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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苏锦华有朝一日,会成为穆家的儿媳。若是顺利的话,苏锦绣也将嫁进来。

只是,本来穆家与苏家是强强联合的,如今却成了苏家的姑娘们跟娘家决裂,穆家也日落西山,开始走下坡路了。

不知道这没落的趋势,到底是好还是坏。

想着呢,外头就有人说,新郎官进来行礼了。

无非是挑盖头,和合卺酒之类的。

穆春起身让开,不爱理会这些热闹,她起身走向院外透透气。

所有人都在想着穆家如今势倒气不倒,唯有她知道,不过是岌岌可危。

她心里憋得慌。

外间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挂,前院宾客鼎沸,欢声笑语,似乎穆家还是原来那个阳岐城首族的穆家。

“姑爷呢?”穆春问玉竹。

方之询作为穆家的女婿,今日一直陪着穆凌志行礼,此刻穆凌志进了新房,他该跟着才是,怎么不见人影。

穆春带着玉竹绕了两圈,还是没有看到方之询,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不远处的新房里已经传出欢笑阵阵。

穆夏和苏锦华两个人都是没什么心机的,自然也不会忧虑忧愁。

穆春怅然叹口气,沿着后院静静的走了几步,恍惚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穿过小竹林就朝角门过去。

“珠……”玉竹见了正要喊,问一问方之询去了哪里,穆春瞧着她走路急匆匆的,有些不对劲,用手点了玉竹一下,玉竹就愣在那里,剩下的一个“姨”字不再叫出口。

穆春拉着玉竹跟了上去,就见珠姨静悄悄的出了角门,一路疾走。

此时天色已晚,穆春想了想对玉竹说道:“你回去找慧娘和豆豆过来,悄悄的不要声张,万一有什么事有个照应,我沿路留下记号,跟着她。”

玉竹有些踌躇:“那若是小姐您遇到危险?”

“不会的。”珠姨孤身出来,定然是有秘密,只要自己隐藏的好,是无妨的。

玉竹担心再三,到底还是回去叫人了,只想着要快些,不至于让小姐一个人落单太久。

穆春跟着珠姨,沿着朦朦胧胧的月光走了很久,没到一处拐弯,她将手帕撕掉一成小布条,或用石头压着,或者系上树枝。

珠姨大概着急,走的很快,穆春不知不觉,就跟出了十多里地。

正当她觉得脚酸腿疼的时候,珠姨停下了,这里是一个村庄,她找到其中一户,敲了门。

月光下,有人出来,长身玉立,桀骜不驯,清冷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屑。

穆春几乎要惊呼出声来,那人是严和明。

是了,严和明最近在阳歧山上开矿,就住在山脚下不远的小村庄里。

只是珠姨?

“你怎么又来了?”严和明见是她,有些诧异,却也十分不耐烦:“不是说过了,不用你再操我的心了。”

珠姨说道:“我总是不放心,想来劝劝你,你如今做的这些事情,不但不能重新起复严家,只会引火烧身……那位郡主娘娘我打过交道,不是善茬……”

“你是我什么人?你不说,却又跑过来与我啰嗦这些。”严和明有些恼怒:“我知道你是在穆立那个老匹夫身边伺候了多年,用你的话说,以前呢又是与严家有些渊源,因此不愿意严家重蹈穆家的覆辙。”

“可我已经与你讲得清楚了,严家如今已然落败,我还没去找那老匹夫报仇呢,他就已经自己倒霉了。所以你去好好伺候那个老匹夫,严家不需要你报什么恩情,你也不用再来同我多说话。”

珠姨神色茫然,轻轻叫了一声:“明儿。”

严和明却只冷冷看着她:“你若是不亮明身份,日后你再来我也不会给你开门。”

他不是冷漠无情的人,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帮,的确是为他好。

甚至,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某些可能。

只是这种可能性,他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相信,只想等她亲口说出来。

他不想面对。

一个女人,生下儿子被赶出去,严家固然有错。

可这些年,她近在咫尺,心知肚明,却从未想过相认,至他与何地?

他恨她,十分地恨。

可每次她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可怜巴巴,车轱辘话来回说,意思就是不要为宁华郡主办事,吃力不讨好。

他最开始根本不屑,逼着问了几次她是谁,她哭着吓跑了。

下一次再来,再说这些话。

严和明对她十分失望。

穆春远远得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听着珠姨和严和明不甚真切的对话,除了严和明的声音大些,珠姨没怎么说话,听不出来什么。

少顷,就听严和明说道:“你若是不肯承认你是我什么人,那就永远都别来了。你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穆家知道吗?穆立那个老匹夫知道吗?你若是安心跟他过日子,指望他这辈子临死前给你抬个姨娘什么的,不也挺好?何必老了老了到我这里来找罪受?”

珠姨哭着说道:“我放不下心你。”

“你放心不下?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我哪位亲戚或者长辈?”严和明说话毫不留情:“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你心操这么多不累吗?”

“孩子,孩子。”珠姨已经隐约猜到,严和明定然是从旁的地方知道了什么,甚至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在逼自己说出口,可话到嘴边,她又是的确说不出口,只能一直喃喃道:“我是为了你好,你是真的不知道……”

“行了行了,虎口狼窝,这些年我不也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吗?如今要你来费什么话?”严和明说道:“我生也好,死也好,都不足为惜,反正也没人疼没人爱的。”

“怎么会没人疼爱?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珠姨听见严和明这样生疏的话,心都要碎了,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她愣住了,却也带着几分期望看着严和明。

只是严和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震惊和欣喜,他仍旧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片刻后才说:“你终于承认了,真是不容易。”

珠姨呐呐地没有说话。

严和明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说出来了好教我认你?我一定会认你吧,我如今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了。”

珠姨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说道:“不是的,我不求你认我,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既然希望我好好的,那就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严和明听见她终于承认了,心里没有丝毫的雀跃和欢心,反而是一股沉重的失落。

一个母亲,连在孩子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还指望她对自己有些什么感情吗?

忽然之间,瞧着珠姨局促不安的神情,他的恶作剧心思而起,想看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

严和明说道:“你若是希望我好好的,不仅不要劝我,还要帮我才是。”

“我说过,宁华郡主不是好人,我不可能帮你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还推你一把。”珠姨反应激烈。

“我什么时候是说过要你帮我这件事情了?”严和明挪瑜反笑:“你想插手我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还不愿意呢。我是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只要你答应我从这件事情中抽身出来,我可以帮你。”珠姨也想有个好机会亲近儿子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严和明邪魅一笑,这笑容他脸上许久没有出现过了。

“我一直喜欢一个人。”严和明说道:“可是我却不能得到她。”

“是谁?你是想让我,帮你上门说亲?”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珠姨眼里有一抹小小的激动,她尽力克制着:“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把亲事说成了。”

她顿一顿有些疑惑:“胡大小姐不知道会不会愿意你刚新婚就纳妾?”

严和明没有吭声,将头扭向别处。

珠姨没有发觉,她在心里不住地盘算,她是严和明的亲生母亲,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些年她隐姓埋名躲在穆家,更多的是觉得不想面对严子松和严和明父子。

如今严子松流放,早已经不在阳岐城,此生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严和明也识破了她的身份,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行吧,胡彩玉那边我去说,你喜欢的人那边也由我去说。”珠姨决定要破釜沉舟。

“谁说要你说亲了,你倒是迫不及待。”严和明忍不住讥讽她:“还真当你是我娘了?”

珠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地低下头去看脚尖:“那你是想我做什么?”

“呵呵,你还没问我喜欢谁家姑娘呢。”严和明戏谑地看着她:“你就打包票你能办成?”

“为了你,我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是愿意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珠姨急急忙忙对着儿子表态。

严和明又是戏谑地笑一声:“我喜欢穆春,穆家大小姐,如今是方家的少奶奶。”

他顿一顿,居高临下,逼得珠姨后退一步:“你能把她骗来,然后归于我?”

珠姨被震惊地无以复加,她半响才回过神,明白了严和明说的是什么。

她说道:“那胡家呢?胡彩玉……她怎么能容下你心里有旁人。”既然他喜欢穆春,那就不是现在的事情,应该是更久远以前,怎么还跟胡彩玉订婚了?

“胡家早就私底下找我退婚了。”严和明无所谓地说道:“从我回阳岐城那一天开始,胡家的人就找上门,就悄悄跟我将亲事退了。”

“所以,胡彩玉那里,你不用担心。你只想着怎么把穆大小姐弄来给我就是了。”严和明冷笑,像一只阴毒的狐狸:“放心吧,我定然舍不得亏待她的。”

珠姨心里早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甚至不知道说什么来阻止儿子的疯狂念头,她不知道他是开玩笑故意为难自己,还是真的确有其事希望通过自己在穆家的便利达成心愿,她还想说什么,严和明已经不耐烦与她啰嗦,径直开了门进屋里去了。

珠姨想来想去,又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大汉十分不耐烦的呵斥声:“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还不滚老子就放狗了。”

珠姨又气又怒,在原地低着头半响,才转身心不甘情不愿地住了,依旧是夜色朦胧,她快步返回阳岐城。

穆春没有和她一起走,她沉默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里五味陈杂。

不多时,玉竹带着慧娘和豆豆,一路小跑气喘嘘嘘,见她没事这才放心了。

玉竹说道:“方才我们远远瞧见珠姨了,这么晚了她到底到田庄来干什么?小姐你没事吧。”

穆春摇摇头:“她不过是来见一位亲人,是我疑神疑鬼了。家里宾客都散了吗?”

“恩,差不多了。也不需要我们帮忙什么。”玉竹见她心情似乎不大好,问道:“小姐是回方家,还是回穆家?”

“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回方家吧。”穆春拔脚也朝城里走去。

珠姨居然是严和明的亲娘,这一层关系足以震撼她许久。

难怪,难怪。

第一次穆立要查严家时,大概就是珠姨给严家通风报信,躲过一劫。

后来又命丫鬟烧了账本。

怕是这些年,因为穆立在楚州为官的原因,珠姨也得知了不少内幕消息,给严家报信,所以严家的生意总是踩着朝廷的边,如日中天,势不可挡。

严家的发迹与珠姨脱不了干系。

后来穆立突然袭击,严家猝不及防,这才着了道。

如此算来,是不是祖父隐约猜到了珠姨和严家的关系,这才杀的回马枪?

只是他没有说破?

洞悉这些秘密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穆春思来想去没有头绪,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严和明回来大张旗鼓在阳歧山上倒腾,怕就是开采的上一世的煤矿。

只是上一世是严家自己开采的,这一次听意思,是为宁华郡主开采的。

一切都迎刃而解。

严家落败后,严和明远走京城,怕是想尽办法找到了宁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