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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死丫头金氏还没想起来,一提到这个名字,金氏就心里头就打了个突突。

她闭上眼睛,道:“梦见谁不好,梦见她做啥?这一日日的,白天还没瞅够?做梦也不消停。我只盼着,她没事少来气我,多去外头气气别人。你别搭理她,那就是个人来疯,越跟她计较,她越来劲儿,以后看见了就当她不在。反正她现在见天往外头跑,你以后少去琢磨她的事,就不会梦到她了。”

王八听见金氏这样说,只能道:“没……我没琢磨她的事,就是忽然梦见她了。”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了夜里头,睡下了,梦见也不奇怪。

金氏想哄着她赶紧睡觉,想赶紧引着她把想说的话说完了,随口问道:“哦,那你梦见她什么了?”

王八却吞吞吐吐起来:“我梦见她……她……在柴房吐血了……就是、就是上回她偷我,不是偷那只镯子那回……她不是抢镯子的时候自己跌了一跤吗?真的是她自己跌的,磕到脑袋了,后来奶娘你把她关柴房里头了,桃珍还说她吐血了……我那天在柴房被关着的时候,我梦见她吐血时的样子了……一大口一大口往地上呕,再后面就躺着不动弹了……”

金氏听了,侧身过去,拍了拍还在瑟瑟发抖地王八,安慰她道:“没事了没事了,荷珍不是好好的吗?后头请了大夫,吃了几帖药就好了。”

王八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我……”

“八小姐你跟五太太一样,性子就是太好了,见不得旁人受罪,”金氏长叹一声,“五太太也是这般,明明是别人的错,硬要往自己身上揽。到了最后,那起子小人自作自受了,还要自己替他们难过。”她很理解地对王八说道,“八小姐我知道你那晚上被她关在柴房,是遭了大罪了,夜里冷,你在里头想到荷珍那死丫头当时受着伤,被我关了进去,还饿了她好几顿,心里定是不落忍的。那什么年大夫来给她瞧病的时候还说,人差点就救不回来了,可人后来到底还是没出什么事。吃了几帖药就活蹦乱跳了,连个疤都没落下,才几天功夫,就下地惹人嫌了。我看她恢复得比以前还好,把以前的习气都给带出来了,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跟吴州水洼村里那个老不死的糟婆子似的,成天拿话戳人肺管子,也不管是亲近的还是外人,看不顺眼哪个就冲着那人一顿排揎……”

王八听着金氏对着她和她娘一阵从头到脚地猛夸,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要不是从小跟着金氏长大,了解她这个人的性子,知道她最是忠心不过,她真要以为金氏这是在故意说反话了。

话题就这么偏了,要是往常,王八是很愿意跟着金氏一道控诉控诉荷珍干下的那些恶事的,最好就是能再挤几滴眼泪出来,叫金氏看见了,明天又能收拾她一顿。可她今晚根本就不是为了背地里踩荷珍才提起她的名字的,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跟金氏说。

自从前几天她又开始做噩梦以后,王八一惊一乍这么多天,精神都快崩溃了,再不说她真的要疯了。

正鼓足了勇气,决定跟金氏好好聊聊她做的噩梦的时候,金氏突然“蹭”地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只见她趿拉着鞋子,吭哧吭哧跑到窗户边上,对着窗户又推又拉的,把前院的每一扇窗户都这么着捣鼓了一遍,这还不过瘾,又凑到门边上,对着门琢磨了好久,踢了两脚,又从边上搬了一张椅子,抵住了门。

把这两样都做完了,她才又回到床上准备躺了下来。

王八看着她这奇奇怪怪的举动弄得浑身发毛,又惊又怕地看向金氏:“奶娘,你、你这是做什么?”

金氏把被子重新卷到身上,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看看窗子和门关了没。都关上了,里头都给扣上了。”

金氏一副“这下总算可以放心睡觉”的口气,叫王八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半晌才道:“奶娘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金氏道,“我还能担心什么?我担心家里头那个刁丫头明儿个一早真的跑进来,往咱身上来盆水!”

“这不能吧!”王八叫了起来,“你还怕这个?谁能做出这种事来!”

金氏咬着后槽牙道:“怎么不能了?那老不死的教出来的崽子,她什么事干不出来!”

金氏是受过这罪的,大冬天的,正躺被窝里做着梦呢,兜头被人来了一盆冷水,冷就不去说了,差点就吓得尿裤子了。

她在镇北侯府伺候人,一年到头难得跟着陈礼荣回几趟吴州老家。开始的时候是嫌弃水洼村那地儿又偏僻又穷,一帮子泥腿子,还都是陈家的亲戚。她打心眼里头瞧不起这帮人,懒得应酬他们。到了后头,是被她那想一出是一出的婆婆给吓得不敢回去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刁这么泼的婆子。镇北侯府的老太太一个人养大了侯爷和几个老爷,在家够说一不二的了,她偏疼小儿子,有时候八老爷在外头被人欺负了,逮着侯爷几个也要骂上两句,说他们没照顾好弟弟云云。骂过也就罢了,反正外头爷们的事,她说她的,听不听在老爷们。

都说儿大不由人,没嫌弃你一个遭老婆子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跟小时候似的,事事都听老娘的。

但是陈家不是这样的。

金氏那婆婆,把一家子够管得死死的。全家上下的大事小事,她都要过问。在她眼里,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天字第一号的傻子。她说的每一句话,家里的每一个人,连她公公在内,都得听她的。谁敢不听,后果自负。

有一年她跟着陈礼荣回乡,那时候梨珍还没生,陈明业和荷珍、桃珍都还在水洼村住着。她到家以后没住两天,因为荷珍跟隔壁人家男娃子打架的事,打了她手心,大半夜叫她出去跪在院子里。

老不死不晓得为啥特别宝贝这孙女,连夜就跟她撕上了,她气不过,就说了一句:“孩子都你们养得没规矩了,我现在想管教起来,你们还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