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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弹一曲闺房春罢。”李承慕玩味的话音落下,抱着看戏的心态,还以为能看到少女面红耳赤羞恼的模样。

然而那柔嫩的纤纤玉指却在他直切的眸光下拨弄起来,熟悉的曲调从她指尖流淌起来。

“闺房春”是着名的花楼名曲,正经姑娘是不屑一顾的。

然而聂清绝却面不红气不喘的弹奏着,仿佛李承慕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存在似的。

李承慕看着少女面不改色的弹奏着曲调,那纤纤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

那股被压下的异样又来了,这拨弄琴弦的手指,好像在拨弄着他的心。

此女果然,非比一般!

曲终之时,李承慕不再忍耐,终于起身走向她。

不等聂清绝起身行礼,李承慕的长指已经挑起了她的下巴,他风华之姿,近在咫尺。

李承慕的狭长的凤眸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将聂清绝审视了一遍。

“你有备而来!”李承慕弯起了唇角的弧度,莫测的眸光里也夹杂了几分探究。

“对于美人,孤向来来者不拒,你所图谋,应是更多。”李承慕说话间,呼吸洒在聂清绝的脖颈,玉颈生香。

他仿佛故意的,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贴上来。

聂清绝突然后退,脸上变色,一脸清冷的道:“殿下何出此言!”

李承慕好笑的看着她:“不妨说来听听,孤看你值不值。”

“殿下何必强人所难!我对殿下并无那般心思!我有心上人。”方才李承慕刁难让她弹奏闺阁春,她都没这般气恼,此时反倒是被踩到了痛脚。

这个模样以及那句心上人,令李承慕心头有几分不快,连那厮异样的痒痒也烟消云散,向来对美人颇有耐心的他,此时口气也冷了几分:“你有心上人又如何,孤乃摄政王,想要谁,便要谁!孤看上了你,你便不得不从!”

“殿下虽是天潢贵胄,民女却不是随便之人,若殿下执意如此,民女只有一死。”聂清绝语气丝毫不弱,当真拿出了宁死不从的气势。

想过了这女子是在欲擒故纵,亦或者其他手段。

却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顿时让李承慕兴致全无,甚至激发了他的杀意,:“也罢,既然你想以死明志,孤便成全你!”

李承慕指着窗外的连淮河,“只要你跳下去,孤饶过你大不敬之罪!”

然而李承慕再次失算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女子向他求饶或者耍其他花样。

只见那女子闻言毫不犹豫的开窗跃下,竟是当真宁死不从了。

…………

三日后--

聂清绝刚出门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住:“聂小姐,得罪了。”

恢复意识时,聂清绝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内点着熏香,奢华程度令人叫绝。

更绝的是眯着凤眼审视着她的男子,他狭长的凤眸里散发着莫测的探究,见她醒来,唇角勾着戏谑的笑意:“聂清绝,孤这三天,可都在想着你。”

若非李承慕眼底一片清明,聂清绝都要被他误导,这人说起情话,一般姑娘可招架不住。

“民女惶恐!”聂清绝做低姿态,垂眸将头埋低。

“不好奇孤为何知道你叫什么甚至住何处?”李承慕慵懒的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莫测的凤眸却是一刻也没从聂清绝身上离开过。

面前这个女子是个美人,模样上乘,脾气也是古怪,不过正因为她古怪就显得与别的美人与众不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回答问题时,聂清绝依然低着头,仿佛这次竟是知道怕了,做出低姿态来。

“有趣!连死都不怕的人,今日却这般放低姿态?还是说,上次在芙蓉楼,小清儿料定了自己能金蝉脱壳?”说到后半句时,李承慕咬字微微加重,那小清儿三个字,竟带着几分旖旎。

李承慕见聂清绝顿了顿才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眸中难得有几分慌张,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慌了。

又顿了顿,聂清绝才开口道:“殿下说过会饶了民女。”

“呵!”李承慕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聂清绝连忙道:“君无戏言!殿下一言九鼎,断不会出尔反尔为难民女。”

凝睇着那张清冷灵秀的容颜,李承慕凑近她,一字一顿道:“看来,那日你便为今日找好了退路。很好,小清儿是个聪明人,孤恰好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既然如此,小清儿不妨猜猜看,孤今日找你,所为何事!”

聂清绝早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此时被李承慕这般有意撩拨,她除了无奈,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她还拿不准,李承慕会如何对她。

眼下只有装傻充愣道:“民女愚钝,不知殿下何意。”

李承慕对她装傻充愣并未恼怒,撩起了她一缕青丝绕在指尖,“你有一个需要靠天灵芝等名贵药材续命的母亲,眼下她性命危矣,你需要很多银子,而寻常富贵人家一次两次或能解你燃眉之急。你很聪明,并未绕弯路,而是把主意打到了孤的身上。而孤最不缺的,便是金银。只是,你如此大费周章引本王上钩,你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你当真舍得弃之?”

聂清绝浑身僵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萧言之虽然在前世和她错过了,可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少女时期的情窦初开,怦然心动,全是因他而起。

若说唯一让聂清绝无法淡然的,那便是萧言之。

她是瞒着萧言之对李承慕展开计划的。

她甚至逃避的不敢去想萧言之知道后会如何看她。

可她不再是豆蔻年华的天真少女,她不得不考虑母亲的需求和前世的血海深仇。

纯粹美好的感情于她而言,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美梦虽美,终有清醒之时。

她不忍给了萧言之希望又让他破灭,甚至她已经计划好了,等摄政王李承慕这边顺利之后,她便会暗中给萧母制造可以让萧家和聂家解除婚约的机会。

“也对,情郎固然重要,可母亲的性命却更重,你一定是个孝顺的女儿,”李承慕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指尖的青丝,语气戏谑道:“孤并非孝子,但这并不妨碍孤欣赏孝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