欢愉。且不说善良和放纵有着天然的矛盾,而且我对这牧师的说法持有异议。

“路的宽窄和善恶又有何关系呢?应该没关系吧。”

现在我像有点明白了。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结合体,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不止表达一种态度。在那部小说里,作者应该是秉持的是一种宽人律己的态度,既有对教义和传统美德的歌颂,也有对教义在指导现实中产生偏差,从而带来苦难的同情与哀叹,两者缺一不可。正所谓悲剧就是歌颂的艺术,精神世界的的信念和现实的苦难两者缺一个都算不上悲剧。存在主义作家就这一个臭毛病,他们什么都不爱,只爱悲剧。窄门到这儿就不是善良,而是一种孤独而隐忍的英雄主义——虽然作者纪德本人是个懦夫。

桥的尽头就是绿头山。

绿头山大概五十来米,就是个土石混杂的土坡,翻过去就是绿头村,我并没有去翻这山,而是沿着河往东走,准备把它绕过去。抱头河流到这儿以后掉头向南,而村子里的房屋大都沿河西而建。我也不知道传说里的那条龙在哪儿,不如先沿着河岸找,找不到在进入村子内部。

河边的房子全都黑灯瞎火的,连个鬼都没看见。

“他妈的,怎么没呀!难道那几个人在耍我。还是说我来晚一步,那条龙已经飞走,于是所有人和唱戏的全散了。”

我心里嘀咕。这时西边隔着一片树林传来一阵奏乐。

声音还挺丰富拉弦,打钹,以及咿咿呀呀吟唱应有尽有。这才认识到聚会在西边,就穿过树林来到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路,大路两边到处是摆摊的,长长的摊位向南一眼望不到头。大路上挤满了来往的行人。为了方便摆摊的做生意,路边还扯起了电线照明。大半夜突然窜入这闹市,我顿时有点晕头转向。

“龙了?龙在哪儿?”

我赶紧向一个小孩儿打听。

“在那儿呢!”这小孩儿指着北边说,“唱戏那儿就是”

我就往北边走,等走到距离绿头山边上,就见路边一户人家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烟雾缭绕。

“应该就是这儿!”

我就在这儿找,结果伸脑袋看半天,也没看见龙。反倒是唱戏的吸引了。

我本来以为这儿会是个戏班子呢,可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所谓的戏班子就一个农民模样中年大叔。虽然只有大叔一个人,但干的活一点不少。这位戏曲大师还是个机械大师,他坐的那把椅子是经过特殊设计的,上安装有鼓,钹,等各种乐器,只要他着像是踩缝纫机似的踩踏板,椅子上的钹和鼓就能敲打出有节奏的声调。同时,他的小腿肚上还绑着一个竹板,小腿一动也能打出节拍。同时他还能手上拉着三弦,嘴里还能唱,一个人就自成一个小戏班子。

“想来也是,这穷乡僻壤哪儿舍得花钱去请大的戏班子呀!”我心说。

一个人干这么多活,时间一长就容易累,必须要唱一会儿停下来喝口水,抽抽烟,然后再继续。刚才就是因为他正在休息,我这才才没直接循声音摸到这儿。连着唱这么多天,大叔的嗓子明显有点沙哑。我看他唱的这么费劲,就想起了最近几年传入国内的KtV。那可真是高科技,要唱的歌曲所有的配乐都事先录在磁带里,只要把磁带插进音响播放,人就可以拿着话筒唱尽情演唱。

我心里就想:

“大叔你至于这么拼嘛?”

我这可不是来听唱戏的,就没做停留,直接来到院子烧香的地方找那条龙。

院子的主体是一所普通青砖瓦房,离群索居的坐落在这山脚,破败中带着点鬼屋的阴冷气质。我看半天没找到那条龙,就只能问旁边烧香的人,那朝树上的耷拉灯泡的地方一指,我这才看见那灯光后面那条白色身影。

“这灯泡太晃眼了吧!”我抱怨说。

“是村长为了晚上也能看清这“龙”,这才就扯了个大功率灯泡在那树上呢。”

那人给我解释,我却觉得那灯泡适得其反,那条“龙”又是白色的,被这灯泡光一晃反而看不清了。

我赶紧换一个角度,这才看清了些,结果大失所望。

那根本不是龙,当然也不是人造的,而是一条白色的蟒蛇。蛇的皮肤会分泌一种油膏叫蛇油膏,经过蛇油膏滋润的鳞会散发出一种胆寒的光,这种光伪装不来,但毫无龙的神气。但即使这样,这景象也是难得一见。

“这儿的人疯了吧!明明这就是一条大蛇,不把它打走,还在这儿拜!拜个屁呀拜!”

我心说,同时为这户人家担心起来,这大蛇不知是否已钻进了屋里,试想这要是有人住在那房子里,那可真得吓得够呛。

我旁边又有个老头正在烧香,我看他长相和善,就向他打听:

“大叔,我眼神儿不太好,你帮我看看,这怎么就看出这是条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