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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小姐的心情十分复杂,听着金氏絮絮叨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夜里睡得晚,本来以为第二天又要睡到很晚,又要被陈荷珍敲锣打鼓弄醒,结果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

她支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动静,什么也没听到。朝窗户上看了一眼,太阳似乎才刚刚升起来。

应该是还没起。

王八得出这个结论以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人睡着的时候,在你耳朵边上敲盆子已经够难受的了,这要是真再弄来一盆冷水,往身上浇一回,那就真的要哭了。别说什么金氏已经检查过门窗了,要管用,陈荷珍就不是陈荷珍了……

想到这里,王八背脊一凉。

昨天她都鼓起勇气,预备跟金氏说她最近一直在做的噩梦了,聊着聊着中间金氏爬起来往门上抵了一张椅子,就说到她婆婆头上去了,到了后面,她听完了金氏的话,想到她今后的生活,一时担惊受怕,心乱如麻,竟然把自己要说的话岔了过去。

王八躺在床上望着帐子发呆,忽然外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接着是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陈家的厨房门每次打开的时候,都会有“吱嘎”一声,她的房间离厨房最近,除了烟熏火燎,经常可以闻到油烟味,还有就是那边开关门的声音了,有时候在屋子里待着看看书、写写字,若是荷珍和桃珍捣鼓什么吃食,她是一刻也不能消停的。

被打搅了,还不能多说什么。若是放在以前,就是在庄子上住着,也不消她做什么,就有人给她处理了,有时候可能就是朝身边伺候的人使个眼神,弄出动静来的丫鬟,就要吃上好几板子,还要被贬下去做粗活。

如今日子毕竟不同以前了。

王八叹了口气,翻了个身,侧身向外。

金氏还在呼呼大睡着,没有醒。

“……梨珍还没起,我去喊她起来,等会儿爬起来见不着我们,又得哭了!”厨房门又被推开了,桃珍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透过关得紧实的门窗,听起来有些远,“小荷,今天早饭吃啥?”

陈荷珍可能在洗漱,王八听见了吐水的声音:“隔夜饭煮粥,我找了找,大青菜还有两颗没吃完,这菜炒着吃太少,不炒又白放着,整好用来烧菜粥吃。”

桃珍应了声,走开了。

王八听到外头静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泼了一盆水。金氏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下子从床上竖了起来。

“谁?哪个进来泼水了?是不是荷珍那死丫头……”

王八没想到金氏会敏感成这样,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跟着坐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喊她:“奶娘,奶娘,你别这样,没人进来,是荷珍和桃珍在院子里泼的……”

金氏抓着被子往屋子里看了看,屋子的门窗都被关上了,还是昨天睡觉之前的模样,桌子上、矮几上、柜子上,到处都是烧完的蜡烛头。

没进来就好。

金氏刚想松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恼怒起来,她问王八:“你说她们谁刚才在院子里泼水?一大早往院子里泼什么水,等会儿走路又要沾别人一脚泥!”

陈家前院子里头就铺了几块小石板,做成了踩脚的小路,大部分地方还是带土的。

王八结结巴巴道:“大、大概是荷珍吧。”

其实她根本不晓得是哪个,外头两个人说完了早饭吃啥的问题,安静了好一会儿,窗户关上了,她也听不到脚步声,根本不晓得桃珍有没有把梨珍从被子里挖起来了。不过金氏这会子这么问了,她肯定要说荷珍的,谁叫她现在看见这个人就浑身发毛,捉住了任何一个机会,都想去对付她。

金氏听到是荷珍,果然在床上待不住了,她道:“我就晓得,老不死的教出来的小的,跟她一个德性!大清早泼什么水,肯定是故意吓唬我们的……”

金氏骂骂咧咧下了床,穿好衣裳,往王八看过去,骂声停止,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对王八道:“八小姐也起来吧,若是还困,等会儿吃了早饭,再回来休息。”

王八正坐在床上发呆,闻言朝金氏看了过去,见她满脸憋屈,又一副对不起她的表情,她勉强朝金氏笑了笑,道:“我醒了很久了,本来也要起了,怕吵醒奶娘,才没下床。”

“八小姐……”金氏再没听过比这个更熨帖的话,又被感动得五体投地,强忍着泪水,心疼地对王八说道,“八小姐,你不必这样,我本来就是奴才,哪里能让主子让着我,今天夜里我还是睡地上吧……”

在金氏对无以复加的酸涩心情和对镇北侯府往昔种种的追忆中,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金氏心情不错地开了门,闻到厨房传出来的一阵香味。

荷珍拿了个大碗,碗里头放了一把勺子,端着一碗粥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见到她,惊奇地打量了她一回,道:“呦,今天起来得可真早,也够巧的,我早饭烧完了,看了看你们还没起来,还以为等会儿要我来叫醒你们了……”

“叫醒”两个字咬字特别重,边说着还边冲厨房门口一盆飘着两三张烂菜叶的水看了一眼,一脸迷之微笑。

“……”金氏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气得像是冲了热水的猪脬一样彻底鼓了起来。

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就是了!

等金氏洗漱完了,气呼呼地上了饭桌,几个小的早吃完饭,扛着大木盆,出去洗衣裳了。

昨天夜里跟八小姐回忆了一遭以前被婆婆压迫下的悲惨生活,水洼村的老刁妇叫她又害怕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不是一个好兆头。

家里还有个越来越像老刁妇的女儿,金氏觉得她一定要跟陈礼荣好好谈谈荷珍的事:“……说话越来越厉害了,估摸着整个村上就没有一个能说得过她的,这样下去怎么办才好。当初把她从水洼村带出来,就是想好好掰掰她那性子,趁着年纪小,慢慢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