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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幽深,四周的商店早已经紧闭着门户,静幽幽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是眼前......

眼前还有一间未打烊的酒吧,门外闪烁着振动人心的霓虹灯,震耳的音乐不时地从酒吧内传出来——

她用尽力气地跑,使劲浑身仅有的力气,朝着眼前唯一的生机而奔去。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希望人性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要她失望。

“救命....救命....”干涩得几乎爆裂的嘴,喃喃地嚷着救命二字。

纵使双脚再也没有力气跑下去,纵使她知道逃脱的机会也不大,可她仍旧拼着力气地朝望着眼前未打烊的酒吧奔去。可见娇小的她,有着一股非凡的沉毅。

她只要遇见人,任何一个人,什么人、男人、女人都无所谓,她只要遇见一个可以在此刻救她的人。

后头一个紧追着她的男人,手里握着手铐,那是准备把她给钳锁回去的枷锁。男人身形粗壮,浓眉小眼、脸上还有一道陈年的疤痕。他踱开的一个脚步,相等于她奋力而逃的三步。

不费任何力气,男人已经来到她面前,扯拉住她的长发,

“叶蓁蓁啊,叶蓁蓁。你怎么不跑了?你继父把你买了给我,你就要和我回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接客....求求你,放过我......”

“你有五十万吗?你若有五十万给自己赎身,我就放了你。”男人出力地搢拉着她的头发,几乎她的连头皮也给活扯下来。

“......我没有钱、我求求你,放过我....”叶蓁蓁双眼都哭得红肿,泪眼的视线模糊。

没错,她的继父就为了一个五十万,把她卖了入火坑。

那个刀疤痕男人的眼底里,只有一股阴鸷得叫人心寒的兽心。男人拉起手铐,一只手就抓住了叶蓁蓁荏弱的两只手腕,

“没有钱,就给我回去!大哥还在等你伺候他开心!给我回去——”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这火坑里匿逃出来,倘若再被这个男人抓回去,她的下一刻,不堪设想。

不能、不能就这样被活捉回去。她宁可死在此地,也不会跟这个刀疤痕的男人回去。那是地狱,是人间地狱。

若天还有怜悯之心,若人还有人性,但愿她可以在这一刻找到救她的人。

就在瞬间,眼前酒吧的门敞开了——

一个人影从门口拽步出来......

叶蓁蓁二话不说,拼尽了力把那个狠捉着她手腕的刀疤痕男人给甩开,奔命似的朝着酒吧门口跑去......

“救我......”

————

酒吧门口一开,一阵馥浓的烈酒味扑鼻而来。只见几个人影从酒吧门口拽步出来——

叶蓁蓁霍然扑靠了过去,也不管眼前的是谁。反正是谁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期盼,此刻人间还有同情心,社会还有愿意相救她的人。

她紧紧地拉着眼前一个陌生男人的袖子,不肯放手,十指紧紧地抓住......

男人的身形纤长、高大魏硕,只是他的样子,她看不清楚,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举动,让人讶惊,那个男人一时间理解不过来,眼前究竟是发生什么事——

“救我、请你做个好心、救我....救我....”叶蓁蓁拉着他白衬衫上袖子,她哀怜的眼泪一滴滴溅湿了他的袖子。

“卓司令,这女人身上有股臊味....”男人的左边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艳女,捏着鼻子,露出一副难堪的表情。

“卓司令,你说你家就在海边的度假屋,快带我们去看看,别管这个女人了......”男人右边还有另一个魅惑的性感女人,双手拉住男人的手肘,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叶蓁蓁,是不会有人救你了。”阴鸷的笑声随着话尾在身后传来。

叶蓁蓁再抬头一看眼前的陌生男人,哭肿了的双眼压根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听见他的女人说,他有一间屋子靠近海边,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有钱人......此刻,也许唐突了,也许不应该了,但这是唯一的求生方式——

“先生、救我,请你救我。请你借我五十万、我会还你、我会还你....”

叶蓁蓁这一刻是急了,只盼有个五十万给自己赎身。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贸然地向一个陌生人借钱——

五十万?眼前只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那第一次见面,就要向他借钱?不是那个数目惊讶了他,而是那个借钱的方式惊讶了他!

“卓司令,这女人准是烧坏脑子了!别管这个疯婆了......”女人一直拉着他的手,原地移动了一下。

叶蓁蓁哀怜的眸光对视着他,双手依旧紧紧地扯拉住他的袖子,希望他会真的伸出援手......

下一刻,卓雄瞥视了她一眼,一个牵强的笑纹道,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他的意思是什么?卓雄再甩开了她冰冷的双手,继续那未说完的话,“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好人——”

一把沉冷得毫无人间温度的声音划过她耳边。

人性真的再一次地要她失望。他的一句话完全把人该有的同情心都湮灭了。

没错,他说了,他不是好人,所以不会做好事。眼前的这一个女人,样貌长得颇清纯靓丽,那双泪溅的双眼也遮蔽不了她清澈的美眸。她有着一股其他女人缺有的气质美。可她绝对没有能力偿还他,更莫说回报他。没有回报的事,他从来不做。这不是童话世界,更不是小说世界。所以没有所谓的好人,只有所谓的现实人。

叶蓁蓁看着他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手,她直摇头,泪水涔涔地滑落她精嫩的脸颊。女人哀怜得叫人心痛的泪水可以是男人最好的求救工具,但绝对不会是用在他卓雄的身上。

因为眼前的是一件麻烦事,卓雄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麻烦的事,他不会主动沾上。

“卓司令,走吧——”他的女人拉着他的手,准备转身就走——

“先生、先生......”叶蓁蓁嘴里依旧嚷着她不息的希望,因为他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若连他也见死不救,她一定会被那个刀疤痕男人虐捉回去。她的下一个成功逃脱不晓得会在何时。

她不想她的人生就会这样毁于一个恶魔手里。

她喃喃的求助,还真麻烦。卓雄姑且停下脚步,朝望她一眼,纵使此刻并没有意思要答应她的求助,但倒很想知道她有什么能力可以报答他,

“你要我借五十万给你,那你拿什么偿还我?”

“我....我....”一个问题,直接要叶蓁蓁一阵语结,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力还钱。

“如果你也想不到,那你真的找错人了,没有回报的事,我不做。”说完,卓雄已经给她一个很好的说明,使她也没有再缠绕的理由。

人心,原来真的可以那么现实。她的继父如此,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也如此。

他一身华贵,就连一个垂死边缘的无助女人也见死不救,五十万对他压根不是什么大数目,可人性的慈怜之心真的少得叫人心寒。

卓雄拍拍左边女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搂着右边女人的纤腰,一声尊雅的小叹,接着朝着他白色大型休闲车走去,那感觉就像再彰显着眼前的这一幕与他无关——

叶蓁蓁看着他逐渐远离的卓然宽影,她不能就这样失去一个可以求救的机会......

不能、她不能!

她重复告诉自己几遍。

下瞬间,她紧攥着掌心,咬紧下唇,对着卓雄身后扬道,

“只要先生可以救我,先生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那句话下,卓雄秩然停下了他英迈的脚步,再一次转眸再看她。那双乌浓的墨眸紧蹙着,眼底闪过眼前哀怜的她。她——不失为一个颇有吸引力的小女人。他桀骜不顺的眸光突然掠过男人的征服欲与好奇,

“包括和我上.床?

他说了,他终于说了他要的条件。原来女人对男人,只是一种生理上的发泄。不论是那个紧追着她的男人抑或眼前这陌生的男人,她只是他们的发泄工具——

她可以向一个陌生的男人借钱,那他也可以向一个陌生的女人求欢。这就是彼此存在着的利益。

————

“卓司令,这......”卓雄身边的女人连忙一副讶愕的反应。

卓雄挥手一示,身边的女人霍然安静。只留下等待她答复的严谨气氛——

“我......我......”叶蓁蓁心里一万个挣扎。

她的选择莫过于只有两个,一是把自己卖入火坑,二是把自己卖给这陌生男人。她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她的,只是男人的工具。

“成交、还是不成交?”卓雄总可以如斯轻描淡写地问着这一句话,宛似再商谈着一门生意。

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他知道她不会是自愿。他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变成一头饿狼。

因此他一声哀叹,最后还是决定要走。就在千钧一发的刹那间,一把坚毅得犹如金刚的语气划过他耳边,

“我答应你的条件——”

那句话,犹如一幕闪光,划过他耳边,一切宛似停顿在她的那句话尾——答应他的条件。

对她来说,她宁可把自己卖了给一个男人,总好比把自己推入火坑,卖给更多的男人。这就是此刻的分别。

她此刻的求生意志真的可以这么坚定,可以把自己卖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就为了活下来。

“你说到,就要做到——”

“我会做到的、我会......”叶蓁蓁浑身都发抖了,一把坚毅的勇气后,就是她力竭的时候。她已经把自己撑了很久。

“叶蓁蓁,你这好大的胆子!”刀疤痕男人被她这一刻的决定与勇锐给震讶。

话音未下,卓雄刻厉的语气,对着刀疤痕男人下道简洁的一句话,

“把她卖给我!”

卓雄也很讶惊,不晓得自己究竟是错综交集了哪条神经线。他竟然在那一刻,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在没有投资价值的情况下,给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生赎身了。

而她就是他刚刚只用了五十万买回来的“东西”——

他不是好人,他凡事要求有价值。就算是身边穿梭的每一个女人,对他来说,都有存在的利用价值。他享受她们的肉.体,而她们也可以享有他给予的财富。

他的生活方式,也只周旋在“利益”与“价值”两个字之间。没有利益的事物,他不管;没有价值的东西,他不买。

会答应叶蓁蓁那一刻的要求,也许就因为她那一份坚毅的意志。

叶蓁蓁躺在那张病床上,熟睡了很久。

是他把她送来医院的。已经夜半三更,他这时候,本应该流连在其他女人的温柔窝里,享有女人的体香。

可这一晚,他做了一件好事。不、那不能说是一件好事。他这一晚是成交了一件交易。

卓雄想起医生刚刚说的话,他才多么愕然,眼前这个叫叶蓁蓁的女生,原来已经多日未有进食,所以才虚脱休克。

他不能理解,在这繁荣的社会里,居然还有饿死街头的传说。而她真的就是在他无法想象的国度里,过着一些他不能体会的生活。

她瘦弱的双手都是被鞭打的鞭痕,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是伤痕。也许抹去她身上的痕伤后,她会更美——

卓雄看着她昏睡的模样,犹如蝶翼般迷人的眼睫眉轻轻地覆盖着她的睡眸。那脸颊不涂上浓妆亦美,她总不自觉地散发一种很自然的纯美。是他第一次体会女人不化妆也可以那么美丽的感觉。

叶蓁蓁微转身子,感觉身体已经缓和下来,周围的气氛不再那么冷冽。

她微微地睁开眸子,眼泪已经干了,视线渐渐明朗——

卓雄这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醒了?”卓雄问了一声。

那句男人声线,很熟悉,宛如是她刚刚从绝望之中找到希望的感觉。他的声线很低沉、也很冷冽,是一把她无法分析出是好是坏的感觉。

叶蓁蓁马上朝他望去——

“我....”一阵语结,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卓雄满是异域风情的眼眸瞥视了她一眼,再淡淡然地道,

“你是我刚刚花了五十万买回来的‘东西’。”

叶蓁蓁知道,眼前的他,是救命恩人。她连声感激,

“谢谢你,谢谢你的相救。”

“不需要感激我,因为你知道你该回报的事。”卓雄一副訚訚有序的谈生意语气。

叶蓁蓁何尝不知道,刚刚她把自己卖了给他。

“我不会食言,我会给....我真的会给....”

————

三天后,离开了那所医院,她没有倚靠的人,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所以,她跟了他回家。他的背景没有人知道。她只是知道,他的生活很舒雅,也很高尚。

因为他一个人独居在一间远离闹市的海景度假屋。他偶尔会带女人回来过夜,他的生活彷如一场度假那么悠闲、自在。

他纵使不必工作,也有花不完的财富。他的身份是个迷,从不容许他家中有管家抑或女佣,他的生活空间里不喜欢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他只雇佣钟点女佣,每周三次,打扫完了就走。那过程就像他身边的女人一样,上完了床,潇洒地,无拖无欠就走。

但遇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活注定多了一个麻烦。他也很懊悔,懊悔自己那一刻的冲动决定。

“今晚,你暂住这里吧——”卓雄对着她冷佞地说道。那二字“暂住”却加以强调。

就今晚而已吗?那日后呢?她不晓得她日后还能去哪儿。她害怕失去了眼前这个男人后,她会再次被抓回那非人道的火坑之中。她害怕、她害怕的事很多......

叶蓁蓁哀怜的眼神看着他,恳求地道,

“请先生好心收留我。”

卓雄紧蹙着那双浓眉,眸对着她,好心?她把人的真性给修饰得太美了。在他字典里,没有“好心”二字,只有“欲火焚心”四个字。

卓雄一声调侃的笑声划过叶蓁蓁耳边,

“我的五十万只买你一个夜晚,不是买你一生。对我来说,世上是没有不过期的女人。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枷锁。你我之间,周旋着的只是一个交易。明白吗?”他要让她清楚,那一场交易后,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要继续留下来。

“我....我....”叶蓁蓁吞吞吐吐似的,总不晓得如何表达。

“你不想给?”卓雄讶疑地看着她,怀疑她的意愿。

“不、我会给....我真的会给....”叶蓁蓁知道自己答应过的事,不能食言。

“你确定了你的意愿,再进来——”卓雄说完,转身就朝着他的卧室走去。

他把她带回了家里,就是为了她说过的,她会把自己买给他。秩然如此,何必还要兜兜转转,反正就是一场交易,他会选择潇洒地进行。这是成人世界里的游戏。

他的卧室很大,也很整齐。一排排落地的水晶窗,把窗外的夜景给点缀得更是珣丽迷人。彷如这一晚一样,一刻春宵值千金。

卓雄除下外套,披上了一件白色浴袍。宽伟的胸肩,彰显着他高贵的身份,在等待着她卑贱的主动。

叶蓁蓁战战兢兢的双手攥得很紧很紧。她背着那跟了她很久的背包,虽然有些破烂,但她却十分爱护。因为那是她妈妈唯一留下给她的遗物。

妈妈走了,那个丧失人性的继父就干脆把她卖了。要不是眼前这男人当晚“好心”带走了她,她此刻要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男人的交易。

叶蓁蓁敛下眸子,她知道这一晚以后,她不再是个女孩,是个女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把她变成了女人。而他也不会继续收留她。因为他说了,他不喜欢麻烦,他的生活方式里,也没有不过期的女人。

她多么但愿这几步可以走不完,就让她保留自己的玉体。

可再下一步,眼前就是他的卧室。他已经准备好了,一身白色浴袍,慵懒地靠着床头。他点燃了一根香烟,不耐烦地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烟圈——

她要是决定了,就要再跨前一步——

而那一步是没有回头路。

叶蓁蓁打从丹田里,一个深冗的呼吸。把自己的胆怯随着那一声呼吸给撵走。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紧咬着下唇,接着她的另一只腿随之而下......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男人的卧室。他的卧室弥漫着一股酒香味。他是一个享有高尚生活习惯的男人。

从他的白色休闲车、白色度假屋、白色卧室中,可见他是一个不喜欢龌蹉脏污的东西。

他身上此刻也披着一件白色浴袍,那结实魏硕的胸肌总隐隐约约地崭露出来。

是一种压力,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不会、她真的不会如何在这方面讨好一个男人。

那感觉是害怕、是紧张。听说,第一次都很剧痛。

“放下你的背包!”卓雄对着叶蓁蓁,下了一道不能违逆的军令。

看着她背着背包那副模样,就像个学生那样。他是个二十八岁,血气方刚的男人。他要的是,可以火激他男人细胞的女子。而不是眼前这战战兢兢、辄是低眸望地的小学生。

叶蓁蓁只好不舍的慢慢放下她的背包。放在一旁的桌上。

“坐过来这里!”卓雄再一声道。

她总像个呆若的木头一样,他说一句,她动一下。

闻言,她才抬眸一看他。他说的是他的侧边......

叶蓁蓁咽下一口卡在喉咙的口水,总希望自己此刻是在做梦。是一场梦,梦会很短促,只要他满足了,她的梦就会醒了。

来到他侧边,卓雄已经压忍不住,一把就抓住了她的秀发——

“第一次?”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她的第一次。那笨呆的动作与眼神,不难猜测是她的第一次。

叶蓁蓁不敢对着他的冽眸,她一直含着眸子,点头。

“那是不是你自愿的?”他很想知道此刻她是否自愿。他虽不是个好人,但也不会是个强逼她人的坏人。

那问题很婉讽,若允许,她是不是真的可以一走了之?

叶蓁蓁依旧低下眸子回道,

“我....我自愿的......”

“那就好,给我倒杯酒——”

“嗯——”叶蓁蓁总不会婉拒他的意思,他要酒,她就倒。他要人,她也给。

叶蓁蓁双手捧着一杯烈酒,酒影之中,她看见此刻如此卑贱的自己。她的眼泪总不自觉地在眼眸里打滚。

“你的酒——”

“你喝——”他却对着她道。那杯酒竟然不是给他,是给她?

“我....我不会喝酒......”叶蓁蓁支支吾吾地道。

“你不喝酒,如何暖身?”卓雄已经看出她此刻的兢栗与蹙惊。

他要她喝酒,好吧!她不会推拒他的意思。因为是他,是他把自己救了回来。

叶蓁蓁战兢的双手握着水晶玻璃杯子,咽下最后一口气,举起杯子再倾着嘴里而入——

酒的味道很苦涩,犹如她此刻的窘状一样的苦,她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吐了出来——

“给我按摩——”卓雄再下一道指示。

“嗯——”对于他的吩咐,她只有一声点头。

“今年几岁?”卓雄总觉得眼前的她很年轻,也许是好奇,他问了。

叶蓁蓁敛下眸子,下巴都快低到胸口去,

“十....七....”

十七?!

卓雄这才马上从床上弹身起来——

严格上,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卓雄不能相信,此刻,他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会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搞上关系。那绝对不是他意想之中的荒谬之事。

下一刻,一把冷冽的语气划过她耳边——

“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叶蓁蓁愕然错惊,难道自己哪儿做得不好?她连忙求声道,

“不要、请你不要把我赶走......”

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他卓雄也不会饥饿得去搞上了一个无知的十七岁少女。

“乘我还可以控制我的欲念之前,你马上离开这里!”

话一落,他有力的手臂一推,把婉弱无助的叶蓁蓁给半推半拉地拖到他的大门外——

“不要....请你不要赶我走......”叶蓁蓁嘴里依旧呶呶地念着同样的一句话。

可男人还是无情的一“啪——”大力地把门关上了。

五十万,他的五十万就买了一个不能碰的小女人回来——

他的投资错误了——

这一晚,还下了一场霂霂的滂沱大雨。

就在这一晚的大雨夜,他的无情把她赶出来了......

————

雨去风逝、春夏之后就是秋冬——

三年后的某一天,又是暮秋的起风底。国际机场格外拥挤,还好提早到机场,要不然得花好一段长时间登记。

“啪——”一声,一个迎面而来的男人与她不慎地撞了一下。

“对不起......”那把声音很熟悉,就像在绝望之中找到希望的那种熟悉感——

叶蓁蓁霍然抬眸一看,刹那间时间恍如停留在这一个画面......

她震讶了良久,双眸都回不过神,她——是不是看错了人?那一刻,她深深地感动----

“你是——”叶蓁蓁一片讶然地看着眼前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

“对不起,小姐。弄倒了你的行李。我给你扶起来——”男人尊雅的俯身动作,把地上的行李箱给扶直。

小姐?他称呼她小姐?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还是他忘记了她?

叶蓁蓁急促之下,掌心覆盖着他的大掌,想感觉他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可触碰着他掌心的那一刻,她却感觉很陌生,何谓他又长得与他十分相似,尤其是那熟悉的眼神,就是那个四年前花了五十万把她买回来的男人。

男人被她突来的动作感到很意外,轻轻地回收自己的手,可还是一副颇有风度又陌生的笑靥对着她,轻轻地点头,挂着他俊秀尚高的笑纹......

“先生,你是不是......”叶蓁蓁眸对着她,总很想问道,可话音未下,不远处就传来——

传来一个她怔讶的名字——

那一刻,脑子完全失去了平衡,心跳也停顿在这一刻。脑子里回旋着许多解不开的疑问?究竟他是谁?而四年前遇见得那一个又是不是他?

她的眼眶里泛着泪水,为什么四年后,再见却如初相见?

不禁叫她回想起那三年前,因为自己是个未成年少女,因此被他无情地赶了出来——

那一刻,还下着滂沱的大雨......

雨打在身上的感觉依依在历,宛如只是昨天发生的事。

——————

回忆倒数三年——

“轰——”雷声慑人地划过滂雨夜空。

命运辄是雪上加霜,三天前,她披着一身被毒打的伤痕,从那人间地狱的火口奔命而逃。她没有方向的奔逃,夜入幽深,所有的商店都闭上门户,就在生命灰绝的一刻,她碰上了他——

那是一种奇遇,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因此,她答应了他的所有要求,就为了向他借一个五十万而已。而她也只是值得那么一个五十万。

可命运的折弄,她却被他的无情赶了出来。

叶蓁蓁背着背包,在他僻静的度假屋门外徘徊。她没有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方向......

究竟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她,可以去哪里?

雨水打在身上,痛入骨髓里,寒风入袭,叫她感到浑身发抖,脚步不稳。

为什么她是叶蓁蓁?她不禁自问,为什么她会是这个命运坎坷的叶蓁蓁?为什么这个人物不可以是其他人?为什么上帝却偏偏选中了她?

她恨自己,恨自己活在这累人累己的世界里。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那她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与其命运如此折腾她,她何不干脆了结自己,再重新来过,这也许会更好?

叶蓁蓁紧抓着背包,咬紧下唇——

妈,叶蓁蓁来找你了——

说完,她闭上双眸......

在这僻静的地方里,难得听见了一辆飞速的车子由远至近地传来,这是她此刻的唯一去向。

死,何人不怕?但她此刻不怕,因为经过了比死还要可怕的事后,她反而觉得死是一种解脱。

叶蓁蓁,她从此与这人物告别——

叶蓁蓁一只腿朝着路中央踏去,车子刹那间飞速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一切一切条如停刻在雨滴与冷风之中——

打在身上的雨水突然小了,下一刻,一把有力的手把她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

“咿——”刺耳的车声只然然地划过她耳边,擦身而过。她没死,怎么没死?

“你疯了吗?”耳边霍然传来一把熟悉的男人声。

叶蓁蓁开眸一看,是他,是他卓雄。他撑着一把雨伞,站在她侧边。很冷、她感觉体温逐秒剧降......

“真的非要死不可吗?”尚丞尊紧蹙着眉心,透着他的不耐烦与不理解。

“我....我......很冷......”双手紧抱着自己,语气越来越微弱,脸色突然一白——

“你怎么了?”卓雄这才开始感觉惊讶,连忙执起她,发现她全身都在抖战着。

“很冷、很冷......”叶蓁蓁无助地靠着他伟岸的胳膊,听见他的心跳声,可宛似感觉不到自己的心在跳。

————

“嗒嗒、嗒嗒——”一阵阵犹如电脑打字的声音,在她耳边隐隐地发出。

那打字的速度很快,在触动着她的心跳。叶蓁蓁微弱地睁开眸子,发现四周都是一片粉白的墙,自己也躺在一张白色的大沙发上。左边是一张白色的圆桌,桌上摆放着一盆白色的盆栽。

而右边......

她再转眸一看右边,只见一个魏硕的宽背,背对着她,慵懒地倚靠着椅背,一双手,就可以遥控一切,他对着他的笔记本打着一些她不理解语言,那是一封电邮。

这原来是他的工作室。他的悠闲度假屋里,有一间私人工作室。一般上,没带女人回来过夜的时候,他都会陶醉于他的工作。

他是什么工作?她不清楚,他是谁?她更不知道。

只是知道这一个男人很喜欢干净、也很喜欢白色。

叶蓁蓁努力地握着沙发的扶手,使自己坐稳......

那动作声惊动了,也打扰了他正陶醉的工作里。

卓雄双手一停,再转身一看——

她终于醒了,二度在他面前晕倒。他也破了两次记录,做了两次好事。

“麻烦——”卓雄对着刚醒的她,下了两个字。

没错、她是个麻烦。是他遇见过,最麻烦的女人。要不是她差点就死在他家门口,恐怕他也不会把她救回来。

叶蓁蓁连忙站起来,脚步依然浮浮,浑身都站不稳地对着他俯身哀求,

“先生,请你收留我、请你收留我、请你......”

“凭什么我要收留你?”卓雄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我......我....不、只要卓先生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叶蓁蓁知道自己话脱了口,就已经是把自己给豁了出去。

“我不缺女人,你休息了这一晚,明天再离开吧!”卓雄对于她的哀求,他只能拒绝,因为她是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

“卓先生,我没有家、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叶蓁蓁泪水开始涔眶。

“这是你的问题——”卓雄站起来,高大的身子覆盖着她的小身子,刻厉地道。

叶蓁蓁抬眸一看卓雄,双手拉住他的手肘,那手心很冰冷,

“我要是走出了这里,那个男人一定再把我给抓回去......”她只希望他收下他的那句话。

卓雄则无情地大力甩开了她的手——

“啪——”一声,她的背椎骨敲到了那张白色桌子。

“啊——”她发出一声撕痛,感觉旧患未愈,新伤又来。

男人真的可以很无情。她哭了,眼泪禁不止地从眼眶里直流,划过她的脸颊,溅湿了他的地面......

卓雄这才怔然地回眸一看她,发现她真的哭了。那泪水如洪水崩堤,夹着她哀怜的绝望。可见她刚刚欲死的心情是那么坚毅,就像那一晚,她决定答应他的任何条件一样。她有着一股他不理解的勇气。

————