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福怔了怔，嘿嘿一笑，幸灾乐祸的望向一脸委屈样的白莉，“虽然注入了魔力，但再怎么说也是块好看点的石头，你以为跟棉花一样吗？”
“我。。。”白莉不知该说什么，刚才满脑子想着自己能打出怎样的数值，根本没想到会这么痛。
“十。这个数字，啧，就算是女孩子也得好好锻炼了。”
“哼。”白莉的小鼻子动了动。
“好的，两位小朋友。”德尔福转过身面向叶然和雷狮，“谁先？”
“德尔福大人，判断等阶的标准是什么？”叶然问。
“三击总数值四百以上两阶，八百以上三阶。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吗？”
“没有了。”叶然正步走到魔力石前边。只要像对付哥布林的时候全力挥拳就够了，这么想着，已经摆好了出拳的姿势。
一旁的德尔福看着他的动作直摇头，太业余了，只有混混和农夫才会这样出拳，肌肉无法得到充分的解放，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也罢，他不过是个来自异乡的年轻人，没有得到标准的训练，今后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叶然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忍受魔法石反馈而来的疼痛，正要出拳，一只汗湿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先吧。”雷狮沉重的说道，他的眉间皱出了一个肉疙瘩，汗水湿透了的衣衫，头顶飘着丝丝热雾，“不知道你的成绩，我的压力会小一些。”
“请便。”叶然耸耸肩，通过系统看到的信息，雷狮的等级达到了二十四，已经有了二阶的水平，估计这家伙可能自己都想不到。他大概猜出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雷狮上前一步，站在魔法石前闭上眼睛。父亲传授的技能还记得吗？平时有好好的锻炼搏击技巧吗？
当他的内心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时，他咬紧了牙关，直到牙龈溢出血液。
不管了，大不了回家挨打！这次要大胆的告诉父亲，我讨厌公会，讨厌联盟，我要以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去努力。
“嘭！”雷狮一拳打在了水晶之上，“106”，第一个数字凝聚而出，还来不及消散，“嘭！嘭！”第二击、第三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上去，而水晶之上的数字，也在连续变化着。
“228”
“362”
“低于四百，不满足二阶冒险者的要求。”德尔福看了一眼魔法石上的信息，语气漠然的将它公布了出来。
“怎么会？”叶然在心里嘀咕，按理说二十四级已经高于不少二阶冒险者了，怎么到魔法石上反而不满足要求？难道是坏了？战力系统崩坏？没用装备和技能？一连串问号让他有些胸闷。
望着魔法石上渐渐暗淡下去的数字，雷狮面无表情，唇角有一抹自嘲，悬着的心反而因此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一切都如预料那样，虽然失败了，但至少不用再忍受等待结果的煎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冒险者成为了万众向往的职业。这是唯一一条能够让出身寒门的孩子走向上层社会的道路，保持自由身的同时，能够效力于贵族，甚至成为贵族。
“德尔福大人，对不起，让您失望了。”他略显疲惫的说道。
“也许吧。”德尔福顿了顿，“你是科恩的孙子，所有人都会对你寄予厚望。”
“出生在科恩家，是我最不幸的事情。”雷狮在心底窃语，偷偷抹了把眼泪。
“你可以回去了。”
“不，我想再等等。”
“怎么？我绝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德尔福板着脸，想让他知难而退。
他摆了摆手，苦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同龄人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层次。”
“然后以之为目标？”
“也许吧，先生。”一个想法在他的心底播下种子，然后迅速生长。
同龄人靠冒险者这一职业得到的东西，他要靠自己的方式要得到更多。眼前既然有一个大概率比自己优秀的年轻冒险者，那么自己就以他为标准。他日后有什么成就，自己就以冒险者以外的路，走到同样的高度。
“成绩别太放在心上，孩子。”德尔福自然读不出雷狮的想法，安慰道，“每年都会有几个实力不足的小伙子被逼来这里，面对人生的挫败倍受打击，我见得不少。但他们后来的发展都不错。“
因为“他们”都是贵族吧？雷狮暗自笑道。平民得到贵族或者教会的推荐，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除了自己，凭借的是爷爷的英烈之名。
“好了，到你了，塞莱斯看中的家伙，做个榜样吧。”德尔福的目光落到了叶然身上。
叶然走到魔力石前再次握紧拳头。
雷狮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魔力石。
“主人加油！”白莉恢复到了平常元气满满的状态，高举着小拳头。
气沉丹田，调整呼吸，你是满级，你是挂比，相信自己，没装备没技能也可以打出傲人的数值。疯狂暗示着自己，叶然挥出了拳头。
“嘭！”
这一次几乎整个大厅都颤了颤，如果不是高阶加固魔法悄然运转，整栋大楼里的人可能都会感受到地面在微微震动。尽管如此，在四楼闭目养神的公会副会长木耶仍是感觉到了什么，向楼下投以疑惑的目光。
“999”
魔法石上的数字无比闪耀，“咔嚓”一声，沿着平分数字的中线，水晶裂成了两半。
德尔福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这一切不是他老眼昏花后，深吸了一口气。
四百以上是二阶，八百以上是三阶。至于四阶。。。公会从来没有考虑过哪个刚出道的年轻人可以到达四阶！魔法石所能够承受力量的极限就是999，只有超过这个数值，才可能对魔法石本身造成伤害。
更何况，这个标准是基于打出完整的三击，而眼前来自东方光明帝国的年轻人仅仅一拳。
五阶！
直接升至五阶的新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推测出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德尔福有些眩晕。他苦苦锻炼拉弓技巧，击杀的魔物难以计数，历经千辛万苦，才在巅峰时期达到五阶射手，收获民众的尊重。
而雷狮则是目瞪口呆，舌桥不下。
他引以为傲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四阶的冒险者，举城皆知的爷爷巅峰时期也才七阶。不出意料这个东方面孔将会是年轻一代最强的冒险者，今后必将名扬魔法王国——不，名扬大陆。
他咽了一口唾沫，手指在止不住的颤抖，仿佛眼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个人类无法战胜的怪物。
不——他攥紧了拳头，如果留在这里仅仅为了恐惧，那么未来也不必期待了。不如说这样才好，有一个几乎无法触及的目标，才有拼命努力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