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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个大晴天。

荷珍起晚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依旧升得老高了。阳光把被子晒得暖烘烘的,她卷着被子刚翻了个身,睡在她边上的桃珍已经起来了。

荷珍躺着赖床,没一会儿睡意袭来,又迷瞪起来。

桃珍正好端着洗脸水推门进来了,荷珍睁开眼睛看过去,顺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桃珍把脸盆放到了架子上,绞了块脸帕放到脸上,道:“还早呢,我和梨珍也刚起,醒的时候,看你正睡得熟,就没叫你。今天我们不出去,也没啥事,你再多睡一会儿。”

荷珍坐起身:“算了,我还是起来吧,等一下还要去李木匠那儿一趟。”

“去李木匠那里做啥?”桃珍不解,“吴家做门板的事,不是托李木匠婆娘了吗?”

荷珍穿上了衣裳,下了床:“不是吴家的事,是我昨天说的做剪子的事。”

桃珍把擦过脸的脸帕放水里漂了漂,晾到架子上:“剪子?做剪子你去找木匠干啥?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去铁匠铺子吗?”

荷珍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我把东西做成了,拿回来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桃珍看她仍然一脸困意,忍不住就开始数落她:“你说你,给爹和大哥做宵夜就做宵夜,昨儿吃晚饭嘴上还说把面热了,浇点辣子就能对付了。说得好好的,结果大半夜跑灶间瞎忙活,泡了一大袋干木耳,还切了肉,都是自家人,随便煮点啥糊弄一下肚子就成了,你咋那么大……”

荷珍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姐,什么泡木耳切肉的,我昨晚上统共就拌了三碗面,大半夜的,冷都冷死了,谁耐烦去折腾。”

那黑木耳干,热水泡了还不好吃,口感绵软又发粘,扔冷水里头,没个一两个时辰根本发不出来。大半夜的,这都农历十月了,她才不高兴蹲在厨房受冻。

桃珍瞪大了眼睛:“不是你那是谁?我今儿个可是家里头头一个起的。”

“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梨珍,那几个爷们大半夜刚每人吃了一碗面,撑都撑死了,就更不可能了。剩下的你觉得会是谁?”荷珍推门就去了厨房。

还用想吗,这事除了那俩傻缺还有谁!

厨房里,灶膛里的火正烧的旺,丝丝热气从锅盖上透出来,灶台被桃珍都收拾过了,擦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白萝卜都被她码齐了堆到了边上。

荷珍用目光扫了一圈,忽然闻到一股酸味,她打了个喷嚏,问:“这啥味儿?咋那么像成年老醋味儿?”

桃珍道:“就是那味道,一整罐醋,都翻了,我还以为遭耗子了。”

哪只耗子这么傻,大冷天跑出来不偷粮食专门霍霍你醋缸子,咱家那醋缸子个头还不小,耗子要能踢翻,那得成精了!

荷珍吸了吸鼻子,觉得这醋味下头,似乎还有股焦糖的甜味儿?

桃珍跑回灶下去添柴,荷珍掀开了里头那个锅的锅盖,一掀开就看见了一锅子黑水。她嘀咕道:“这是……红烧肉的汤汁?”

“是啊,我还以为你大半夜给他们做红烧肉了,”桃珍以为荷珍在问她,在灶下回道,“我早上起来,肉一块没见着,锅里头烧红烧肉留下来的糖都结块了,黑黑的,糊成一团,铲子还放在里头,一道冻住了,我烧融了好不容易把汤汁铲了,冷水洗了几趟也洗不干净,只能把锅连着热水一道烧热了,再洗。”

“昨天我们切剩下来的肉全没了?”

“全没了,”桃珍迟疑道,“应该是没了,反正我没找见,还有那一袋子黑木耳,也没看到。”

那一袋子黑木耳看着不多,泡发了也够他们家吃上三四顿的。

荷珍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个人大半夜起来偷烧这么多东西,不会真全给吃了吧?那么多肉那么多黑木耳,这胃得多大才能装得下?吃多了真的不会出事吗?

而且,说好的绝食呢?!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了?

她原本认为,这两个人至少可以坚持到今天午饭以后,然后大半夜又被她和陈明辉联手冷嘲热讽了一把,怎么着也能把晚饭的粮食给省出来,说不准她们特有骨气,真能饿上三天三夜。

谁能想到,这俩货一个晚上都没挨过去,就破功了。这骨头轻的,加一道称了卖了,都不值一文钱的。

荷珍真是打心底鄙视这俩不要脸的。难怪镇北侯府要被皇帝连锅端,要侯府的人都像王八小姐和金氏主仆这样,不抓难道还浪费国库银子给他们发俸禄?

滚蛋去吧。

荷珍漱了口洗了脸,陈礼荣、陈明业和陈明辉也起来了。

荷珍扒拉了一下昨天金氏烧出来的一锅子锅巴,扔回锅里头,倒了热水煮了粥,又用最快的速度烙了十几个白菜饼。

吃早饭的时候,陈礼荣说,他要回城了。

消息来得挺突然,大家都没做好准备,梨珍拉着他的胳膊,吵着不让他走:“爹,你别走……”

陈礼荣同大家解释:“我出来许多天了,之前还能推说城里戒严,进不去,现在城门口都放行了,再不走,主家要怪罪了。”

桃珍也很难过,她也舍不得陈礼荣。她爹这个人吧,虽然不大像样,但脾气好,边上有个金氏对比衬托着,就显出他的好来了。桃珍放下筷子,低着头道:“我帮爹收拾几身干净衣裳。”

荷珍咬了一口饼,吃了一口稀饭,抬头就看见陈礼荣一动不动盯着她。她被看得头皮发麻:“爹,你盯着我做啥?”

“荷珍啊……”陈礼荣小心翼翼地开口,“爹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一遇到事就跟你娘顶牛,碰到解决不了的,你可以坐车到城里头找爹,爹给你做主。”

谁一遇到事就跟她顶牛了?家里头压根没人想搭理她,哪次不是她自己送上门找抽!

不过,荷珍并不想跟陈礼荣吵架,人马上要出去工作了,她还是很愿意安安他心的。她拍了拍胸脯,道:“爹,你放心,我接下去忙着呢,只要娘不来找我事,我没空搭理她。还有那个八小姐也是,她不来恶心我,我忙起来,一般想不起她在我家白吃白住这事。”

“呃……”陈礼荣觉得女儿这保证跟他想的不大一样,总感觉……更不放心了。

在纠结中,陈礼荣拿了荷珍兜给他的几个白菜烙饼和桃珍帮他捆好的包袱,坐上了去城里的车子。

他哪知道,他这前脚刚走,后脚家里头就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