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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喜不自胜,忙收拾起披风,跟着小苏氏去找周氏,免不了要将其中缘故说与周氏听。

周氏听后非常纳闷:“这还未过门,就弄出一个妾室来,还跑到穆家来闹,这跟骑人头上拉屎有什么区别?樱姐儿这冤枉亏吃的有些大啊,老太太真的要安顿她,不管了?”

小苏氏长长叹口气:“谁知道呢,还有叮嘱我们不许瞎说。我想,怕是穆家的脸面事大,穆樱的委屈事小吧。”

“那可不成。吞了这口闷气,难道就不伤穆家的脸面?日后她们其他的姐妹,又该如何受欺负?”周氏直觉得不对劲,跟小苏氏道:“你且把她先安置在后罩房,我去问一问三婶。”

小苏氏摇摇头,穆三老太太说一不二,岂是周氏能说得动的?

那边周氏求见了穆三老太太,问了安才将小苏氏的话说了一遍,问道:“三婶,穆樱还未拜堂,就被外室打上门来,逼迫她带过去一同伺候新姑爷。穆樱是个有血性的,怕是会想不开……我瞧这姑娘就没安好心,十六七岁的模样,怕是文昌伯府不认她进门,这才专程找上穆家,欺负穆樱年纪小不懂事吗?”

穆三老太太听周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含笑看了周氏一眼,咧嘴道:“怎么,心疼你侄女儿了?”

周氏觉察出穆老太太的表现不对,片刻才沉吟道:“三婶是不是有了主意?”

穆三老太太冷笑着道:“一个笑话而已,吓唬谁呢。”

周氏道:“可处理不好,日后难做的是穆樱啊。若是带了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若是不带去,又给人落下善妒不容人的口实……”

“所以我才立刻接纳了她,省得外边传的不三不四。”穆三老太太问周氏:“如今穆家上下,没有乱说话的吧。”

周氏细想了一下,才道:“没有。”

青萝来的时候,外间刚送走拉嫁妆的大马车,穆家门口聚集着一大群人,她又求见的是二太太。

先出来的是严氏,不少人以为她是严氏的亲戚。

等郑氏出来,人群已散去的七七八八。

随后严氏知道事关重大,悄悄带她到穆三老太太住的北院,没有大声喧哗。

“这就对了,只要不声张,咱们怎么处置她,也不为过。”穆三老太太眼里露出凶狠的光:“这一门亲事,谈了十几年了,好容易盼到这一天,任谁想生事都不行!”

她话音一转,又对着周氏道:“你就别管了。文昌伯府她自己进不去,说明她没有进去的资本。那边的人,也不会太顾忌她的。”

周氏道:“可她找到穆家,就说明她不甘心啊。同时,也必然是分析过了的,她的出现,只会让樱儿左右为难……而最大的可能,是容纳她带过去,不然,日后若是那任二少爷念起旧情,她在从中挑拨离间,樱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她盘算的是很好。我们穆家,为了落个贤良的名声,必会忍气吞声的。”穆三老太太眼角的鱼尾纹扬起来,细细折折带着笑意:“可她没想过,我们穆家,也是从不受人威胁的。”

周氏隐约觉得不妥,穆三老太太仰面朝上抵靠在椅背上:“你去忙你的吧,我自不会让我樱儿吃亏。只是有一条,此事谁也不许告诉她,我要她高高新兴出嫁,开开心心过日子。”

周氏听穆三老太太下了逐客令,虽有无奈,也只能尊重长辈的意思告辞了。

夜里,就听见北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小小一阵子,便又万籁俱静。

周氏再也没见过青萝。

去打听,只说穆三老太太夜里让人将她带到京城去了,说她不是要伺候二太太吗?那替二太太在祖母跟前尽孝也是一样的。

小苏氏倒是背地里叮嘱周氏道:“此事你不知情,都是我们老太太做主,也派人去知会了她家里人。若是她家里人日后起了歹心,闻讯找过来,就让他们去京城找穆家。”

周氏愈发无语。

纵然青萝千万般不该,穆三老太太也不能直接让人带了人家的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人都带走了再知会,那就是不接受也得接受的意思。

若真是硬骨头的人家,怕是会闹起来。

可纵然闹起来,穆家在京城多少有些势力,一个平头百姓怕是翻不出什么浪。

周氏没料到穆三老太太这样的铁血手腕,一时无语。

婚礼热热闹闹的举行,穆樱对这桩闹剧一无所知,幸福含羞地从穆府大门出嫁了。

青萝的事,就像石头投进大海,叮咚一声,再无波浪。

四月初八,穆三老太爷就要带着全家回京。

穆三老太太叫了她们三姐妹去,说了一些叮咛之语,临了才拿了三个锦盒出来,包的严严实实。

穆春等人一一接了,道了谢。

穆三老太太看了穆春,道:“礼仪规矩,不说跟你樱妹妹学,她如今嫁人了。也该要跟你秋妹妹多学学才是。”

穆秋在长辈面前,一向是温婉小意,处处乖顺的。

不怪穆三老太太接触时日短,就看走了眼。

但是等回到屋里,穆春打开锦盒看时,却是一整套黄金镶玉石的头面,甚至还带着一个新炸的黄澄澄的项圈。

她不动声色,悄悄收了,让玉梅去打听穆夏和穆秋收的什么。

穆夏是无所谓,根本不知道避讳,大喇喇的打开看了一眼,就关上了让玉霞收起来。

穆秋也派人过来,打听穆春是是什么东西。

穆春闷不做声,只对前来打探的穆秋的丫鬟玉新说“是跟穆夏一样的。”

待听说穆夏是一套黄金头面时,气得当时在屋里就哭了,将黄金的六枝钗花扔在地上,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严氏也气得直哭:“都是一样的侄孙女儿,凭什么厚此薄彼?咱们就稀罕她那一点儿破东西了?说白了,还不是嫌弃我姓严,没有姓苏的好听?”

穆文平难得这一次听她哭诉没有烦,毕竟这件事情,穆三老太太做得实在太过直白,伤害人的自尊心了些。

“我不管,你明日就出去四处打点,要把县丞的缺某到手……我们母女跟着你,也被人瞧不起!”严氏见穆文平肯像以前那样,温和细语哄慰她,立时提了要求。

穆文平一拂衣袖,又出去了。

四月的阳岐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除了早晚寒冷,中午暖和许多。

城外草长莺飞,春花竞放。

这一日苏家老太太六十大寿,这是大寿。

因是姻亲,穆家除了楚州任上的穆立,几乎是全体出动,前去苏家祝寿。

只有穆秋因为脸上伤势未痊愈,不好见人,严氏在家陪着她。

穆文义强征了穆夏从严和明手中弄来的八哥,花了近半个月功夫,教它学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句话,得意洋洋:“我这寿礼,定然是头一份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苏家大门,苏老太太头上裹着金边镶花的抹额,面目慈爱坐在高堂上。

她身体不太好。

苏老太爷穿着吉祥如意纹的绸缎长衫,目聪腿健,与宾客热络寒暄。

他们二人共育有四子三女。

下有五孙二孙女。

两个重孙子,一个重孙女。

其实,明面上孩子们是苏老太太所出,知道内情的却清楚,除了长子苏光、长女苏妙风,其余的,都是苏老太爷后面惹的风流债。

只是苏家门规森严,苏老太太又厉害,生了孩子的女人,不管是妾室、外室还是丫鬟,都没有能够留在苏家。

苏老太太心胸宽大,每回苏老太爷领回来一个孩子,她就接纳一个,一同教养。

到最后,也没有人去分到底是谁生的了。

但是有一对兄妹除外,便是苏三爷苏辉,和嫁入穆家的苏氏,闺名叫作苏妙语。

早些年苏府谣传,说他二人是同一位女子生的,是最亲最亲的兄妹。

小孩子便起了心,与旁人格外亲近些。

连同穆夏也相信这一点,加上与苏锦华年岁相当,因此跟她最为要好。

时日一久,大家对苏三太太和苏氏姑嫂亲昵,也就见怪不怪了。

苏家闺女少,闺女年纪又偏小,因此苏锦绣和苏锦华,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苏锦绣是嫡长孙女,教养规矩自然不必多说。

苏锦华没有此限制,倒是养成了跟穆夏一样洒脱的性子,因此更合得来。

与认识的寒暄几句,穆春跟着苏三太太到了小姐们聚集的听雨阁。

苏三太太见穆春四月的天气还抱着小暖炉,大为惊奇。

穆春只好笑着道:“前几日下雨,觉得阴冷,一时丢不开。”

苏三太太从苏锦绣口中,知道琉璃首饰的生意,得亏穆春提点,笑着命人拿了一小块毛毯给她盖在腿上:“这是你三叔从漠北带回来的,稀罕着呢,也热乎着呢。”

苏三爷苏辉掌管苏家商队,常年在外奔波,连这次给母亲办大寿,都机缘巧合被迫错过了。

穆春接受了她的好意,盖在腿上。

说话间其他的小姐们也到了。

胡彩玉照例是打扮的耀眼,但是比不过严云丽的俊俏模样和婀娜身姿。

严云姝没见穆秋,转身就与胡彩云交好,忘记了规矩礼仪,两个人凑到边上窃窃私语。

苏锦绣许了人家,不能去外院,因此端庄淑婉地帮着苏三太太招呼小姐们在内院落座。

苏家的当家主母如今仍然是苏老太太,她虽身体不好,却不愿意放权,大事小事,都得她过问。

苏大太太管家里的钱粮铺子,后宅琐事。育有一子一女。

儿子苏典瑞已娶妻生子,曾跟穆凌云同届考试。

大闺女苏锦绣,许给了穆凌云。

另有庶出之子苏典玠,也已娶妻生子。

苏二爷前几年得了痨病,苏二太太衣不解带的伺候,还是留不住性命,苏二爷缠绵病榻三载去世。

没多久,苏二太太也得了痨病,追随丈夫的脚步。

留下儿子苏典鸣,如今已年过十七,养在苏老太太膝下,还未娶妻。

另有庶女苏锦薇,身子羸弱,养在深闺,缠绵病榻,苟且度日。

苏三太太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苏锦华,小儿子苏典鸣不过十来岁,在书院跟着夫子读书。

她管人情往来、仆从杂役。

苏家四爷苏阳,去京城求学,今日风尘仆仆回来祝寿。

他是苏老太爷最后抱回来的孩子,那时苏老太爷已经四十有五。

苏阳年岁甚至没有他最大的侄子大,今年才二十,尚未娶亲。

他曾立下誓言,不考取功名,绝不娶亲。

苏老太太拗不过他,只能由他去了。

穆春坐了一会儿,穆夏靠过来,将今日带的荷包交给她保管。

作为苏老太太的外孙女,穆夏要出去拜寿了。

不一会儿,穆夏回来,拿回荷包笑着跟穆春道;“二叔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差事,硬是被二婶作天作地作没了。刚才我出去,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闷酒呢。”

穆春听到这里也很难受。

抛开严氏,穆文平是一个很好的人,只可惜不敢亲近他。

赵长月过来,眨巴眼睛对穆夏问道:“……穆二叔没在阳歧书院了?”

见穆夏点头,她这才恍然大悟的点头:“难怪去了几次没等到他……”她声音很小,穆春没有听到。

说了几句话,内院摆席了。

太太夫人们都出去吃饭,穆夏赵长月等年纪较小的也出去了,穆春和苏锦绣等许了婚嫁的,或者及笄了的姑娘,为了避嫌,都在内院入席。

胡彩玉今日格外安静,不知道是苏家大宅的古老厚重震慑了他们,还是来时家中有交代。

严云丽和严云姝照例是与穆春面和心不和的,只是严子松等人都在努力修复与穆家的关系,因此还是带着笑脸与穆春打招呼。

大家心照不宣的坐下。

苏锦绣吩咐丫鬟婆子伺候上菜。

“哎呀,你这筷子怎么到处扎人呢?”严云丽横一眼阳岐县令的女儿,许梅花。

许梅花今年十七岁,因是县令大人许荃的独生爱女,婚事挑挑拣拣,迟迟没有着落。

她祖籍山东,非楚州姑娘的娇小的身形,长得略微圆润,身段高挑,穿了一身云织锦的衣裳来赴宴,在位置上十分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