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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聚集在正厅当中,所有人都一脸愤怒和焦急之色,虽然没有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危机意识早已经抬头,都感到了不妥。

这个时候与沈少奇说什么都不会通,他是骄傲的,也是狂妄的,这个时候有一点机会能够制约住对方,或者是自己逃出生天,把对方留在这里,那都是他现在心中所想的。

“怎么样?”看着进来的人匆匆的与李修仁耳语了两句,裔璟一由用眼神询问着李修仁。

李修仁靠在裔璟耳边以两个人能够听见的音量道:“宋先生的人把守太严密了,冲了几次都进不去。”裔璟闻言不由脸色更沉。

“他的郊外别墅那里怎么样?”顿了顿裔璟又问道。

李修仁摇摇头道:“还在寻找,沈少奇那边也派人在寻找,找到很多伪装的地方,但是最主要的还没有找到。”

李修仁与裔璟在这边快速布置人手,一旁的沈少奇也不停与身边的人交流着什么,看那手下不断的来去,沈少奇的眉头不经意的微微皱起,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这时候,刚刚站在门口替白裔璟传话的男子,忽然开口:“白先生,沈先生您们了两位应该合作——”

一下子,房内安静下来。

寂静中沈少奇突然笑了起来,那笑极妖媚又血腥,有点罂粟的邪恶和地狱之花的结合品种,他狂妄的笑着,看着裔璟道:“我们合作,白裔璟,你觉得怎么样?”

白裔璟冷冷的扫了狂妄的沈少奇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铁血的血腥笑容,冷冷的道:“你说呢?”

沈少奇顿时换了一个姿势,低头看着下方刚才提出这样意见的人,冷笑一声道:“你觉得呢?”

简单的四个字,顿时把刚才说话之人的气势完全压制了住,沈少奇就那么坐在座位上,冷笑看着下方的人,就让那人几乎要出口的话咽上喉咙上,不敢再说一句,冷汗微微渗透了出来,那逼人的杀气,充斥着整个雅间。

“为什么不能合作?”沈少奇的话刚落,一道沙哑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这过来,正厅中的众人,顿时齐齐转头看去。

————

只见星晗靠在欧阳逸的身上,从雅间外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星晗身上带着血迹,脸色更加是苍白如纸,欧阳逸显然也受了伤,夜风吹拂起两人的衣衫,血腥味道四散飞扬。

正厅中的人顿时齐齐一愣,白裔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步跨了下来到星晗身边,拦腰就把星晗抱了起来,他顿了顿身形,焦急中冷声道:“怎么样了?”一边抱着星晗就欲往外走,李修仁等见此顿时身形一转就要跟了过来。

星晗被白裔璟一把抱住,一把抓住白裔璟的手臂急声道:“有炸弹,不要——”

白裔璟闻言顿时眉眼中戾色一闪,却更加抱紧了星晗,快步就要离开,“停下,裔璟外面有埋伏,你快停下。”星晗见白裔璟抱着她就要离开,顿时一咬牙抓住白裔璟大声喝道。

白裔璟冷冷的看着星晗道:“我会想办法。”

星晗紧抓住他的手臂怒声道:“可是我怕你有事,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们知道不知道那到底有多少炸药。”白裔璟听星晗从来没有过的对他大吼和声音中的焦急,不由面色一沉看着星晗,脚下却也没有再走动。

站在旁边的欧阳逸道:“外面是事先埋伏的炸弹。”他边说边扫了一眼白裔璟和沈少奇“不过,他还不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必须想办法不着痕迹地离开,我带你们躲开埋伏的眼线——”

“不必了!”白裔璟没有丝毫犹豫道。

“你……咳咳——”

“欧阳逸——”星晗着急地看着欧阳逸。

那天早上,星晗发现白裔璟消失不见了,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也呼不出。再次失去的痛让她无法承受。裔璟,我的心好苦,好悲。如果做人一定要经受这些磨难,我宁愿来世为一朵云,天天守着日落日出,看夕阳盼彩霞。她倒在地上,无能为力,谁来救救她,她不要死,她要活着爱他,爱自己,爱宝贝儿,她答应过他……

“星晗,你怎么样?”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你不要有事……”

是刚好路过的欧阳逸救了她,这两天也是他一直在悉心地照顾她。直到昨天,她从他口中得知宋先生要设计裔璟和沈少奇的事——

“放开我——我要去通知他——”她痛喊,水与火交融的黑眸憎恨地瞪向欧阳逸“如果,他有任何不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星晗,你冷静点,我会阻止这一切的——”欧阳逸抱着怀中抖颤不已的娇躯,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宋先生站在门口。

“来了?”他伸手,悠悠的问道“什么时候的?来,陪我喝两杯。”

欧阳逸深深的垂下目光,双眸渐渐暗淡,沉声听不出任何异样,谨慎辞退道“我刚来,还有些事没料理。”

宋先生一把打翻酒盅,不留丝毫情面的喝斥,眼中尽是鄙夷,“为了个女人意志消沉!”

“——”欧阳逸默默的闭上眼睛,他的耐性一直都很好,仅是深深吸了口气,轻声略带歉意道“我先送星晗了——”说着,就想带星晗离开。

“站住!你以为我没听见你们刚刚说的话——”他冷哼一声,“事情没完以前,你们谁都不许踏出这里一步——”

……

沈少奇上前道:“到底?炸药在什么地方?有多少?”

星晗挣扎着往地上站,道:“裔璟,这里全部是最新型的炸药,估计有一吨多左右。”

“什么?”站在上旁的李修仁听星晗这么一说,顿时脸色都变了,一吨,开什么玩笑。

沈少奇此时也保持不了靠着的慵懒姿态,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星晗道:“还剩多少时间?”

白裔璟眉眼中也是惊骇光芒一闪,皱眉看着星晗没有放手,他感觉伤口处渗出血的速度在加快——星晗看着裔璟满脸苍白的道:“我这条命是欧阳逸救的,要不是他出手,我现在已经死了。”

白裔璟听言不由目光中冷色一闪,紧紧看了星晗一眼,见星晗目光坚决,微微一沉吟把她放了下来。

星晗见此不由伸手紧紧握住白裔璟的手,白裔璟妥协了,对她妥协了,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屑于合作的人,此时妥协了。

欧阳逸见白裔璟一把星晗放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露出的手中的定时器,快速道:“时间还没有跳动,不过估计最慢也慢不过几分钟,我们快走——”

一群人,跟着欧阳逸出去——走廊尽头,一扇通墙的大镜子映射出无数人影正寻步上来。

“走另一边!”欧阳逸退着,一脚踹开防火通道的门,翻身敏捷的将门卡住。他倚靠着沉厚的门板,平复着紧促的喘息。

一阵扫射之后,手下的人随即赶上,“啊——少……少爷!”

一边撤,白裔璟和沈少奇的人一边分成了两方“欧阳逸——还没跟上。”抱着星晗跑出半层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他们转身寻望,欧阳逸一身浴血无力的支靠在墙边。

血滴残落,似玫瑰一般艳丽的红。溅落的血像遍山的红叶,一滴滴绚烂地绽放,触目惊心,又精美绝伦,以抛物线的痕迹飞起。

“不要——”星晗支撑不住昏过去。

还剩十分钟。

不知什么时候,昏昏沉沉星晗已经被白裔璟转手交给了李修仁。

李修仁双眸迅速浮移暗影“四哥,你做什么?”

“带星晗走——”白裔璟坚定不容置疑道。

“不行,你的身体状况刚刚稳定,万一……”李修仁在一旁着急地说。

“放心,我会陪在四哥身边的!死也会比大哥先死!”厉兵像是要用生命起誓。

“四哥,我将小姐护送出去,马上回来接应你们!”

“要兄弟,是替我流血的,不是为我流泪的。还当我是你的四哥,快带她走!”他沙哑地说,压抑的嗓音有太多深情、太多不舍,浓重到再怎么极力淡化,仍瞒不了听闻的人,紧紧握住李修仁一手,猛的拉进怀中“我的命还有多久?恩?记住!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嫂子——”

……枪声响了起来。目送他们离开——

白裔璟举枪扫向蜂拥的人群,这一刻抱着必死的决心。鲜血淋淋,刀光厉影,没有选择,就在这天下起红雨。

一切生死抛诸脑后,他想着念着的,只有曾经相对的日子。

耳边的叫嚣听不到,能近身的也没有几人。他凶狠的杀,他知道他这次真的活不了了,这条所剩无几的生命赔给他们,他只要多一点时间。

厉兵也在浴血奋战,他就这条命,一脚踩着阎罗殿,一脚踩着牢房门,生来如此,没有为何,没选择没将来。子弹已经用尽。他扬起刀,深深的刺进来人身体,血溅了他一身,溅到他眼中。他抓着男人一刀刀深深刺进血肉,他知道死一个少一个,他只能不停的杀,杀出一条血路,保住四哥,将他们引离后门。

血溅四落,他扬出的每一刀都带着红,鲜艳的红。溅落的血像开遍山野的花,一滴滴化开,一滴滴绽放,渐渐的浓郁,随空落下一串串的飞起。

还能坚持多久?还能杀掉几个!他咬着牙,顾不得砍上身体的伤。他喘息着,凶悍的对峙,谁都知道他到最后了,可他就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刀。裔璟掩面,不禁咳出一口鲜血,终于不支,单膝沉沉的,跌身跪在地上……可是,他始终护卫在虚弱倒下的白裔璟的前面,只要他一息尚存,就不会让这群人伤了大哥分毫!

“住手!”这时,男人五十多岁,一身便装,眉发花白,但身板硬朗,颇具几分干练。

白裔璟抬眼沉沉的盯着他,唇边渐渐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呵——竟然想死都不行~”厉兵也惊喜叹道。

“告诉宋先生,这笔账我金明会亲自找他讨,连我侄子都敢算计!看来天上地下他已经容不下身了!”男人沉声道。

白裔璟没有力气说话,他只感觉腰间源源不断的鲜血涌出,眼前一阵昏暗。

“扶你们四哥回去!”

5、4、3、2、1——

一阵震天的爆炸声,拔峰而起,震碎了酒楼最高数层楼的黑色玻璃,也震动了守在大楼附近的各方人马。所有人都慌了,尖叫声、诅咒声,此起彼落,无数的身影交错移动着,确认着自己,也确认着同伴是否还安然健在——

这一次我执着面对任性地沉醉,我并不在乎这是错还是对,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别说我应该放弃应该睁开眼,我用我的心去看去感觉,你并不是我又怎么能了解,就算是执迷就让我执迷不悔……

停车,停车!

星晗慌慌的开着车门,不顾司机的莫明其妙,推开车门,跑了下去,去寻找那身影。含着泪,慌慌的寻找着,她的爱,她的过去,她年少的情怀,所有逝去的温暖和爱的时光,仿佛逆水而上的人,要去寻找那生命的源头。在人海中一直向前,哭着寻找,跌跌撞撞,拨开人群,含着泪,在路人异样的眼光里寻找着。在哪里在哪里。——

裔璟?星晗呆呆地站在那里。泪水在歌声中夺眶而出。精品店门口的玻璃门上挂了许多时装包包和娃娃,在来来去去的人流中,被挤得动荡。

她知道了,原来他受了很重的伤,原来,他知道自己终要离去,原来,一年之约不过是他编制的一场美梦,天长地久相依相伴不过是梦中泡影。而他,在给了她希望之后,又决绝地离去——

李修仁说那天裔璟将她托付给他,而他又独自去面对生死!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狠心“我恨你!”白裔璟“我恨你……我恨你——我……我爱你。”

永远不会忘记,他牵着她的手,调笑着求婚的情形。泪流满面,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中。眼泪不能自抑,思念如影随形。

一辆黑色房车停在她的身边。一个急匆匆的身影走下车。

“厉兵?”星晗愣愣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想裔璟想得太多,想得神经失常了。

“嫂子,是我,四哥现在“情况很危险”,弥留时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现在带你去见他最后一面。”

“哦——”她仍然不能消化阿东的出现,仿佛他从天而降一样。“可是,李修仁带宝贝儿——”去医院做体检。就算再迷糊,她也不会忘了孩子,他们的孩子。

“放心吧,我已经联系阿奇了。”

她一边为能见到裔璟欣喜,一面又为他情况很危险心如刀绞。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恶梦。她希望赶快从梦中醒来,发现她正像几年前那样在裔璟怀里,而白裔璟看着她,问她是不是做了恶梦,告诉她梦都是反的。

车一直开到城郊一所别墅的空地上,星晗下了车,由厉兵带着她上二楼去。房间里有好些人,包括医生,一个个都表情沉重。看见她,李修仁就迎上前来,说了声:“嫂子。”

他指指病床说:“四哥一直在等你,你去----跟他告个别吧。”说完,李修仁就走到外面走廊上去了。

星晗走到病床跟前,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但她不敢相信那就是白裔璟,从前那个有着光采英挺的俊脸,一身黑衣长裤,金灿灿的衣扣闪亮耀眼。隆廓着柔韧的橙色肌肤自两侧排开,映衬着乌亮的衣料更加醒目,附贴着他矫健的体魄更显有力。此刻,他的俊容象医院的床单一样白。

星晗不敢上前去,觉得这不可能是白裔璟。两星期前她看见的裔璟,仍是那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男人。她鼓足勇气走到病床前,从被单下找到他的左手,腿一软,跪倒在床前。星晗说不出话,她只知道握着他的手,呆呆地看着他。他的手仍然那么温暖——她握着他的手,对他说:“裔璟,我是小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她就一直握着他的手,满怀希望地对他说:“裔璟,真的是我,你不要我们了吗?”

“裔璟,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好不好——我知道你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却不能带我去……对吗——”她不记得自己这样说了多少遍,她的腿跪麻了,嗓子也哑了,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说:“别难过了。”

星晗却不理,她不停地对他说:“我不应该哭,你舍不得我的,你不会走,我能感觉到你的眷恋——裔璟,你醒醒!”

李修仁走进来,与厉兵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到底对不对。也许,该告诉她实话……

星晗一直哭,一直叫他,怕他听不见,就移到他头跟前,她泣声伏在床边“只要我不哭你就不会有事,只要我不难过这一切都会过去。”只要我死可以让你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

“我不准你走,不准你再丢下我们——你听到没有!”牢牢抓着他手臂,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泪水像决了堤的坝,我们还有生生世世的时间在一起。

“别哭——”裔璟突然一把握住星晗的手。

“裔璟……”她惊异,不敢确定道“裔璟是你再说话?你认得我了?”

他紧紧的握着星晗的手,轻轻睁开眼睛,就这样深深的望着星晗,望着她蹙眉,痛声沙哑,不禁恨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从来没有好好照顾你——”

“——!”星晗默声心痛,哽咽道“你有,有好好照顾我……遇见你,是我的幸运,世间上没有比我再幸运的女子。”

“你还有儿子,他将来会替我可以保护你——”他轻轻的扬手,抚上星晗额发,颤声温和道“真的很想留在你们身边,一生一世照顾你们……”

他像是要把一生的叮嘱都说光般,星晗的心撕痛着。

“不,不——我只要你。”星晗深深的回握他。

他探手扣上星晗颈项,对视她拉到眼前,轻轻的吻,颤抖的唇,覆上她的——“傻瓜……”他无力的笑了笑,“对不起。”随即抬手示意厉兵过来:“带她走。”

“不——”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星晗又急又恨,猛的拉住他手臂,生怕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我不离开,你不许赶我走——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孩子好吗,只求你,让我陪你这最后一程……”她不要再失去一次了,失去一次连话别的机会都没有。

“带她走——!”他茫茫目光,漆黑的眼眸,只有她,如同临别的一眼,如同深情的告白,如同永世痴缠不清的爱恋。他轻轻的叹息,满是无奈,惆怅“星晗……别恨我。”

星晗被厉兵拉起“啊——”你这个,坏蛋“放开我——”为什么在生死关头,他们都能留下,她却不能——说什么在乎,什么不舍——

她无法抗拒的被厉兵拉了出来,心底撕搅的疼痛几乎让她不能呼吸。星晗狠狠的拍打着厉兵,早就真切的感受到了何谓恐惧,何谓不舍,那是一种你宁愿放弃生命也不会放手的感觉。她真的快承受不住,却触摸不到他“裔璟,求求你别再让我走……”天上人间,她只要跟他在一起。

“四哥——”李修仁扬声落泪,跪在他身边“你坚持住,你说过兄弟要做一辈子的——快,通知二爷——问问直升机到哪了?”

“——!”他眼底嘶喊,疼痛,渐渐涣散,紧紧回握着李修仁。“告诉她,就说我已经死了——”

这一次太阳沉落是否还会再现?这一次闭上眼睛是否还会睁开?生命的脆弱无力的承受命运,他只想在看一次夕阳随它一起落去。

真爱是不能取代,是坚持的倔强的,走过千年万年,一直到世界的另一端。我相信,爱就是永恒,我的爱一刻不曾离开。

她不愿,也不很,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知道他舍不得她忍受生离死别,“我不能等你一年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

当哭泣不会有人安慰,受伤再无躲避的地方。挫折一次次的击败,纵使悔恨无助困扰着,一样要咬牙渡过,纵使过程是艰辛痛苦的。但她看到了自己成长的过程,一路踏过的痕迹却是磨灭不去的。

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完美,亦没有完全的绝望。她的幸运用尽后,就要靠自己的努力了,此刻方知困难时,曾经的美好多么值得珍惜……

————

长空蔚蓝,碧晴万里,彩霞满天洒下金芒。温润的早上,风轻轻的吹,直升机缓缓拉起,一飞,直冲云霄。

爱吗!爱吗!忘记你,我做不到。星晗虚弱地跌坐在地上,但是却反常地掉不出一滴眼泪,不像第一次因为失去白裔璟时,哭得那样惨烈。

现在她眼里连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裔璟……我都明白,因为你实在放不下我,所以无法不让我离开,我也知道你爱我胜过爱你自己。你知道吗?虽然你的人不在我身边,但是你的心留在我心里,成为我温暖的手跟强壮的腿。即使我没有你,也有充分活下去的理由,因为你温暖的手已经成为身体里支撑我坚强的力量,如果我难过或是受伤害,在我身体里的你也会吃苦,所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勇敢地活下去。就像你说的一样,为了你好好活下去,为了我身体里的你。因为你会一直在我身体里活着,在我身体里呼吸,所以你并不算是离开。别担心,我会好好活着的,会为了我深爱的你,幸福地活着,再见……裔璟……”

————

三年后。

晨曦洗去晚霜的清凉,朝阳缓缓自海面升起。细风吹拂纱幔轻舞。房间窗门大敞,任晨风将窗纱卷的老高。

感受从开启的窗子吹进来舒爽又宜人的海风,轮椅上的他露出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的笑容。月光跟轻抚着皮肤的风,还有明朗的笑容。他把放在桌上的茶拿起来喝。

他现在也是这样了。他以前是那么执着固执的人。从很小开始,就下定决心要与天斗,与人斗,要得到自已认定的东西,自已最珍爱的东西也坚信自已能守护得住。所以生活的苦和累,白道的肮脏,黑道的诱惑,都没有让他动摇曾经的决心。可是,那个傻丫头却让他不舍了,留恋了,后悔了,似乎一半的生命,他证明的只是自已的狂妄可笑。

星晗。

三年了,在别馆驿站里,在深殿庙堂里,在陌路红尘里,在春去秋来里,他也依然想念着她。

执着到最后,时空的离别,别的女子的追求,财富的诱惑,舆论的荒唐,甚至她自身的动摇,逃离,他都没有放弃。他是太过偏执自私地人。一旦用生命爱着的东西,一生一世也不会变作恨,变成淡漠,“小晗,你好吗?”

“四哥,时间到了。”李修仁走向坐在落地窗前的他。

一会儿后,办公室又重新恢复宁静。

“巴黎返航的航班就要降落了——”航空小姐温柔悦耳的嗓音提醒着机场里的人们。

一张不特别出色,却仍称得上娇俏的东方脸孔出现在机场大厅,柔软的长发盘出了几缕浅痕,微微的卷起,明亮的黑眸眼睫浓密,鼻头小巧而坚,挺,唇瓣优美红润。

“妈咪——我们回家吗?”一个小男孩,细瘦的身躯里着薄薄的咖啡色毛衣,露出两片干干净净的白色衬衫领子。

“恩。宝贝儿,会不会很累?”星晗温和地微笑。

男孩摇摇头,黑眸迸射出早熟的神采,“不……妈咪,想到要回家,我好兴奋,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星晗静静地抚摸他的头,欣慰地笑了。裔璟,宝贝儿已经四岁了。他很帅气,很像你,有他陪着我,我感觉就像你在身边一样,很幸福。

人们活着所能感受的快乐跟幸福,其实是最平凡的东西啊!

时间是不休息勤奋地继续向前走的,所以星晗才能回来。为了他……如果时间不再流动,或是停住的话,她是不可能回来的。她怕自己触景生情——

初秋,随着季节更迭,总会换上美丽的新装,走在随便一条林荫小道,一抬眸,映入眼瞳的都是一片灿烂枫红。深深浅浅,浓妆淡抹,尽是万种风情。

三年前,宋先生由于蓄意谋杀罪入狱,后来死在监狱中。这座大宅被李修仁、厉兵他们收了回来。至于沈少奇,听说在那次酒楼爆炸时,乔以晨的舍身相救,终于让他冰封的心开始融化……一切都结束了,裔璟,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走到大宅前,星晗几乎忘了怎么走路,一双修长的腿就这么忽然凝住,陷入踯躅,犹豫着方向,好不容易选定了,翩然不及两秒,又是蓦地停止。四周的景致一点都没变,那到底是什么让我停下脚步?突然莫名心痛了起来,一颗豆大的泪珠也在嘟一声后滚落脚边。

“妈咪,你怎么了?”小孩仰着头问。

“没什么——”星晗失去眼角的泪花,笑了笑“乖宝贝儿,妈咪中午给你做意大利面。”

“哦——妈咪好棒,最爱妈咪了!”

刚刚感受到一股思念的气息出现后,又突然消失了。跟以前曾有过的感觉一样。裔璟,以后我会在家里等你,永远等着你——

“文件放在哪儿呢?我去帮你拿。”李修仁这么说道。

“不用了。”白裔璟坐上轮椅,“在这里等我就行了。”白裔璟进门,觉到有人在里面,是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收拾好行李,星晗坐在花园里画漫画。看孩子在草地上,开心地玩儿。

听见门声星晗没有回头,以为只是思念的幻觉。却听到车轮声越来越近,她才站起来,回头看去——

一个是固执的要等,一个是死了心,放了手,以为从此不会再见到。三年的时光仿佛三十年,白裔璟比当年更见沧桑。

生死两茫,风尘老他如凌迟,却仍是认得。

爱到生命里,化作灰也是认得的。

“裔——“星晗在看到他的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站在那里流泪。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奇迹。

梦,一定是梦!

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嘴角浮起了笑容。“小晗?”他的眼里、声音里充满的都是思念。

“呵……”星晗傻傻的破涕为笑,笑声中难言的悲苦。

“裔璟——”星晗紧紧咬着唇,再也无法思考,终于扑身过去。像是要发泄出心中所有的抑郁,她的爱和思念。扑进他怀中,她的爱人。

白裔璟的手依旧那么有力,是她今生的依靠,紧紧的掐入她颈发,将她仰面托起和他的眸光相对。

他望着星晗,垂首烙下了一吻。

深刻的吻,冰与火的纠缠。星晗深深的回应他,感受他。这等待太久了,太漫长了。

“小晗”他唤她,托起她的脸,黑漆漆的双眸仍旧那么冷傲不羁,扬唇笑道“没改嫁吧——”

终于,又一次感受那温暖的胸膛,宽厚的肩臂。星晗的脸不舍的磨蹭在那胸前,眼泪哭湿了他的衣襟。“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等待是那么漫长,何况毫无尽头,有没有千年万年,我的爱,你终于回来了……

只要活着,总是有坎坷,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看透了许多东西,生死离别,在如履薄冰的红尘里,知道只有坚守温暖和爱才会幸福。

“你是我爸爸?”问话的语气是平静祥和的。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小孩平静得不像他这般岁数的男孩。

白裔璟望着这个跟她母亲一般惹人怜惜的孩子,三年来泪水第一次轻轻溢出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现在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能够男人两行泪两行为美人,而不是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坐在轮椅上,他只是安静的凝视这个应该快有四岁大的孩子。

小孩帮他擦去泪水,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因为他一直在笑着流泪,最后宝贝儿忍不住哭起来,倔强的捧着他的脸,噘着嘴巴哽咽到“爸爸不哭,我很乖!”

拉着星晗的手,“对不起,又让你等了三年。”

星晗微微一笑,“你给了我一个宝贝儿,就算你要再等三十年,我也是要等的。”把孩子拉到身前,本来想让白裔璟抱抱这个跟两个人都极为神似的儿子,只不过宝贝儿噘着嘴巴再不肯理睬白裔璟,无奈之下星晗笑道:“其实他很想你的,经常缠着我说些你的事迹。”

“儿子不跟做父亲的赌气,难道跟陌生人赌气去?再说,也确实是我的错。”白裔璟笑道,深深望了眼偷偷看他的儿子。

等待和守望带来的偶尔失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因为有爱,才会有期待,所以纵使失望,也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有点痛。但这种痛再痛也比没有爱的人要幸福。

裔璟,答应我,不要再离开。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