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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是天女下凡,寻常的手段,根本害她不死,而且会被反噬。瞧瞧二太太,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玉梅漫不经心的警告秦姨娘,环顾屋子:“秦小姐呢?秦姨娘莫忘了大小姐说的话。”

让她把秦怜赶走吗?

秦姨娘心里有一块坚硬的地方崩塌了。她忽然觉得,这院子里,可怕的不是穆夏,更不是雷厉风行的周氏,而且她一直雾里看花,没有放在眼里的穆春。

这一招杀鸡儆猴,若说她不怕,那是假的。

严氏尚有娘家可以依靠,她可没有。

秦姨娘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玉梅将上等补药塞到她手中:“姨娘往后的心思,还是多想想如何笼络三老爷,早日再怀上身孕吧。”

秦姨娘含糊不清的答应了一声,一时之间甚至觉得穆春说的有道理。

跟周氏置气嫉妒又怎么样?她的孩子不会再回来了。

还不如趁着自己年轻,赶紧多生几巩固地位要紧。

只是秦怜,她如何舍得将这个孤苦伶仃的妹妹赶出去?

回到秦家,怕是嫂子根本容不下她。

她又是和离下堂的,村里的人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秦姨娘实在不忍心,想来想去,只有约束秦怜的行为,一个“拖”字决而已。

若是能趁此机会赶紧给秦怜寻个好婆家,从穆府出嫁,也算功德圆满。

打定主意后,秦姨娘这才告诉玉梅:“大小姐说的已经记下了。”

玉梅满意地点点头,回东院去跟穆春复命。

周氏经过连续几桩的惊魂,此刻已经睡了,穆文忠命人好好看守,自己去看穆文平。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见穆文平和严氏争吵之声。

确切的说,是穆文平在责骂严氏,严氏在苦苦哀求。

穆春拉了一下穆文忠的手,冲他摇头:“我知道爹爹心肠软,不肯看二叔二婶闹成这样。可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留这样歹毒的人在府中,怕是谁都不能安心。莫不如让她先回娘家,以观后效。若是真心悔改,看在二哥三哥还有三妹的份上,咱们再从中说和,将二婶接回来,也就是了。”

穆文忠心疼妻儿,觉得穆春的话有道理,让严氏反省反省也是应该,不然还不知道几个孩子要被她教成什么样子。

屋里严氏的哭诉传入耳朵:“你就听那穆春的话,不管我们娘儿几个的死活,凌广凌志都还未说亲,你叫他们没了娘,还有谁能瞧得起他们……”

“他们有你这样的娘,才没有人瞧得起他们。”穆文平读书读多了,小事容易被严氏绕进去,大事却是执拗耿直,认死理不回头的。

“你……”严氏又哭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休了我!”

“不是我要休你,穆家,穆家容不下你这等毒妇……”穆文平恼羞成怒,厌烦严氏的牵扯:“你趁早回家去,不然我就叫岳丈来接你……”

“相公,夫君……你我结发十六载,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可你口口声声毒妇毒妇称呼我,我可害过你?”严氏对待她西院的人,倒是真的一心一意。

“你那样对大嫂,还叫不害人?”穆文平终于对她彻底失望:“你真是死不悔改!”

“我改,我改还不成吗?”严氏听了忙眼泪像珠子一样滚落:“求你别把我赶回去,我一定改……”

“你先回严家去吧,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改了,我再……我再……”穆文平也是一下子气头上,此刻多少有些心软,终于开口:“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若是你静思己过,我再接你回来。如今,是无论如何,要给大哥大嫂一个交待!”

严氏终于明白,穆文平要顾念兄弟情义,所以必须要放弃他。

他这是做给穆文忠和整个穆家看的。

如论她多么可怜,多么感情深,在这一点上,穆文平不会让步。

他若是放过她,那就是对不起穆文忠夫妇,在穆家也再也无立足之地。

可若是西院在穆家无法立足,她的儿女,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她跪了下来,必须要抓住穆文平心软的机会,让他收回决定。

里面的动静渐渐小了。

穆春对玉梅使了个眼色。

玉梅捧着之前严氏私放印子钱的账本,敲开了书房的门。

穆文平几乎是抖着翻开了那账本,本来还有些心软,此刻却将账本狠狠扔在严氏的脸上:“滚!连着等丧心病狂的财你也要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你现在就离开穆家,再也别回来!”

严氏终于不再纠缠,她泪眼婆娑:“既然你如此狠心,我也有我的骨气,不再求你,只是,我走之前,你去叫人把穆秋接回来,若是没人照应,我怕她在田庄受欺负。”

穆文平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氏厉声道:“若不接回穆秋,我宁可死,也不回娘家去受此屈辱。”

穆文平虽要休严氏,却也不肯她死,毕竟是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一条鲜活的人命。

他停顿半响才道:“依你。”

他去与穆文忠说了此事,穆文忠本就对休了严氏于心不忍,见她提条件,哪里有不应允之理,自然答应。

穆秋被接回来,穆夏自然也是要放的。

严氏还想待在府里等穆秋回来,然而此时已是下午,去田庄一来一去要半天功夫,晚上阳岐城城门下钥,穆秋实在没法今日就接回来。

严氏心有不甘的收拾包袱,在穆文平的再三催促下,上了马车。

穆文平不忍心看她离开,径直走了。

穆春候在二门,见马车不动,猜严氏怕是在等穆凌志和穆凌广下学回来碰见,跟父亲求情。

便冷冷的去跟马车夫吩咐一声。

车夫不理会严氏要求“再等一等”,直接一鞭子,带着她转向朱雀大街,渐渐没了踪影。

徐嬷嬷回头看了穆春一眼,见她点头,这才跟着小跑追马车去了。

她是严氏的乳娘,伺候了她半辈子,自然要跟着回去的。

严氏终于哭哭啼啼,带着对穆文平的不甘心和对穆春的恨意走了。

穆春看着消失在拐角的马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于穆凌广穆凌志两兄弟,穆文平自然会跟他们解释,就不用她操心了。

翌日,穆秋被接回来,跟她两个哥哥一样,对此事一无所知。

玉翠被逐出府,玉纹被发卖掉了,穆文平自然不会将严氏的丑事与他们几个子女说,只含糊其词,说严氏做错了事情。

东院的人向来被周氏教导的以大局为重,更不会随意宣扬。

秦姨娘侥幸逃过一劫,穆春的叮嘱警告言犹在耳,也是忍住了胡说八道的冲动。

因此,严氏为什么被休回娘家,穆家上下三缄其口,渐渐成为悬疑。

严氏自己,就更不会说了。

她忙着在严家,夹着尾巴做人呢。

毕竟曹氏不是好相与的。

严氏被休弃的消息传遍了阳岐城,半个月内都是津津乐道的好消息。

她在严家闭门不出,穆文平和几个子女也当没听见。

苏氏等穆夏出来后,征求了穆夏的意见,去周氏那里请辞。

说自己胜任不了管家主母一职。

怀着身孕的周氏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下药谋害,她居然一无所知,实在有负所托。

又道穆春长大了,聪明能干,暂且由她管理,也是好事一桩。

穆家上下实在没有能人,思来想去,只好修书一封,禀告穆立。

说等周氏过完头三个月,再行料理。

如此算来,也不过半月之期,并不是很长。

穆立回信说可以,穆春便正式走马上任了。

穆秋听了之后气得牙痒痒,不为别的,只为她的母亲被休弃,她羞愧的连门都不敢出,而穆春却人前风光,还管起家务来了。

头一天,便将丫鬟玉新领来的新衣裳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还不解气,用剪刀剪碎了,对玉新说道:“去,跟咱们的管家大小姐说,三小姐的衣裳太脏了,实在难看,要再做两身新的。”

“行啊。”穆春冷笑:“当初裁撤针线房是她的主意,如今却嫌弃丫鬟们做的衣裳不好。既然不好,叫她西院自己做吧。”又命玉梅捧着上好的料子送过去。

西院如今能干的丫鬟早就没有了,唯独剩下穆秋身边的玉新还算可靠。

穆春上任后虽然又送了几个过来供她挑选,可是看上去不是蠢笨就是丑陋的,穆秋知道穆春故意为难,根本不挑。

不挑就没有人用。

玉新一个人忙上忙下,叫苦不迭,渐渐对穆秋生出怨气来。

现在又让她一个人去给穆秋做新衣裳,哪里忙得过来,只好自己来跟穆春请示。

毕竟穆秋只会吆三喝四,才不会管她一个奴婢的死活。

穆春对玉新倒是很客气:“如今你是西院的二等大丫鬟,按理西院是要配些人手给你使唤,你主子不挑,你挑几个回去先用着,用不顺手再跟我说。”

玉新知道穆秋赌气只会连累自己,因此也不客气,挑了两个三等丫鬟回去,一个叫宝雀,一个叫宝云。

苏氏彻底闭门不出,照顾穆文义。

秦姨娘那边也消停许多。

穆府上下自严氏被休,苏氏放弃管家权,穆春上任后,又少了许多麻烦事。

自然,也有不服气的。

当值的婆子们仍然趁着夜晚,私自点灯赌钱。

以前苏氏虽然治理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是终究还是有人趁她疏忽,悄悄进行。

穆春听后只笑着:“由她们去赌,别传扬出去。”

三日后的一个晚上,玉梅和珍琴两个人,将那干婆子堵在屋子,不骂不打,只传达了穆春说的一句话:“大小姐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既然大家爱赌,何妨大大方方赌?从今日起,凡是参与赌钱的婆子,家丁和丫鬟,每日去小姐那里领五百个大钱,然后就在东院赌。输赢不要紧,只要赌技好,小姐重重有赏。”

婆子们半信半疑,片刻后见玉梅不像开玩笑,也不像是要拿她们治罪的模样,试探问道:“真的?”

玉梅笑着:“那还有假?”

翌日中午,玉梅就叫了为首的婆子到东院,开了一间空置的厢房,给她发了五百个大钱。

婆子喜不自胜,当下跟几个一齐来的就赌起钱来,不过两天,府里大量的粗使丫鬟婆子,都过来凑热闹。

只是,再好的赌局,连续赌上两日,也没了精神。

丁婆子呵欠连天:“玉梅姑娘,你跟大小姐说一声,我明日再来行不行?”

“丁婆婆,今日就数你赢得最多,你可不能下桌呀。”玉梅言笑嘻嘻:“还有你们几个,怎么,输了大小姐的五百个大钱,不想为大小姐翻本吗?快去把攒的私房钱拿出来赌呀,不翻本怎么行?”

几个赌的最厉害的人叫苦不迭:“哪有逼着人赌钱的。”

“你们喜欢赌,大小姐成全你们还不好啊。这是好差事啊,昨儿个过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个还很高兴吗?”玉梅笑:“这才第二日呢。”

丁婆婆熬得眼睛下面全是乌青:“小姐,这赌钱虽然刺激,但是大家都怕输了大小姐的钱,压力大呀。”

玉梅还是笑:“不怕不怕,反正是大小姐的钱,翻本就行了。”

“院子里的活计还没做。”

“没关系,荒废两天府里也不会怎么滴。”

定婆子欲哭无泪,又坚持赌到晚上,心惊胆战,手都快抽筋了:“玉梅姑娘,你跟大小姐说,我再也不想赌了。”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能到穆府做事的,跟那些赌到眼红,输的倾家荡产的赌徒还是有区别的,多是闲着没事,手痒发慌,眼见着钱都输了,心里不急才怪。

而赢钱的又不准走,赌一天到晚熬瞎了眼,也不过才一两银子不到,委实划不来。

若是因此差事没办好,少不得又怕丢了饭碗,即便是赌钱是也是惴惴不安,心里压力很大的。

玉梅仍旧是不肯放人:“继续赌吧,大小姐没叫停,就别停,她可在隔壁听着动静呢。丁婆子,你赌得好,到时候大小姐还有赏呢。”

“赏奴婢睡两个觉行吗?”丁婆子眼睛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